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川刚走出宿舍大门，抬眼就撞进霍清野挺直的身影里。
季明川的脚步顿住了，挑眉道:“你怎么还在？”
霍清野像是被这声问话惊了下，僵硬地转了转头看向旁边的合金大门:“我没有权限。”
许是一夜未睡，他的眼下一片青黑，连声音都带着几分疲惫。
“你为什么要权限？”
季明川抬眼，困惑而又茫然，“用精神力直接溜下去不行吗？”
霍清野:“……”
他想说，作战系着重的是精神力与机甲融合的同步率，不学这个。
可最终，他只是沉默，因为指挥系显然也不学这个。
“你做不到？”
季明川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了，眉梢挑得更高，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你不是要学医吗？这个样子怎么学？”
明屿不会也就算了，反正他脑子不行，也不学医。
这霍清野脑子看上去不错，怎么竟也不会？
“学医为什么要学这个？”
霍清野终于找回了声音，尾音里带着点认真的反驳，“医疗系的课程用到精神力的很少，更别说精神力实体化了。而且……”
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着腕间的链坠时，连声音也变轻了，“……我没有说要学医。”
季明川叹气:“那是因为大部分医疗系学生的精神力等级都是B或C，连A级的都很少。”
因为在科技高速发展的如今，又处于常年与星兽作战的战时，联邦认为医疗兵可以被医疗舱替代，故而不承认医疗兵的价值，所以大部分高等级学生的首选便是机甲学院的指挥系、设计系和作战系。
就像眼前的霍清野，明明想学医，可身为S级，却选了作战系。
“可你不是S级么？”
他看向霍清野，对其言语中的否认充耳不闻，理所当然的反问道，“你想学医总不会是只想学那些用医疗舱就能做到的事吧？”
霍清野猛地抬眼，瞳孔微缩。
“身为柳医生的崇拜者，你想学的应该是那些只有她能做到的事吧。那些只有她能做的手术，只有她能救回的人……”
季明川的声音慢慢带上怅惘，他垂眸看向指尖，一缕淡青色的光正慢慢渗出来，像是初春刚抽芽的柳条，“既如此，那就记住，在医疗系，这不仅是精神力实体化。”
他手指微弯，指尖跃动的青光逐渐拉长，然后慢慢凝实成了手术刀的模样。
“这是医疗系学生的专属手术刀。”
霍清野看着眼前那把用精神力凝结成的手术刀。
因为近在咫尺，他看得到刀刃微弯的弧度、刀柄上绘出的柳条，甚至能感受到刀尖的寒意与锋锐，同他链坠上那把小巧的手术刀一模一样。
或者说，他们的手术刀，都与柳医生曾用过的，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的握住链坠上的小手术刀，金属的寒意让他心中一凛，指尖已下意识的跳出青光。
他尝试着想要凝出手术刀的形状，可惜总是歪歪扭扭，指尖的精神力怎么调整都没成功。
他正准备再试，季明川的那把手术刀倏忽间翻转着从上面掉了下来，把他好不容易凝出的形状瞬间撞碎成了光点。
“你要让它在你指尖随心所欲，变成任何你需要的东西。”
季明川收回手，语气又恢复了漫不经心，抬脚往前走。
随心所欲吗？
霍清野凝视着自己的指尖，直到被大门打开的声响拉回了神，才快步跟了出去，认真道:“季明川，谢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会做到的。”
“那个工作间的门我不会锁，你随时可以去。”
季明川随手刷开电梯，然后盯着电梯的楼层光标皱眉，或许是刚刚说了几句话耽搁了，电梯不像平日那般直接上行，而是正从27楼开始下行，现在竟然还停在了21楼。
“下个月开始军校争霸赛的选拔赛。”
霍清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犹豫，却还是问出了口，“你不去参加实战训练吗？”
“不去。”
季明川头也没回，看着还没开始继续下行的电梯果断转了身，瞬间刷开一旁的合金大门跃入了走廊。
只觉一阵风从身边吹过，霍清野再抬眼时，只看到了季明川从走廊飞速下跃时的衣角。
霍清野望着那扇缓缓合上的合金门，忽然弯了弯唇角，轻声道:“祝你好运。”
惊叹声混着口哨声响起时，正在宿舍楼一楼电梯前等待的季明屿循着身旁人直勾勾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了正从一楼走廊慢悠悠往前走的季明川。
他赶紧追过去，颇有些无奈的抱怨:“哥，能不能别随便用精神力啊？怕时间来不及就早几分钟出门啊。”
季明川道:“没有随便用。”
但明屿每次都说这件事也很烦，所以他干脆认真解释道，“这是练习。”
“练这个做什么？”
季明屿不懂就问，“指挥系不是只练实体屏障、环境感知和意识控制吗？”
“理论记得还挺牢。”
季明川转头看过去，挑眉反问，“你学了六年指挥，学会了哪个？”
季明屿被噎了下，随即涨红了脸跳脚:“预备军校只学基础，还没学这个。”
季明川:“……”
他看着季明屿炸毛的样子，沉默了几秒，眼里慢慢浮起点不可思议，明屿脑子这么差吗？
他顿了顿，漫不经心的语调里夹着毫不掩饰的疑惑，“你什么都没学会，还问我练这个做什么？”
季明屿要被气死了。
“哥。”
他瞪着眼睛，握着拳头严正抗议，“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哦。”
季明川沉默了会，见对方还是一脸气鼓鼓的模样，才略微软下声音，干巴巴的问，“你想听什么？”
“给我开你的宿舍权限。”
季明屿瞬间就不气了，眼神亮晶晶的，“我要住你那里，天天蹭你的模拟舱。”
季明川拒绝:“我开不了。”
这是实话，29楼宿舍的权限是学校开放给他的，他没有给别人开通的权限。
只是，见季明屿眼里的光瞬间暗下去，一脸失望的模样，他还是补了句，“我想办法。”
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做不到，反正他以前学的是信息传感技术。
季明屿瞬间乐了，得寸进尺的凑过去:“今天的早餐也分我一半。”
权限可以开，早餐不能给。
季明川:“权限不开了。”
“开，必须开。”
季明屿立刻撒娇服软，“哥，我开玩笑的，早餐我不吃，营养液挺好喝的，你一定要给我开权限啊。”
“嗯。”
季明川漫不经心的应了，又往前走了一会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哥，怎么不走了？”
只是觉得今天的军校门口有些不对劲，可能学校又整什么动作来妨碍他取餐了吧？
可季明川没说话，只是继续抬脚往前走，然后就看见了容启昭。
容启昭朝他颔首，目光旋即落向他身侧:“明屿。”
“学长。”
季明屿显然很是疑惑，“你来找我？”
容启昭点头:“嗯。”
季明屿挠着头看向季明川:“哥，你先取餐，我和学长说几句话。”
“哦。”
季明川不太在意，望着已经关上的大门有些懊恼。
刚在宿舍门口明明才只和霍清野说那么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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