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的心随着枪声一下下提紧，眼睛死死盯着那两个在阳光下的身影。
松田阵平的射击带着股不管不顾的冲劲，每一次举枪都像是要把全身力气都灌注进去，枪身因后坐力微微震颤，却被他用虎口死死钳住。
而降谷零则截然相反，他站在那里像棵钉在地上的树，手臂稳得几乎看不出晃动，扣动扳机的瞬间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硝烟散开时，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下一个靶标上。
“砰！砰！”
“松田，八环！降谷，九环！”
松田阵平甩了甩手腕，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他侧头瞪了降谷零一眼，对方却像是没看见，正慢条斯理地换着弹匣，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喧闹的场地上格外清晰。
“zero这家伙…”沢田纲吉听到身边的诸伏景光低低说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总是这样，越急越稳。”
沢田纲吉点点头，想起上午握枪时自己手腕的酸胀。
原来真正的稳定不是靠蛮力，是像降谷零那样，把力量藏在平静的表面下，连呼吸都变成一种精准的节奏。
第三组靶标开始移动时，松田阵平忽然变了节奏。
他不再急于扣动扳机，而是等靶标移动到某个特定位置时才骤然抬枪，枪声比刚才慢了半拍，却带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砰！”
“十环！”伊达航高声喊出。
几乎同时，降谷零的枪声也响了。
“降谷，十环！”
最后一发子弹射出时，松田阵平的肩膀猛地垮了一下，他喘着粗气看向计分板，喉结滚动了两下没说出话。
伊达航拿着笔在本子上算了算，高声宣布，“松田阵平，总分二百六十五，降谷零，总分二百八十环，降谷胜！”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松田阵平把枪往地上一杵，转身就走，耳尖红得像是要烧起来。
萩原研二笑着追上去，拿着瓶运动饮料塞给他，“行啦，输给小降谷不丢人，晚上让他请你喝咖啡？”
“谁要他请。”松田阵平抢过饮料狠狠灌了一大口，却在瞥见降谷零朝这边看时，别扭地别过了头。
降谷零收回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沢田纲吉，“方便吗？”
“啊，方便！”沢田纲吉立刻会意，连忙跟上，心脏不知怎么又开始砰砰跳。
他看着降谷零的背影，注意到对方的训练服后背也洇出了一片深色的汗渍。
原来再厉害的人，也会在烈日下拼尽全力。
靶场的遮阳棚下稍微凉快些，降谷零从器材架上拿了把训练枪递给沢田纲吉，“先握给我看看。”
沢田纲吉依言举起枪，手指刚扣上扳机，就被降谷零伸手按住了手腕。
“太僵了。”降谷零的指尖带着点枪身的凉意，轻轻扳动他的虎口，“这里要放松，想象手里握的不是枪，是刚才那个按摩球。”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沢田纲吉连忙定了定神，按照他说的调整姿势。
虎口的肌肉一松，原本硌得生疼的枪身居然真的稳了些。
“呼吸呢？”降谷零松开手，后退半步看着他，“之前跟你说过的，像跑步时那样找到节奏。”
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试着在吸气时抬枪，呼气时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靶纸上，只有七环。
“不对。”降谷零摇了摇头，举起自己的枪示范，“看这里，开枪的瞬间应该是屏息的，就像…”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不远处飞过的一只白鸟上，“就像抓住掠过水面的鱼，那一刻不能有多余的动作。”
白鸟展开翅膀掠过靶场的铁丝网，阳光在它的羽毛上闪了一下。
沢田纲吉重新举起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有硝烟和青草混合的味道，远处传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笑闹声，还有诸伏景光翻动笔记本的沙沙声。
这些声音像一层柔软的网，把他轻轻托在中间。
再次睁眼时，他的目光落在固定的靶标上。
吸气，抬臂，瞄准，屏住呼吸。
“砰！”
枪声落下的瞬间，沢田纲吉清晰地感觉到虎口的震动顺着手臂传上来，却没有之前的刺痛感。
“八环。”降谷零看着远处的靶纸，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赞许，“比刚才好。”
沢田纲吉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颗小石子投进心里，荡开一圈圈雀跃的涟漪。
他放下枪，手心已经全是汗，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远处的遮阳棚下，伊达航正看着这边，对身边的诸伏景光笑道：“沢田进步挺快啊。”
诸伏景光点点头，“他好像很擅长在别人的话里找到自己的节奏。”
松田阵平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嘴里还嚼着口香糖，“这点进步算什么，等我教他拆炸弹，那才叫厉害。”
萩原研二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赢了我的障碍匍匐再说吧，小阵平。”
午后的阳光渐渐拉长，靶场的枪声此起彼伏，混着少年们的笑骂声，在热气蒸腾的空气里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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