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事零零散散在忙,等忙过一阵,没过几天谭斯京就和阮晋伦约了去打高尔夫球。
碧绿草地悠悠,连风都是凉爽的。
谭斯京丢了球杆,换了衣服,黑色皮衣搭着暗绿工装裤,慵懒尽显。
套衣时不经意朝球场投来一眼,深邃眼眸似沉潭暗深,不禁令人停住目光。
叫人觉得看球都深情。
阮晋伦打得久了些,丢了球杆,见远处姗姗来迟个人,似笑非笑:“没劲儿,人都打完了你才来,跟谁比?空气?”
江苻大步走过来,挺拔身姿被阳光投射出一道长影,他拿了球杆,动作标准且稳的打出一球:“晚上帮你打听打听那姑娘。”
江苻是两人发小,如今在意大利商圈里大展宏图,上回谭斯京归国人忙得很没来,约好打高尔夫球还放了鸽子,赔了他好几个场子。
谭斯京压根儿不想要,他拿这玩意儿干什么,搞得和他没有似的。
阮晋伦眉眼一挑:“一言为定,记得是WATER酒吧。”
上回他在WATER酒吧和一女生一夜荒唐,结果那女生第二天给他留了五十块钱,说他技术好,下次还约,先付定金,剩下的钱第二个晚上再给双倍。
旁人听了直说这是霸总狗血文学,还真给阮晋伦碰见,他气得不行,大呼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出现在他身上,还他妈把他当鸭?他缺这点钱吗?!
想到这儿,阮晋伦气得半死,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镇镇心。
妈的,还是镇不下来,干脆转移话题:“今天是惊蛰,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谭斯京连江苻送的场子都不要,更别说生日,上次那归国宴会还是阮晋伦求着借着他名头办的。
但这是好友生日,阮晋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尤其是近来他发疯似的爱热闹,势必用人脉问出那女生的信息。
上次名山是阮晋伦想办法组局,一点屁用没有,没问出半点那女生的信息,这次他还想问。
等问出来了,把那女生狠狠教训一顿。
叫她看清楚他阮晋伦哪里适合当鸭!
谭斯京面色无常,淡淡说:“不用,不过。”
这话是认真的,他谭斯京是真不爱热闹,尤其在惊蛰。
外行人不清楚,这事儿阮晋伦是知道的。
自谭斯京出生后,谭太太没多久就离了人世。
谭仲言忙得很,不仅疏忽了谭斯京,也记错了他生日八年。
也是那一年,谭斯京随口提醒一句记错生日了,谭仲言对他的管教直线上升。
这搁谁身上谁舒坦?
自家爹记错自己生日,还得靠自个儿提醒。
这不闹着玩呢?
今天一大早,谭斯京睡醒便接到了谭仲言的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庆祝。
STG谭仲言的儿子,过了八年不是惊蛰的生日,突然改生日这怎么可能?谭仲言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所以即使意识到记错生日,外人也不清楚,这句生日快乐也是在私下说的。
身份证上的数字是错的,谭斯京毫不在意,一直到现在都没改。
倒不是为了配合谭仲言,而是他本身性子就不爱热闹,所以当谭仲言说了又臭又长,冠冕堂皇地要私下给他庆祝个热闹生日时,谭斯京乏了。
江苻刚刚的球稳稳进洞,阮晋伦也来了兴趣,一球下去有点偏,也不恼:“得了,这世上还是真诚是必杀计,只有真诚才能打动我哥们儿的心,不是?”
“不真诚的话,那就是—杀必。”
清冷寂静的厅内,谭斯京忽然想起那双潋滟水光的眼眸。
误打误撞,苏祈安说的惊蛰,恰好撞上了他的生日。
只有两个人。
苏祈安的心思谭斯京不是不知道,男人的劣根性他不是没有。
但她不合适,顶多再见上一面就彻底结束了。
谭仲言的事后弥补,衬的苏祈安的愈发真诚。
“谭斯京,惊蛰是个特别美好的日子,我觉得你也是,也是特别特别,美好的人。”
还真是,真诚是必杀技。
.
研二的课相当少,所以苏祈安才如此放肆地点了蛋糕。
挂了电话,苏祈安面色红润地看着桌上简约无比的蛋糕,长叹一口气:“一婕,蛋糕给你吃了。”
余一婕一脸懵逼,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苏祈安拿了桌上的贺卡进了房间。
蛋糕她觉得拿不出手,贺卡也是。
什么都没有,以为无疾而终的事儿,苏祈安压根儿没有准备。
庆幸上午去了趟书店。
选了本书,拿了牛皮袋装着,苏祈安就这么在余一婕瞪得大大的眼睛里出了门。
短信里躺着谭斯京发来的小区门号。
打车一路导航罗伯威,去的路上司机看了眼终点站,平声道:“小姑娘,去这里要加钱啊,这个点堵车得很,没六十不去。”
苏祈安点了头,想着该怎么陪谭斯京过生日。
这怕有问题,那儿有顾虑。
最后她问司机:“师傅,您知道厦城哪儿比较好玩吗?”
这话问得像个外地人似的,明明这是她生长的地儿。
听司机唠了半天的景点介绍,车子停在罗伯威。
海边小区,寸土寸金的房价,刚从车子踏出步伐,柔柔海风便撩起发梢。
苏祈安挺拘束地进了小区,从按电梯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就处于漏拍阶段。
直到门铃响起。
门开了。
谭斯京落拓地站在门前,分明是暗黑绸缎家居服,却穿出了走秀模特样,矜贵慵懒。
苏祈安两手摆在身前,提着牛皮袋,眼里是难以掩盖地明亮:“谭斯京。”
谭斯京目光放在她身上,柔软白裙,耳边的碎发垂着,像白山茶。
尤其是那声儿,像水里刚捞出的白山茶,娇艳欲滴。
“来得挺慢。”
谭斯京转身,平静的音带着微哑,在这清冷的夜里令人沉醉。
苏祈安轻轻地笑了下,跟着他进室内,目光小心地打量周围,清冷的装修。
她把牛皮袋放在客厅桌上,“给你的生日礼物。”
谭斯京在吧台给她倒了杯温水,丝毫不留情地当着她的面从牛皮袋里拿出她准备好的书。
《西窗法雨》。
米黄似陈旧的封面,在手里挺有分量的。
谭斯京忽而就笑了,“挺好的,助眠。”
没翻开,谭斯京就这么放进牛皮袋里,“蛋糕呢?”
苏祈安都快窒息了,盯着他看,回答时轻声细语,“我给我室友吃了。”
安静片刻,谭斯京稍稍扬眉,一本正经地说:“不诚心,我过生日,你顾着别人。”
话里带着戏谑,苏祈安却听了进去,面颊染上胭脂色,下意识就回答了他的话:“不,不是,那个蛋糕是蛋糕店最后一个,款式也不好看。”
“我想要你吃第一个,最好最漂亮的东西,就像那本书,是我最喜欢的……”
那嗓音清甜,缱绻柔和,像是情人间最自然的撒娇。
“知道了。”
谭斯京淡淡应着,还落下一声长叹。
他分明就那么随意地坐在沙发里,领口微敞,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长腿微弯,完美得像是古画里才出现的人。
配上那低低气音,苏祈安不自觉失神两秒。
“叹什么气呀?”
软糯的声线就这么落在谭斯京耳边。
她带着好奇又紧张的目光瞧过来,脸上是还未消退的红,本就白净的脸庞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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