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子抬起手拍了拍雪花,她的睫毛长长的,结了冰晶,像站在雪花水晶球里的小娃娃。江熠忍不住把脸凑近,蓉子一惊闪躲了一下,江熠坏笑,牵起她的手,“咱们回去吧,下雪了。”这次握住蓉子的手,冰天冻地的心融化一般温暖。
先前以为她是韩萦祎的女朋友,气她瞒着自己,而今得知韩萦祎于她只是过往的同学亲友。眼前她对自己的关心、开解、照顾,冒着天寒地冻,哪怕是微小举措,都令他开心不已。
回到岸边,鹅毛大雪随着猛烈飓翩翩旋转,渔船休停,怕有危险。此刻挨家挨户门窗紧闭,也不好贸然叨扰旁人。二人像是被丢落荒岛的罹难人员,无处可去。只得往岛上小山里的灵山寺前进。
通往寺庙的山坡虽然平缓,但是楼梯简易,许多地方只能允许一人通行,好在道儿旁树木枝干茂盛,消减不少疾风骤雪。终于来到迈入大门,黄色的琉璃瓦和朱红的墙在皑皑白雪中古朴静谧,院中一个三米长的香炉中还有屡屡青烟,未被大雪湮灭。第一座四大天王庙观,二人取了莲花灯旁的香烛点燃,拜了拜,将香插进香炉中。
此时院中已有积雪,二人手挽手蹒跚行走,留下两行依偎的脚印。走到第二处院落,一颗巨大的银杏树下,一个僧人伫立雪中挥舞着斧头在劈柴。
“阿弥陀佛,师父,可有佛堂避避风雪?”江熠前去恭敬道。
此时应当临近傍晚,师父见此时还有外人来,思考片刻,“住持了空师兄领着众人在后面的禅房做晚课,你且去问问他,找个房间安置吧。”
“谢谢师父。”江熠恭敬道,转身握住蓉子胳膊往里走,没几步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道,“师父这大雪漫天的您先避一避吧。”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善心,贫僧无妨。”
江熠点点头,拉着蓉子来到后院的禅房。还未进门,便听见梵音呢喃。他轻手轻脚推开一道缝,只见几十个僧侣盘膝坐地,双手合十,闭目喃喃。领头的披着袈裟的大师睁开双眼,缓缓站起身子。他俩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悄踏进房间,轻轻合上大门。一众僧侣全部岿然不动,仿佛无事发生。
“住持大师,我们是岛外来玩的,不想遇上大风雪,可否借宿一晚,我们也想诵经祈福添些香油。”江熠虔诚到。
住持望了望窗外已然天光暗沉,“空净,你带二位香主取些炭火去香坊,晚饭的素斋也一并带过去吧,雪天路滑,二位当心。”
“谢谢大师。”
厢房昏暗,打开一站小灯勉强照亮。房间冰冷刺骨,蓉子打开空调也是效果微末。
小师父拿来了炭盆,帮助点燃了火炕,“二位施主住一间厢房可以吗,这是今儿剩余的最后一间了。其他都被游客预定了。”
“无妨。”江熠漏出没心没肺的笑容,“对了,刚进寺庙的时候看到了劈柴的高僧,这天寒地冻的,我看他手上生了冻疮。他为何不跟你们一起做功课,是犯了什么错吗?”
“那是师叔了尘,他是苦修。”小师傅年纪轻,活泼些。
“苦修?”蓉子好奇道,“为何要苦修?自讨苦吃吗?”
“阿弥陀佛,每个人的业和道不同,悟道源于本心。施主快些吃下斋饭免得凉了。”小师父起身行了礼,“没有其他事,贫僧就先出去了。”
蓉子和江熠回了礼。
房子忽的只剩下两个人,蓉子想起江熠方才在沙滩上的“玩笑”,到是如今气氛有些微妙尴尬。二人闷头吃着素斋,一言不发。六个素包,两大碗素面,不稍一会儿功夫便消灭完毕。
江熠起身摸了摸热炕,“这房间真冷,难怪要劈柴火。快到炕上休息休息吧。”
蓉子爬上了床,看了时间才六点。索性火炕很宽,她和江熠一人占了一头,中间还能躺下五六个人的距离。火炕过于温暖加上昏暗的灯光,二人意识昏沉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熠肚子饿醒了,睡了俩小时。他蹑手蹑脚爬起床还是吵醒了蓉子,看着蓉子惺忪睡眼,他轻声问道,“你是不是饿醒了?”
蓉子先是一怔,噗嗤一声笑出来,“是你自己饿了吧!”
江熠眯着眼,灯光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散发一股迷人的气质,“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吃一只鸡才是正常食量。”
蓉子爬出被窝儿穿上外套,“走,带你捉山鸡去。”
“啊?”江熠一阵惊讶。“佛门清净之地,你怎可杀生……”
雪后世界一片寂静,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如散落的钻石,一片冰川琉璃世界,清冷曼妙。江熠跟着蓉子没走两步,便嗅到一股香喷喷烤红薯味道。随着味道摸去,看见偏院里一个僧侣烧着篝火烤红薯,正是傍晚劈柴的那位。
“阿弥陀佛……”蓉子拽着江熠走上前,“师父,这个红薯可以给我们一个吗?”
了尘师父抬起头,行了个礼,“还未烤熟,得再等等。”
“谢师父。”蓉子和江熠扫了片积雪,铺了些草垫子,坐了下来。
“这冰天雪地,师父为何不多穿些?因为在苦修吗?”江熠好奇道,“为何选择苦修?”
了尘师父看了一眼二人,“我佛慈悲,多为苦修达到至高境界,解万事混沌。无常、苦、空、无我、不净观几重境界体悟,无不是通过苦修而深感升华。普通僧侣每日禅心礼佛,贫僧资质愚钝,非苦行不可达心智,望化孽祈福庇天下。”
“师父慈悲佛法精益,心智高远,非我等所能企及。”江熠恭顺,“我们活于红尘,俗事烦扰,忧思甚笃,难以出世寻清净地观相修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了尘眼中闪着佛性,“佛法智慧亦可面对俗物俗世,又何来只在清净境地一说呢?俗世亦是相,尘世亦修行。”
“受教了。”江熠感慨道。“本是自己的感受,我又何须向他人求肯定。”
了尘赞许点点头,将红薯递给江熠,二人行礼转身离去。
蓉子一脸不屑,瞧着江熠,“一个素日穿梭在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的欢场之人,竟然要和大师论道,甚是好笑。”
“你别说,你身上倒是有几分佛性。”江熠啧啧,“虽然了尘大师沟壑纵横,但眉眼间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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