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尸检报告吧,我们这样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什么的。”
她皱起眉头:“为什么会这样?不对,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明明那只蛇已经没有作乱的力气,怎么还会害人?如果尸体真的是张思凡,那他一定是枉死的。”
“把这个工作交给警察,好不好?”他抓着他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
钟心柔终于沉默下来,望着张思俭的眼睛却越来越湿润。
“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走不了了,在这种关头出了岔子,怎么可能走得了。
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这是一个他没法回答的问题,除了把她轻轻抱在怀里,安静地承受她的害怕,他别无他法。
张家别墅里所有摄像头都不是摆设,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到那晚张思凡回来后给自己削了个苹果,进卧室一会儿后就换好睡衣出来,然后利索地在那间屋子里绑上一根鞋垫,接着毫无留恋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就连脚下的凳子都没有被踢翻,因为他看起来不会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尸检报告也出来了,死者正是张思凡本人,甚至因为第二天才定时出现在家人手机上的遗言,死因毫无疑问地被判定为自杀。
“为什么?”
李晟宁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没有最先接到消息,所以等她回来,张思凡的最后一面已经见不到了。
“我不接受这个结果,这是谋杀,绝对是谋杀!我儿子怎么可能会自杀?他什么都有了,我们已经为他铺好了所有路,他可以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这样的人会自杀,你信吗?”她死死抓着张建义的衣领摇晃,头发因为大幅度动作散开,两天没睡的黑眼圈框住猩红的双眼,她疯了一样寻求一个答案。
“警察是这么说的,难道你不相信?”与之相反,除了张思凡死的那天,张建义没有再展现出一丝波动的情绪。
“我不相信!”李晟宁已经全部抛弃所谓的自持高雅,从她身上现在只能看见痛苦。
“你说、会不会是他?”她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嘴唇颤抖地转头,一双瞳孔钩子一样锁住张思俭的脸,张建义的眼神和她的一起传来。
“你疯了吗?”
然而他的这句话和火上浇油无异,她的想法立刻从怀疑到坚定。
“我知道的,你从小到大都嫉妒你哥哥。”她慢慢走到张思俭跟前,下眼皮以一种诡异的频率抽动着。
“可是他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
面对她的指控,张思俭平静得可怕,就连钟心柔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不为自己辩解?
“你们小时候,你不听话、调皮,每次都是你哥为你求情,他一直替你着想,什么事都告诉你,可是你呢?你有一点点知恩图报的心吗?”
他俯视着她,自然而然地垂下眼:“对,我哥什么都告诉我,他给我的遗书里都写了什么妈你想看吗?他说他受够你了。”
“啪!”
火辣辣的一声脆响,张思俭头歪向一边。
钟心柔下意识上前一步,仍然没敢打破这诡异的静默。
他动了动下颌,表情还是那样无所谓,一对手腕并在一起,伸到李晟宁面前:“妈,你就不要替警察行使权力了,怀疑我就报警吧。”
李晟宁勾起嘴角,眉毛诡异地挑起:“哦?你是在威胁我吗?”
两人僵持不下时,张建义终于开口:“好了好了,一家人,和气生财。”
李晟宁狠狠瞪着他:“我明白了,只有我这个当妈的心疼小凡,到现在你还在为他说话。”
她癫狂一样失魂地离开后,钟心柔才问张思俭:“你怎么不解释?那晚你一直在房间里,怎么可能有作案时间。”
“习惯了。”他甚至还笑着说:“反正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不管我说什么都没用的。”
他脸上那个大大的红手印越来越明显,嘴角也裂了,渗出一点血来。张思俭碰了碰:“不过这次真有点疼呢。”
那天的失控之后,李晟宁似乎恢复了淡然,但仍然与从前有些细微的差别。每次看到她都像忽然刷新出来的道具,坐在家里某个地方一动不动,总让钟心柔联想到石塑佛像。
某个无人踏足的深山里,一尊破败的大佛倒在林间,没有精魄,空空如也,身体唯一灌注的就是来去无影的山风。
这种状态持续大概一个月,李晟宁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过来,心柔。”很久违的,她竟然注意到了她的存在。钟心柔受宠若惊:“你叫我?”要知道这些日子李晟宁一直把别人当空气,而钟心柔就是其中最空气的一个。
她进到厨房,“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就被李晟宁那发着诡异闪光的眼睛吓到了。
“我找到办法了。”
钟心柔没有理解:“什么?”
“我找到办法了,让小凡回来的办法。”
李晟宁看她的眼神就像饥肠辘辘的野兽在觊觎一块肥肉,让她瑟缩了一下。
能有什么办法,人死不能复生。
瞥到桌上那碗黑乎乎的汤药,钟心柔暗道大事不好。她要干什么?借尸还魂?还是找替死鬼?
钟心柔连连后退,一边说:“我有点头痛,先回房间了。”
李晟宁并没对她步步紧逼,就站在原地,脸上是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躯干。
被看得浑身发麻,钟心柔实在受不了,转头快跑,可是面前的门被忽的关上,陈姐钻进来,坚实又粗壮的身体挡在她面前。
下意识抬头,看见陈姐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冰冷的眼神,钟心柔呼吸一滞。
“陈姐,你干什么?”她的话在前后夹击中毫无威慑力,钟心柔强烈挣扎,然而陈姐这双手杀过那么多只鸡那么多条鱼,困住她还不是轻轻松松。
她疯狂摆头,可还是被灌进一些汤药。
“咳咳、咳咳咳!”钟心柔从前喝过中药,这个东西竟然比中药还难喝,一股闷过一年的臭抹布味夹杂着臭水沟底淤泥的腥气一股脑送进喉咙,钟心柔的大脑都差点被熏晕。
“你既然来了我们张家,就为我们张家做点事。”她的手紧紧捏着他的下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钟心柔听到“嘎嘣”一声响。
“你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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