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赵水缘看着她手里的三枚香囊,脸上头一次出现失魂落魄的神色。
当年的场景忽然在此刻的脑海里变的清晰。
其实他早就忘了的,可偏生这一幕,顾韫业敢大胆示爱这一幕,让赵水缘心底的警铃疯狂作响。
宋挽栀来不及思考剩下两个香囊到底是谁的,一旁的官家女子露出的惊讶神色让她有些不安。
两个人怯生生地目光相对,那女子似乎在细细打量她,没有恶意,眼底似乎还踊跃着欣赏。
直到桥上的礼官将方才的结果一一念出:
昭华殿下香囊一枚,出自太学祭酒安远。
……
顾棠真未获香囊。
……
章含玥香囊一枚,乃太子殿下所赠。
宋挽栀,香囊三枚,分别出自御史台顾韫业、中书门魏书慕和吏部赵水缘。
一瞬之间,底下众人都炸开了锅。
有互相心仪心生好感的眉目传情,有被以下攀上气得人打心底觉得在做梦的,更多的,是在看顾韫业。
太子讶然,他还以为,他会随意丢给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姑娘呢,没想到竟是丢给了宋宴之女。
目光扫过方前让人倍感清新怡人的身影,他握着酒杯的手轻轻在长案上发出静静的声响。
“原来顾大人的心爱之人,是她。”
说完,眼风忽然变的凌厉,身后的小麟子似乎收到了某个信号,在众人嘈杂的话声中转身离去了。
顾韫业将这些动作都看在眼里,眼底依然波澜不惊,微风轻轻吹起他散落两肩的头发,他抬眼,看向高座上的两兄妹。
不知何时,昭华已然冷泪缠脸,逆着风睁着眼怔怔看着他,任由发髻上的金色步摇随风吹荡。
顾韫业手指尖难免觉得有些发烫,随后将目光向右转移,落在周澜之身上。
漫不经心道:“是么,下官怎么不知,下官有心爱之人。”
周澜之似乎还未察觉到昭华的异常,冷笑着,不想与他辩驳真真假假。
“爱不爱倒是其次,看来你今日当真是想将她娶回去了,不论如何,顾大人,恭贺新婚。”
顾韫业举杯,半点也不让他:“殿下也是,空白许久的太子妃终于落定人选,章相得殿下如此,甚欣慰之。”
“那我呢?”
倏地,流水声之中忽然飘来一句如丝织飘荡无所依的女声,周澜之觉得不对劲,转头去看昭华。
却看见昭华梨花带雨,哭得妆面早已花乱。
心中大惊,可昭华却死死地看着顾韫业,仿佛浑身被抽空了力气。
“顾韫业,那我呢?”
她哭得恸情,一双眼睛像是要哭下来一样。周澜之飞快察觉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了解的范围,心里强自镇静,伸手想去宽慰昭华。
他知道,自己的亲妹妹喜欢顾韫业很久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总之从顾韫业在春风殿上金榜题名探花伊始,自己的耳边时常就听这个娇惯异常的妹妹说那顾探花生的模样顶好。
起初他和七弟倒是对这等感情之事无所谓的,只要她喜欢,哪家儿郎都不是问题,更何况天底下想当驸马的大小官员如此之多,能得公主青睐,已然是天大的福分。
可后来,这位顾探花不知如何,从小小六品官员,一步步受人举托、乘风之势登顶人臣,极受父皇器重,成为了父皇牵制他的监察力量。
多次在官场博弈之中与他作对,甚至还要查他的底细。
这之后,周澜之就已经没有将昭华心喜之事放在心上。
顾韫业何止是他的政敌,更是他母妃、他外祖势力的政敌。
他想作驸马之事,想都不要想!
可直到那次武华门事件,周澜之才意识到,自己妹妹对顾韫业这个下臣的喜欢已经成了一种执念。
这么多年,周澜之都万般想不清楚,昭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顾韫业的。
一个后宫公主,一个前朝新臣,如果只是一面之缘一见钟情,何以到武华门事件那种地步?
武华门之后昭华消停了两年,周澜之以为这段事情就此彻底尘封。
可现在,他看着妹妹万般苦涩地看着顾韫业,眼底不知有多少情绪在暗暗压着,周澜之恍然醒悟,或许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顾韫业看着她哭的近乎斩断七情,心尖微颤,可面上依旧风光霁月、面色不变。
“殿下何苦。”
说完他便垂下眼眸,逃避地将目光向下,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昭华却被气笑了,她手中使出了一万分的力气紧紧抓住衣裙,痛苦的情绪缠绕在她整个思绪。
过去这么多年,她陪他在京城那么多年,都抵不过那个人的出现么。
殿下何苦。
短短四个字说的可是她昭华最璀璨的青春年华!
“我要杀了她。”
昭华的思绪千回百转,她死死盯着顾韫业,可顾韫业始终低着头,最终万千思绪幻变成满腔的愤怒。
终于,当她提到她时,顾韫业才肯抬头看她。
他侧微着头,目光清清明明地从下方看过来,眼眸里依然清然如水,可停滞住的动作又间接在提醒她,他超级在意。
底下人群不断说着话,可空气到了前端三位这里,好像凝固了一般。
终于,顾韫业凝着她话音浅而淡:
“殿下大可乱来,武华门后,或许还有更不体面的事情能发生,殿下多自重。”
眼看着两个人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形势,周澜之顿感不对,由爱生恨这种痛苦的事情,他不希望在昭华身上看到。
周澜之从身后接过了手帕,轻轻为昭华揩泪。
“昭华,不要冲动,有什么事跟二哥说,女子家成天打打杀杀的,会犯嘴忌。”
昭华眼泪却不停,有一瞬间她很后悔,她靠在周澜之的怀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结:“二哥,早知那年,我便不同你们一同下江南了。”
她话音微弱,可终究还是落在了顾韫业的耳朵里,顾韫业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思绪也开始朦胧。
底下的人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宋挽栀呢,眼尖的人忽然发现高座上太子正在为公主擦脸,右下位的顾大人则是一脸无事地侧着眸。
“快看,公主是不是哭了。”
“嘘,小声些,哭也轮不到我们来说,且看着吧。”
“诶哟,哭得这般滑泪,难不成是因为那个?”
“哪个?”
“你能别装了吗?”
几人讪讪,话也不说了,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落在最尾处的宋挽栀身上。
赵水缘的同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随后压着声儿道:
“你们不知道吧,前段日子我们那处收到一份来自望北侯府的上斥文书,听说……听说那宋织造之女心机多的很,想害侯府二小姐以此来得上边那位的垂怜呢。”
“啊。”
这话一出,惊呆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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