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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阎王兄想换鱼饵了?”云衔青转身,看向假阎王,笑容里一分真挚也无。
假阎王扫了眼孙家兄妹,他们当即很有眼色地走开了。
假阎王这才淡淡道:“岳平阁下,我乃摆渡人折梅长老,不是什么阎王。我追着地藏府的踪迹找到此处,无意插手多余的事,只想捉拿地藏府的宵小之辈。”
专做人命生意,前不久还差点把他埋进炸塌的剑冢里的假阎王,忽然就变得会说人话起来。
他可不相信这人会突然转行,多半是发现了自己身上有可利用的地方。
云衔青脸上笑容更加虚伪了:“好说,好说,折梅兄,我不太明白,地藏府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抓他们?”
“地藏府是一个杀手组织,与不杀弱者,不涉庙堂的摆渡人不同,地藏府拿钱办事,百无禁忌,只要银子给够,皇帝也敢刺杀。他们坏了杀手长久的规矩,因此与摆渡人多有龃龉。”折梅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云衔青若有所思,“有人拿钱买我的命。”
折梅语气还是冷淡,但果然有耐心多了:“不错,如今你既被地藏府盯上,往后便少不了卷进纷争。以你的武功虽无需畏惧,但地藏府手段甚多,防不胜防。”
云衔青点点头,这个他很认同。
就连自称不杀弱者,不涉庙堂的摆渡人长老,手上花招都不少,那听上去更为疯狂的地藏府想必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平平淡淡过了大半年,甫一听说自己被盯上了,云衔青非但不惊恐,反而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师父师娘避世不出,但没有断开与外界的联系。
这是有些仇家闻着味找上门来了?
那大可尽管来试试,究竟是他们命硬,还是云衔青手中剑更快。
“我摆渡人旁的不敢夸大,杀术一道还是颇为自得的,对付起地藏府手到擒来,如此,阁下何不与我合作?”折梅提议。
哟,这假阎王搁这拿他当傻子哄呢。
可惜云衔青天生软硬不吃,是根难啃的骨头,如今世上唯有他家岑大美人能叫他低头。
云衔青看了一圈热闹,发现天地英雄会简直要乱成一锅粥了,想见识见识各派绝学怕是没机会了,当下只有各式窝里斗和狗咬狗。
地藏府虽想把他抓出来,但显然手中没什么情报,只能用曹三娘死而复生这样拙劣的谎言。
把祝还阳抓走的几率都比找到云衔青高不少。
跟假阎王这种人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人摆明了想坑他,还不如找个空闲的时间,亲自找上地藏府解决问题。
“想跟我谈合作,”云衔青皮笑肉不笑,“再梦一百年吧。”
折梅察觉到了什么,唰一声抽出长刀,往云衔青身上劈去——
劈了个空。
云衔青的身影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化开了,声音从很远的地方缥缈地传来:“告辞。”
丛林中簌簌动了动,几道黑影跳出来:“长老,是否要追?”
折梅摆摆手:“不必,你们追不上。”
他收刀入鞘,漠然道:“让他跑,等放松了警惕之后,我再亲自将他拿下。你们盯紧祝还阳。”
黑影恭敬应道:“是。”
云衔青离开丈微山后,没有返回镇上,而是重新雇了辆马车,往不远处的隔壁镇去。
这座小镇没有隔壁繁华,行走在路上的也只有零星几个江湖人士。
云衔青摘掉了脸上的胡子,直起腰舒展骨骼,改变了些许骨相,瞧起来又与之前易容的白胡子老头不同了。
此时华灯初上,他混入人群中,顺着人潮往前走。
彩灯妆点的河岸边,似乎正在举办一个十分热闹的夜市。
河上小船上,伶人甩着水袖,咿咿呀呀地在唱着小曲。
岸上舞狮杂技应有尽有,糖画摊飘出甜蜜的香气,镇民拖家带口来游玩。
很少有云衔青这样形单影只的人。
他买了串糖葫芦,边走边吃,在这样热闹的氛围里竟然感到一丝寂寞。
山下的世界确实很有趣。
但离家太久,他此刻格外思念岑寄昼。
他们的家藏在草木丰茂的山脚下,散养了一大群母鸡,每天都能掏出新鲜的鸡蛋。
岑寄昼不爱出门,总喜欢靠在窗边等他回家,不管多晚,总有一盏灯为他而亮。
他的岑娘子话不多,望向他的目光却总是很温柔。
两个人在一起时,甚至都不用说话,他也会觉得很舒服。
也不知道岑娘子一个人在家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药,此时此刻是不是也在想他?
“公子,买根簪子吗?”清脆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云衔青面前走来个挎竹编筐子的小姑娘,她展开筐子上盖的布,向他展示。
“竹簪子?”云衔青拿起其中一根看了看。
都是很素雅的款式,没有过多的装饰,但看得出来做得很用心。
云衔青心下一动,挑了两根比翼鸟纹样的买下。
“送心上人的呀?”小姑娘笑嘻嘻地捂着嘴问。
云衔青痛快地承认了:“是啊,送我娘子。”
小姑娘荷包里揣了他给的铜板,嘴特别甜:“公子这样温柔的人,能做你娘子的姐姐真有福气。”
“是哥哥,”云衔青喃喃,“能遇见他才是我的福气。”
小姑娘眨眨眼,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可是公子看簪子的目光真的很温柔哦,公子是在想那位哥哥吧?”
云衔青一怔。
温柔?他吗?
他从没想过这个词还能成为旁人对他的评价。
毕竟就连跟他朝夕相处二十多年的师父师娘,也不会觉得他是个温柔的人。
云衔青是师父从河里捡回来的,当时他躺在木盆里,顺水漂了不知道多久,脸色蜡黄,但不哭也不闹。
师父找来羊奶喂他时,他终于得到一顿饱餐,但也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对喂养之人亲近起来。
师娘说他是养不熟的小崽子,曾劝师父扔掉他。
但师父到底心软,将他留下:“他就是吓坏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事实证明,师娘的眼光错不了。
云衔青不知道是哪条山沟里白眼狼窝里掉出来的崽子,天生跟别的崽子不一样。
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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