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长相讨喜,笑起来双颊有梨涡,看着是个专长打交道的人。
谭深何不动声色地打量亘吴与李神棍,微微仰头,露出个防备的作态:“这里的人都唤我谭盼子。”
她不多言,有人却比她更谨慎,李神棍装模装样地咳了一声,就想把谭深何打发走:“咳,你不是还有事?仕华坊给我送些法器来,每个月都来,不碍你事儿。”
“噢……”谭深何意味深长地拉长音,缓缓起身,经过亘吴时没有掩饰自己探究的目光,适时地轻哼一声,便出了去。
谭深何出门后走了一段,待身后关门声起,才又折返回去。
亘吴服化道很到位,演技也不错,但是动作太利落,身子骨太正,必然不只是个来送法器的小厮。
谭深何绕到李神棍家后,蹑手蹑脚地爬到土墙上,那正好有棵树能挡住瘦小的身形让她偷听,免得傻站在门口被来往的村民打了招呼。
“……李先生,你直白与我说了罢,你这伤,怎么来的?”屋前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听不大清晰,但好在能听到。
李神棍一时没回复,片刻后才出声,声线有些低沉:“你是小少爷的人?你来得这般紧急……小少爷的事,家主知道了。”
亘吴听着也沉了声音:“是,家主催了,小少爷命我过来看看情况。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究竟发生何事了?”
李神棍和亘吴说了被绑架的事,又提到自己已着手追捕,让“小少爷”那边燥候。
他到底还是想揽功,隐瞒了对方提及谭深何的事情,只承诺一定能将对方抓捕。
谭深何冷笑,这是存了抢功劳的心思,离死都只差临门一脚了,还想着暗算“同僚”。
“那就有劳李先生,务必将轶义卷完整收回。此外,偷窃之人也需活捉,还需李先生多费心。”亘吴的语气上扬了些。
“活捉?”李神棍听起来有些意外。
亘吴“嗯”了一声:“这是家主的意思。”
李神棍不再追究,他语调曲折,隐有为难:“小少爷派你来单独找我,想来也是更倚重我,我定不负小少爷所望。可活捉……您看我这样,能将轶义卷带回已是不易,如何能活捉那小贼?不是小的卖惨,那贼武功高强,就怕小的有这个心,没那个命那……”
“啊,这好说,好说。我此程当会如实告知小少爷,为你求来良医良药,定然不会亏待你。”
“这人手……”李神棍语调扬起。
亘吴忙接:“也一并派来。”
李神棍的语气总算轻松下来,应当是顾及“同僚”这边的进度,又细细补充:“那小的便安心了。只是还请小吴哥儿快去快回,免得误了时机,我这命虽不金贵,可这人手需快些派来。”
“我晓得,最晚明天,药与援兵就来。”
一段普通的提需求,却让谭深何心情有如过山车般起起落落,她又仔细聆听了一会,后续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没一会儿亘吴便告别出了李神棍的家门。
谭深何忙爬下土墙,往亘吴的反方向走。
她心如擂鼓,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还有个大胆的想法。
亘吴下一个目的地是谭有鸡的家,收完死鸡估计就要离村,她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想清楚、计划好。
她紧赶慢赶,或是因为比亘吴更熟悉村子些,她到谭有鸡家时,亘吴还没到。
谭有鸡见到来的是她,又坐了回去,拉下一张愁苦的脸:“哎哟小仙姑,你怎的又来了?我真没藏了……”
谭深何微微一笑,笑得谭有鸡更加警惕,生怕她说出什么阻止他的话来,然而谭深何只是说:“我就来看看。”
哈?
谭有鸡还想开口,但不待他再问,谭深何便转身去了鸡圈找谭有田的娘范文,一幅不想再与他说话的样子。
范文在喂鸡,一脸出神,她男儿在一旁逗狗玩,对着大狗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
见她来了,范文挤出一个笑,而后很快便移开视线,继续做着自己的活。
谭有田看到她,因着早上的事,他对谭深何还心有余悸,抱着大狗警惕地看着她。
谭深何自是不在乎谭有田,她来是想抓紧时间问范文一些事。
范文在村子里风评不算好,其他人都说她冷漠,因她爱不与旁人打交道,也只顾自己家的事,别人就算求到她门前,她也不会松口助援。谭深何亲自接触后,只觉得范文不太爱说话,也没别人说得那般恶。
兰姨说她就是被谭有鸡拖累了。谭深何不明所以,兰姨便告诉她,谭有鸡能撑起这个家,主要是范文在里头充着。当年谭有鸡也不是一来就决定养鸡为生的,是范文以命相逼,谭有鸡才没把鸡全拿去孝敬里正,认认真真养起了鸡。
“他们家呀,是范文话事。旁人不说,是谭有鸡要脸,范文不计较。真到了扛事的时候,谭有鸡得听范文的。”兰姨感叹。
如果说范文才是话事的那个,她不可能会任由谭有鸡做这么冒险的交易。她既然敢做这笔买卖,必然是有所考量,或许能从中打听到谭有鸡结识亘吴的细节。
谭深何走到范文身边,帮着喂鸡,一边状若无意地说:“文姨,你去过仕华坊吗?仕华坊什么样的呀?”
范文瞥了她一眼,言简意赅:“年轻的时候去过,记不清了。”
谭深何假装有些好奇地问:“仕华坊的人都来了,我们这儿是不是也有仕华坊了?”
范文沉默了好一会,久到谭深何都觉得范文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了,她才说:“最近的,也在县里,你要得了机会,去那儿做个工,也比待在这里好。”
谭深何一愣,看向范文。范文今年二十有八,仔细一看,是生活挤压的皱纹覆了她一双剑眉星目,叫人不容易得见她心中块垒。她的薄唇时常紧抿成一条直线,被人说冷漠无情,也依旧保持沉默,或许不是无话说,而是有许多不能说。
谭深何知道她不该搭话了,范文对她有气,这股气已经给了她答案。
两人沉默了片刻,前屋便传来谭有鸡的谄笑,随后谭有鸡和亘吴两人便出现在了谭深何面前。亘吴身后还跟着一群衣服和亘吴同款的人,区别只是亘吴带的帽子看着高级些。
在这里看到谭深何,亘吴有些惊讶,谭深何朝他眨眨眼,一脸单纯。
见仕华坊的人特地看谭深何,谭有鸡忙找存在感:“大人,这是我们村的小仙姑,她就来看看,没甚的。”
“小仙姑?”亘吴脸上带了笑,看着似是对谭深何起了兴趣。
“哎!是呢!多亏她保佑,我这鸡死得不多,活着的也可活泼可肥!您瞧看看,是不是?”谭有鸡为了把话题转回来,甚至给谭深何添了几分功劳。
“嗯,看着是很精神。”亘吴点点头,大庭广众下,他也不好将话题引到谭深何上。
谭有鸡早上被谭深何那么一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推销活鸡。一是他怕自己担不了责,二是活鸡价也好些,能卖一部分是一部分,这段时间鸡食也吃紧,能卖个好价钱不亏。他就盼着这位“大人”能收他的活鸡,别再惦记着他的那些死鸡了,看着亘吴的脸色,一双手紧张地搓搓:“大人,您看我这活鸡……?”
亘吴睨他一眼,似是明白了他的想法:“自然是能收的。可你们这,比仕华坊更缺这群鸡,我不多收,就拿二十只。”
“哎,哎!好嘞!”谭有鸡笑得眼睛成了眉毛,与亘吴说定价格,亘吴没怎么压价,或许是谭有鸡报出的价格,比之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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