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里的铁锈簌簌落在肩头，江瑜盯着掌心跳动的血能核心碎片，暗紫色光晕里突然映出张模糊的脸。
那是张女人的脸，苍白的皮肤裹着层薄冰，眼角的血纹蔓延到脸上。她正对着自己笑，唇齿间淌下的暗红液体在冰面上晕开，竟和地图上的血符一模一样。
“小心！”
赵炎的火焰突然炸开，橙红色火浪撞在通风管顶部，烫得金属管壁滋滋作响。江瑜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差点撞上前方断裂的管道接口，锋利的铁皮已经划破了额角。
“又看到幻觉了？”叶青反手按住她的后颈，指尖凝聚的微光顺着皮肤渗进去，“蚀能虫开始影响神经了，再这样下去……”
“闭嘴。”江瑜偏头躲开她的手，额角的血珠滴在血能核心上，那些暗紫色光晕突然剧烈翻涌，像沸腾的岩浆。
…………
“对不起……”
…………
她盯着管壁上自己的影子，左眼的金色瞳孔已经蔓延到眉骨，“还有多久到出口？”
“下一个检修口就是。”赵炎踹开挡路的蛛网，火焰在指尖凝成细针，精准地挑断管道固定栓，“但外面是军区的机甲停机坪，陆泽的守卫至少有一个中队。”
叶青突然从作战服里摸出个金属球，按下顶端按钮的瞬间，球体表面弹出六只机械爪：“微型干扰器，能让半径五十米内的监控失灵三分钟。”她将另一个同款装置塞给赵炎，“但启动后会发出高频信号，等于告诉所有人我们在这。”
江瑜突然攥紧血能核心，那碎片竟顺着掌心伤口往里钻了半分。蚀能虫的躁动再次平息，这次她清晰地感觉到，有股陌生的意识正在渗透进来。这并不是幻觉，是某种古老而冰冷的东西，与她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三。”她突然开口，光暗能量在掌心凝成双生刃，“二。”
赵炎的火焰顺着管道缝隙往外窜，已经能听到停机坪上机甲启动的嗡鸣。叶青咬碎嘴里的能量胶囊，淡淡的寒意从身上冒出，这是她能维持的最强防御状态。
“一。”
江瑜一脚踹开检修口的铁板，双生刃在落地瞬间划出圆弧。两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能量刃割破喉咙，滚烫的血溅在她手背上，竟诡异地顺着皮肤纹路往里渗。
“跟紧！”赵炎的火焰化作火墙挡住追兵，高温烤得空气都在扭曲。叶青拽着江瑜往停机坪角落冲，那里停着架报废的货运机甲，锈迹斑斑的外壳下，藏着他们提前备好的改装飞行器。
江瑜突然顿住脚步。血能核心碎片在掌心发烫，指引方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竟不是朝着飞行器，而是停机坪中央那架银灰色的最新款机甲。
那机甲的驾驶舱玻璃是暗金色的，舱门边缘刻着血族特有的螺旋纹。更让她心惊的是，舱体表面凝结的霜花，正随着她的靠近一点点融化，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能量管线，像极了某种生物的血管。
“发什么呆！”赵炎拽着她的胳膊往后拖，火墙已经被能量炮轰出缺口，“那是陆泽的专属机甲‘血契’，议会最新研发的活体兵器，碰不得！”
江瑜却甩开他的手，血能核心碎片突然从掌心飞出去，像颗暗紫色的流星撞在“血契”的驾驶舱上。舱门竟无声地滑开，露出里面铺着黑色丝绒的座椅，座椅中央的凹槽里，静静躺着枚鸽蛋大小的红色晶体。
“那是……血亲王的泪晶？”叶青的声音都在发颤，“议会档案说这东西早在百年前就随着亲王的棺材一起失踪了！”
江瑜的蚀能虫突然疯狂冲撞，这次不再是灼烧感，而是像要破体而出。她盯着那枚泪晶，脑海里突然闪过段破碎的画面。
冰原上的血色祭坛，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举着匕首刺向石棺，暗红色的血顺着棺缝渗出来，在冰面上开出妖异的花……
“快走！”赵炎的火翼突然展开，橙红色的火焰在背后扇动，代价是以生命为燃料。他抱起叶青往飞行器冲，眼角的余光瞥见江瑜的脖颈处，淡紫色血管已经蔓延到耳垂，“江瑜！”
江瑜没有回头。她纵身跃入“血契”的驾驶舱，泪晶在接触到她血液的瞬间炸开红光。整架机甲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暗红色的能量管线开始搏动，像头苏醒的巨兽。
“启动程序匹配中……”机械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光暗同体基因确认，血能核心碎片激活，驾驶员身份验证通过。”
江瑜的指尖按在操控台上，那些原本复杂的按钮突然亮起光纹，竟和她手腕上的符号完全吻合。蚀能虫在体内安静下来，这次不是被压制，而是像找到了宿主般，开始与机甲的能量系统产生共鸣。
“锁定追兵。”她的声音冷得像北境的冰，光暗能量顺着操控台注入机甲，“武器系统启动，目标第七军区东门。”
“血契”突然抬起右臂，原本平平无奇的装甲裂开缝隙，露出里面盘旋的能量炮管。暗紫色的能量弹凝聚的瞬间，整个停机坪的温度都在骤降，连赵炎的火焰都黯淡了几分。
“疯了！”赵炎把叶青塞进飞行器，转身就想冲回去，却被叶青死死拽住，“她想把所有追兵都引到自己身上！”
飞行器的引擎发出轰鸣，叶青看着屏幕上“血契”机甲撞破围墙的身影，突然想起三小时前在办公室，林溪偷偷把这张北境地图塞给她时说的话：“如果我没回来，告诉江瑜，别总想着自己扛着，你们是破晓的光，黑夜中的启明星，只要大家一起那么迎接我们的一定是明天的黎明。”赵炎不能想象现在的林溪怎么样了，但他现在要和大家一起，一起活下去！
江瑜操控着“血契”冲出第七军区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机甲的能量屏上不断弹出警告，活体装甲与驾驶员的融合度正在飙升，已经超过安全阈值的百分之七十。
她能感觉到机甲在吞噬自己的能量，光暗双系异能正被强行转化为某种新的能量形态，既不是血族的血能，也不是人类的异能，而是带着腐蚀性的暗金色能量，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还有三十公里到边防站。”通讯器里传来赵炎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我表哥说通道已经备好，但需要你亲自去取通行证，他在三号岗亭等你。”
“江榆……保护好自己，你的身后还有我们……”
江瑜没应声。她正盯着雷达屏幕，代表追兵的红点已经从最初的十几个，变成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领头的那架黑色机甲，能量特征显示是陆泽的亲卫队长。
“血契”突然剧烈震颤，左臂的装甲被能量炮轰出个窟窿。江瑜猛打操控杆，机甲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避开接踵而至的炮火。她注意到那些追兵的攻击很有章法，始终在留手，像是要活捉她。
“江瑜！”叶青的声音突然拔高，“边防站的监控显示，那个表哥……他不是在三号岗亭，他早就被调离边防队了！”
江瑜的瞳孔骤然收缩。机甲的红外探测里，三号岗亭确实站着个穿军装的男人，正朝着她挥手，但那男人的脖颈处，有圈极淡的金色血仆印记
“陷阱。”她冷笑声，突然调转机甲方向，朝着雷达上显示的能量盲区冲去，“告诉赵炎，按原计划去废弃机甲库，我绕路过去。”
“不行！”叶青的声音带着哭腔，“能量盲区是‘遗忘峡谷’的外围，那里连信号都传不出去，你一个人……”
通讯突然中断。江瑜看着屏幕上消失的信号点，指尖在操控台上轻轻敲击。蚀能虫的躁动再次响起，这次却像是在提醒她什么，顺着血液流动的方向，指引她往峡谷深处去。
“血契”的装甲已经出现裂纹，活体能量正在快速流失。江瑜打开手动操控模式，任由机甲朝着峡谷坠落。她知道陆泽真正想要的东西了：不是血能核心，也不是血亲王的棺材，而是能承载光暗双系异能的自己，只有这样的容器，才能让血族亲王彻底苏醒。
峡谷底部积着厚厚的冰层，冰层下隐约能看到冻住的尸体，有人类的，也有长着尖牙的血族。江瑜从机甲残骸里爬出来时，左腿的作战服已经被鲜血浸透，是刚才坠落时被碎骨刺穿的。
血能核心碎片终于完全钻进她的掌心，伤口处长出暗红色的纹路，像朵正在绽放的血莲。蚀能虫在体内安静得诡异，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些虫卵正在孵化，却不再攻击她的血管，反而开始吞噬她体内的暗系能量。
“果然如此。”江瑜对着冰面里的倒影笑了笑，左眼的金色瞳孔已经占了大半，右眼却彻底变成墨色，“陆泽要的不是容器，是能同时容纳光暗与血能的共生体。”
冰层突然传来震动。江瑜转身的瞬间，光暗双生刃已经握在手里，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住了。。那是个穿着白色斗篷的女人，兜帽下露出张和她有七分相似的脸，眼角同样有血纹，只是更浅些。
“好久不见。”女人摘下兜帽，露出银白色的长发，发梢凝结着细碎的冰粒，“看来他没骗我。”
江瑜的光暗能量瞬间绷紧。这个女人的气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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