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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电影的剪辑制作花了两周时间,伊林与法国团队品牌总监共同把关。在这期间,伊林主管的“漫翼”项目组完成了大事件的所有筹备。
虽然答应过何屿每天都回家一起吃饭,但无可避免的,伊林错过的晚餐越来越多。在熬了近三个通宵之后,《生命漫翼》终于调整成了她满意的模样。
半夜回到家中,何屿已经睡了。她知道恋人有些不高兴,所以不等她。但是她依旧掩饰不住内心雀跃。伊林认为,第二天给恋人看完成片,他一定会与自己一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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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何屿依旧在睡。伊林不忍叫醒他,自己去浴室完成洗漱与妆容,独自去上班。上午她将成片发给方华的同时,没有忍住,把小版本通过微信发给恋人。半小时后,方华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何屿依旧无任何回复。
心中升起一些焦躁。伊林忍不住咬起小指。微信提示声响起,伊林马上去看,依然是方华,她说工作室已有具体反馈,需何屿看过之后进行意见汇总。
伊林只回了一个字,好。日历中下一个会议提醒跳出,她整理好心绪,不再等待恋人回复,前往大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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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伊林终于等来何屿信息。「片子很好,我很喜欢。」短短一句话,看不出具体情绪,更像官方回复。
收到微信时,伊林正在跟团队吃午餐,一上午的忐忑在此时化为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这条回复让她有一种感觉,何屿的确如方华所说,对一切商业合作,并不感冒。
思索片刻,伊林回复了一个笑脸。而后她将手机倒扣,继续与同事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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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法国人开完同步会,是下午五点半。接下来是与方华的电话会议。工作室并没有大的问题,只是一些细节上的调整。伊林询问何屿本人的具体反馈,经纪人回复,他没有提出任何修改意见。
没有任何意见,两种可能。一种,非常满意。另一种,认为这只是商业合作,工作室把关即可。
挂掉电话,团队约了与制作公司的反馈会。六点钟,何屿发来微信,询问她是否回家吃饭。伊林回复可能赶不上晚餐,但请他给她留一些夜宵。
今天晚上,她必须与恋人有对谈的时间。
回完信息,伊林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完成几方汇总的逐帧反馈,在八点半完成所有工作,驱车回到翠湖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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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大门,门厅里是温暖的橘色光。伊林听到一些英文对话,是恋人在看电影。
她换好拖鞋,挂好包与外套走进去。何屿看到她,将电影按下暂停键,又把室内灯光稍稍调亮。
“回来了。”他盘腿坐在沙发上对她微笑,引她坐在自己身边。
“回来了。”看到恋人的笑容,一切疲累与失落都在瞬间消失。她走过去坐下来,靠在他肩上。
“你今天……睡到几点醒?”伊林心中有个想法,但也不是特别明确。这是一个试探。
“……近12点。怎么了?”何屿轻抚着她的发尾,询问着她。
“……没什么。”昨晚伊林回来时,不到十一点。何屿已经睡了。
从晚上十点,到次日中午十二点。他昏睡了超过十三个小时。
“明天开始,不能这么睡了。”恋人自己轻声说。“《风起》初剪已经完成,有些配音工作要做。”
“……在上海,还是要去外地?”
“要去北京。”
“……什么时候?”
“下周一。”
伊林听着,伸手抱住他。这是他作为演员的工作性质,她一直心知肚明。演员是没有家的,他们的生活永远跟着片场走。不论是否处于热恋,聚少离多才是常态。
“……要去多久?”
“两周左右。导演想让我一起看看初剪版。”
这倒稀奇。伊林起身看向恋人。
“……所以,你同时是制片角色?”
何屿轻笑。“聪明。是接片时,方华的建议。”
“……更期待《风起》了。”何屿同时是制片,意味着他有更大权力决策成品的每一个情节,每一处细节。最终它所呈现出的样子,会是恋人内心真正想要的风格。
“自己觉得好是没有用的。最终还是观众检测。”何屿搂着再度依偎怀中的恋人。他的语调温柔,语气却冷静。
“……所以作为观众,你对《生命漫翼》没有任何意见?”还是没有忍住,伊林问出了盘旋脑中一整天的问题。
能感觉到,恋人修长手指依旧在玩着她的发尾。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
片刻沉默之后,何屿与伊林十指相扣。
“我很喜欢你写的原版小说。它被改编成仅有15分钟的微电影之后,只剩下一个美丽的壳。当然,我也理解,这是为品牌服务的,需要突出的自然是氛围,格调,审美。……作为一支广告电影,它非常好。只是……在我心中,它有另外的模样。”
这些话,像一根针,扎入伊林内心。……这些真相,她又何尝不知?进入品牌这些年,她一次又一次褪去根植内心的理想,一次又一次向现实妥协,抹去深刻,只剩表象。她逐渐逼迫自己适应,将以前用来探索思想与真相的大把时间,用在肤浅无意义的广告文案和产品画面上。这是商业社会的生存准则,一切均要有非常实际的效果产出。要在瞬间吸引众人目光,靠的是审美冲击的画面,粉饰浮华的文案。它不需要任何思想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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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恋人长久不说话,何屿转移话题。
“还没有吃饭吧?给你留了宵夜。”他站起身来,牵住伊林的手去餐厅。“海鲜粥。前阵子看你喜欢吃,今天又做了同样的。”
餐桌上,放着一些配料。何屿让她坐下,自己去厨房关掉小火,为她盛一碗热粥。
恋人的陪伴,食物的香气,温暖的灯光,都让伊林心绪难平。她知道,或许是认为自己的一番话让伊林情绪低落,恋人是在用照顾她饮食的方式宽慰。只是,伊林情绪低落的原因并非何屿,是她自己无数在深夜醒来,自问无解的真相。
见恋人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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