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气氛比殿外的寒风,更加凛冽刺骨。
李世民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高大身躯在透过窗棂的冬日微光里,显得格外的僵硬。
紫檀御案上那方价值连城的端砚,已被扫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墨汁溅污了名贵的波斯地毯,像一团狰狞的污迹。
“该死啊,不是那混小子针对遣唐使,朕...朕怎会将龙椅把手拍断!那可是象征着无上权利的龙椅,还是新年第一天被他亲自拍断了。”
压抑至极的咆哮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带着帝王那难以遏制的暴怒,“人牲祭天?亏他想得出来!魏玄成,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君父!还有没有半点人伦纲常!他是要朕被史官口诛笔伐,遗臭万年吗?”
魏征跪伏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光滑的金砖,身体因极致的害怕与羞愧而微微颤抖。
混小子这回惹出天大的祸事呐,咋就气得圣上将龙椅把手给拍断了。
魏征花白的鬓角被冷汗浸湿,“老…老臣教子无方,罪...罪该万死,请...请陛下重责。
但求陛下念在叔玉年少,一时激愤口不择言,万…万万不可…”
魏征哽咽着,他一时间不知怎么为好大儿开脱。
若非说他有罪,那倒也不至于。好大儿作为御史台的御史大夫,犯颜直谏再正常不过。
以夷狄为牲祭祀天地,虽说有些不妥,但遵循古礼倒也没什么。
“激愤?口不择言?”
李世民猛地转过身,眼中燃烧着骇人的火焰。他几步冲到魏征面前,手指几乎戳到老臣的鼻尖。
“你看他那样子!振振有词,引经据典,连‘羌’字都搬出来了!他分明是处心积虑,他就是存心要朕难堪,要搅得天下大乱!”
“陛下息怒。”温婉平和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流淌进来,瞬间驱散了御书房内令人窒息的燥热与**味。
长孙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进来。她穿着一身素雅的常服,发髻只简单簪了一支凤钗,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忧色。
目光扫过地上的墨渍和跪伏的魏征,最后落在盛怒的丈夫身上。
“陛下龙体要紧,切不可因一时之气伤了根本。”长孙皇后柔声劝道。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观音婢有所不知,朕...朕的龙椅坏了!”
“啊??”
长孙皇后惊得美眸都快掉地上,怎么都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
新年第一天龙椅就坏了,这...这只怕不是什么好预兆啊。
“二...二郎你没开玩笑吧,龙...龙椅它怎会坏呢?”
李世民脸色臊得慌,“朕...朕太气玉儿不过,忍...忍不住将龙椅把手拍断了。”
“额......”长孙皇后一时语塞。
“玉儿那孩子,性子是莽撞了些,行事也…出人意表。但陛下仔细想想,他虽言辞骇人究其根本,何尝不是为了维护陛下‘天可汗’的威严,维护我大唐的体统?
倭使僭越,妄称天子,此乃大不敬,若不严惩,恐四夷效仿,后患无穷。玉儿此举,虽烈,其心…或可悯。”
长孙皇后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李世民胸口剧烈起伏几下。那股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怒火,在她温婉的目光和言语下,稍稍平息了一丝。
李世民冷哼一声:“其心可悯?观音婢,你可知他今日在殿上说的是什么?是人牲祭天,那是上古蛮荒的酷烈!朕若依了他,与商纣何异?史笔如铁,朕何以面对后世!”
“二郎是不是多虑了?”长孙皇后微微皱眉,二郎为何当上皇帝后,反而变得畏手畏脚。
“人祭一直持续到周天子。倭奴冒犯大唐,用它们来祭祀天地,勋贵大臣与百姓们不会说什么。”
李世民很是诧异,他压根没想到长孙皇后会这样说。
就在此时。
高重小碎步的跑过来,“陛下,魏驸马求见。”
“将他召进来,本宫要替陛下好好审问一番,到底有没有包藏祸心!”
“叔玉见过父皇、母后,见过阿耶。”
“玉儿,你过来。”
魏叔玉走上前,姿态恭敬站在长孙皇后身前。
“母后,您怎么也在御书房??”
“不得嬉皮笑脸。”
长孙皇后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审视。
“告诉陛下与本宫,你今日在朝堂之上,力谏以倭使祭天,究竟是少年意气,还是…另有所虑?
你素日虽行事跳脱,却非不明事理、不知轻重之人。这般石破天惊之言,绝非无根之水。”
书房内瞬间安静下来。李世民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紧紧钉在魏叔玉脸上。
魏征也艰难地抬起头,浑浊老眼中充满不解和最后一丝渺茫的希冀。
魏叔玉沉默了片刻。眼神深处那翻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冰冷恨意,在长孙皇后温润的目光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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