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先生!!”能看得出来王高成同样震惊。
“你们认识?”竹知徐有些意外。
“……说来话长。”王高成笑容苦涩。
辛川一直在观察突然出现的王护卫,见他灰红的前襟上濡湿一片,不由皱眉:“王护卫,你受伤了?”
众人目光集中过去,王高成脸色苍白惨淡一笑:“旧伤,无碍,只是又要再多将养几日了……万老爷他们,还好吗?”
刚想回话,一旁将黑发重新束起的竹知徐面含忌惮的讲:“不如移步府上?夜色深沉,郊外危险重重,还是寻个妥帖的地方叙旧。何况,知徐还欠辛兄一个答案。”
大家自然没有意见,辛川更是乐得如此,这一路上遇到的费解之事太多,希望今夜能够为他解惑一二。
夜晚的信阳镇一片死寂,受这种氛围影响,回程的人马脚步全部放缓,若是熟睡,根本不会察觉今夜还发生了如此大事。
回到县衙,衙役并没有散去,反而留在衙门内主动值守。李青负责去后厨房给大家烧热水,作为县令的友人,辛川是第一波享受上热茶的。
王护卫被竹知徐安排躺在了竹榻上,一边替他查看伤处一边叹气:“高成兄,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差点为竹某又搭进去。”
一脑门子薄汗的王高成嘶嘶倒吸着气,却依旧耿直道:“恩人救我性命,高成身无长物,只能以命抵命。高成同先生说过,自此以后,高成就是先生的人了。”
竹知徐沉默片刻,无奈说道:“你又何必……”
交谈至此没了下文,那竹知徐掌心泛起微微的墨光,笼罩在王高成受伤的左腹上方。
无论交谈与治疗,二者皆未避讳辛川,他大致猜测,那日王护卫外出寻找遗落药箱,看这伤势,想来如今还能再见到面绝非易事。
只是为何到现在未曾见他去寻万重寅……
“王护卫这伤,可是拜那食人的虎精所赐?”想起店小二对镇内妖鬼食人心肝与眼珠的描述,又观王护卫伤处,辛川不由将二者联系到了一起。
“没错。”竹知徐收回手后,王护卫松了口气,“那日我出去寻找丢失的药品,不料那虎精不但沿途追来,还盘旋至此,我虽一身武艺,但终究只是寻常人等,很快不敌,若非遇到县令大人,怕是只剩一具空荡躯壳,定无缘与辛先生再见。”
“那虎精本就盘旋在信阳镇附近,将这片区域视作自己的地盘。”竹知徐净过手,在一旁木椅落座,方才一战似乎损伤到了根本,烛火映衬出透纸的苍白,“信阳镇原本并非这样冷寂,也让不知从哪里来这里占山为王的虎精有了可趁之机,自那以后,日落两个时辰之后定会家家闭户,日头升起才敢出来,事关妖鬼,闹得人心惶惶,消息已经传出,非不得已,往来的路人也不再在信阳镇逗留。”
屋内烛火摇曳,烛光并不昏暗,但却映射出窒息的沉默。
王高成眼神希冀的频频看来,似乎是想继续方才野外没有结果的谈话,可又小心瞥了眼竹知徐同辛川二人神色,抿了抿唇,端起一旁的热茶把将要出口的话送回了豁了个口的肚子里。
其实竹知徐话说了一半,另外一半似乎难以启齿,又像不知从何说起,辛川等了一会儿,见对面两人几息之间神色变了不下八百次,决定自己丰衣足食。
“那,知徐兄与那虎精,是一山二虎的关系吗?”辛川直白的问。
对辛川有所求的竹知徐知道逃不过问询,却没想到对方问询的角度如此清奇,一时间竟愣住了。
不止竹知徐,就连被搭救了性命的王高成也没想到这一层,被辛川这样一说,顿时有种自己成了一头被圈养的猪的错觉。
才刚治好的左腹伤口复又隐痛起来,他不着痕迹的往一边动了动,奈何木椅老旧,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竹知徐:……
辛川:……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怕?
“若真是这般,辛兄为何不怕我?”竹知徐语气微妙,听起来似乎……有点儿生气?
他当然怕,只是有犀渠在身边,辛川相信自己定然不会有危险,更何况王护卫也在。
伤口处的鲜血证明王高成是一个有血肉的人,竹知徐已然受伤,却仍旧费力医治王高成,那些衙役见他异状也义无反顾的来保护他,可见这位县令大人是个深得民心的好官。
“治病救人,被人相护,未曾害我。”辛川一连道出三个理由,“这还不够?”
这话似乎起了安抚作用。
方才微妙的不满感尽数褪去,信阳镇县令又恢复了那副弱不禁风的温和模样:“我与那虎精不同,当然也非人……我是鬼。”
王高成听后没什么反应,似是早就知道答案,辛川一瞪眼,他再度细细打量了一番,觉得对方更像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书生。
话匣子打开,后面就没什么不好说的,于是竹知徐道:“我原是荒野之魂,竹知徐上任路上,机缘巧合下从猎秽人手中护下了我,我便与他同路来到了这信阳镇。”
“猎秽人?”这是辛川第一次听到的概念,忍不住问,“何为猎秽人?”
“辛兄不知?”竹知徐又露出回程时的古怪神色,不过他还是解释道,“这世间,正经除妖斩鬼的是那些观里、或者师承道观的道士,走的是匡扶正义,海晏河清的路数。而猎秽人,则是学了道家禁术的邪修。”
“道家禁术?”认知再一次被打开,科学的劲头是玄学的观点在辛川的脑子里逐渐变成现实。
“猎秽人中的秽,指的是世间诸邪,妖精鬼怪全在其列,甚至还包括人。”说到这里,竹知徐面色阴晦,“猎秽人狩猎邪祟,用来谋得私利,或富贵或长生或权利,他们手段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哪怕人族,若是需要拿来做药引或者炼丹,都不会放过。”
辛川忍不住皱眉:“这些人与那些奸恶的妖邪又有何异?”
听到反问,烛火摇曳中,竹知徐笑容更加温和了些。
辛川兀自头脑风暴,没注意竹知徐的神色变换,他想到什么,便问:“方才那二人不是道士,而是猎秽人?”
“正是。”竹知徐点头,“那虎精在信阳镇闹事之后我与它交过手,然而对方已经成了气候,我只不过是占了人身的孤魂野鬼罢了,交手几次被它重伤,不过对于妖鬼精怪来讲,带有围拢性质的建筑是天然的阻挡屏障。”
辛川再度皱眉,他又听不懂了。
竹知徐似是无师自通的学会读表情,不用问便张口解释:“村子的篱笆,镇子的围墙,家家户户的屋墙与房门,只要没有断裂之处能够围拢起来的东西,便可形成天然的屏障,阻挡那些阴诡妖物,故而夜间才家家闭户。”
“原来是这样。”辛川恍然,“所以我才被屡次叮嘱回客栈房间关好门,晚上不要在外闲逛。”
“知徐没看错人,辛兄人缘不错。”竹知徐笑意更盛了些,“信阳镇地处偏僻,我来之前,那虎精便肆无忌惮,上一任县令就是被它开膛破肚而死,故而才近乎流放一般的将知徐派了过来,但……”
说到这里,竹知徐停顿了一下。
辛川道出疑惑:“既然上一任县令是被妖怪杀害的,换县令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派道士过来解决那只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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