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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小说:

忠犬造反带球跑了

作者:

一年春天

分类:

穿越架空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颈动脉,褚良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亲吻死神。

暖阁内死寂一片,只有宇文珏因激动而粗重的喘息声,和宇文尚那压抑着滔天怒火的沉重呼吸。

“退后!放我们出去!不然我立刻割断他的喉咙!”挟持褚良的叛军头目嘶声厉吼,刀锋又压紧了一分,细微的刺痛感传来,少许温热的液体顺着褚良的脖颈滑落。

宇文尚墨紫色的眼眸死死盯着褚良颈侧那抹刺眼的红,瞳孔深处翻涌着风暴。

褚良苍白的脸色、紧抿的唇线,那双透着紧张的眼睛……这一切都像无形的针,狠狠扎在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上。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因为一个身份低微的侍从被如此掣肘!

“宇文尚!听到没有!让你的人滚开!”

宇文珏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声音尖利地催促,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宇文尚牙关紧咬,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目光如刀,扫过宇文珏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又落回褚良身上。

片刻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猛地抬起手,声音如同淬了冰:

“退后!放他们出暖阁!”

王府侍卫们虽心有不甘,却无人敢违逆宇文尚的命令,皆如同潮水般缓缓向两侧退开,让出了一条通往暖阁外的通道。

“走!”叛军头目勒紧褚良,推搡着他,在宇文珏和其他几个残存叛将的簇拥下,一步步挪出暖阁。

寒冷的夜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外面庭院里,王府的援军已彻底控制局面,无数火把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刀枪如林,指向这最后几个困兽。

宇文尚紧随其后走出暖阁,站在台阶之上,玄色的寝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眼神如同噬人的凶兽,死死锁定着被刀挟持的褚良和被护在中间的宇文珏。

“宇文尚!让你的人退出静园!”

宇文珏躲在褚良身后,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强硬。

“放了他。”宇文尚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可怖的威压,

“孤给你留个全尸。”

“休想!”宇文珏厉声道,“放我们离开京城!否则,玉石俱焚!”

他知道全尸的承诺毫无意义。

僵持。

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王府侍卫的包围圈如同铁桶,宇文珏等人插翅难飞。

叛军头目的刀在褚良脖子上压得更紧,血珠渗出更多。褚良能感觉到身后挟持者的紧张和宇文珏的绝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褚良强压下心头的恐惧,用只有身后宇文珏和叛军头目能听到的、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陛下……静园西侧……废弃马厩的草料堆后……有条通往外河渠的密道……平日用石板压着,只有我和王爷的亲卫知道……”

宇文珏浑身一震,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

他死死盯着褚良的后脑勺,仿佛在确认这消息的真伪。这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

“宇文尚!”宇文珏猛地抬头,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亢奋,“让你的人退到前院去!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宇文尚眼神冰冷,没有立刻回应。

他在判断,在权衡。

褚良的生死,宇文珏的逃亡……巨大的压力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王爷……”王德全在他身后低声道,声音充满了忧虑。

宇文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断,“退至前院!”

初听命令,王府侍卫都有些犹豫,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

可王爷的命令强硬,他们只能缓缓后退,让出了通往西侧马厩方向的路径。

“快走!”宇文珏对叛军头目低吼。

一行人挟持着褚良,如同惊弓之鸟,跌跌撞撞地冲向黑暗中的废弃马厩。

马厩内弥漫着陈腐的草料味和尘土的气息。

借着远处火把微弱的光,褚良艰难地指出草料堆后一块不起眼的石板。叛军头目粗暴地推开褚良,和另外两人合力,果然掀开了沉重的石板,露出了下方黑黢黢的、散发着潮湿水汽的洞口!

“哈哈!天不亡我!”宇文珏狂喜,迫不及待地就要钻入洞口。

“陛下!”褚良急切地低声道,“密道已指出,请放了我!”

宇文珏钻洞的动作顿住,他回过头,在洞口幽暗的光线下,那张尚显稚嫩的脸庞上,此刻却布满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阴狠毒辣!

他死死盯着褚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放了你?褚良,你以为朕会相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宇文尚派来引朕入瓮的奸细?就算不是……你知道了朕的逃路,朕岂能留你活口?”

他眼中凶光一闪,对叛军头目厉声道,“杀了他!”

叛军头目眼中寒光爆射,挥刀便向褚良砍去,目标竟是他的脖颈!

褚良早有防备!

在宇文珏话音未落之际,他已猛地向后急退,同时右手本能地抬起格挡!

“噗嗤——!”

冰冷的刀锋狠狠砍在褚良抬起的左臂上!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溅而出!

褚良闷哼一声,踉跄着撞在身后的草料堆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废物!砍死他!”宇文珏见一击未中要害,气急败坏地尖叫。

“陛下!来不及了!追兵快到了!”另一个叛将惊恐地喊道。远处已传来王府侍卫搜索逼近的呼喝声!

宇文珏恨恨地瞪了褚良一眼,咬牙道,“走!”

他不再犹豫,率先钻入密道。叛军头目和最后两名叛将也紧随其后,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石板被匆忙地拖回原位,只留下缝隙。

褚良靠在冰冷的草料堆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顺着指尖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他看着那紧闭的石板缝隙,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涌上一片深沉死寂和荒谬的悲凉。

他同情宇文珏的遭遇,理解他的恨意,甚至冒险为他指出了生路。

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背叛和致命的一刀!

这宇文家的叔侄……一个将他视作玩物,肆意折辱;一个将他视为草芥,用完即弃!

这天下,竟无他褚良半分容身之处……

“在这里!”

“他受伤了!”

王府侍卫冲进马厩,火把的光亮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褚良惨白的脸和鲜血淋漓的左臂。

宇文尚高大的身影紧接着出现在门口。

他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草料堆上、半边身子被血染透的褚良,以及那明显被移动过的石板。他脸色铁青,几步上前,目光如利刃般刺向褚良,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

“他……从密道跑了?”

虽是问句,答案已昭然若揭。

褚良抬起头,迎上宇文尚那燃烧着熊熊怒火和猜忌的眼神。

他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解释?毫无意义。

“王爷!这叛奴私通逆贼,放走宇文珏,罪该万死!”一名侍卫统领怒声道,看向褚良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杀意。

“是啊王爷!此獠不除,后患无穷!”

“请王爷下令,将此叛奴就地正法!”

周围响起一片喊杀之声。

宇文尚死死盯着褚良紧闭的双眼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胸中翻腾如江。

他猛地一挥手,

“都闭嘴!把他押下去!关进死牢最底层!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他的声音如同寒冰,侍卫们不敢再多言,粗暴地架起因失血和剧痛而濒临晕厥的褚良,拖出了马厩。

褚良没有挣扎,任由他们拖拽,只在经过宇文尚身边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是万念俱灰,却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宇文尚被那眼神刺得心头莫名一悸,一股无名火更炽!

他猛地转身,对着王德全和影卫首领厉声道,

“查!给孤查清楚宇文珏的余党!封锁所有出城的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孤揪出来!”

“还有……那条密道,彻底封死!所有知道密道的人……处理干净!”

死牢最底层。

这里是真正的幽冥地狱。比任何地方都更阴冷、更潮湿、更绝望。

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只有高处一个巴掌大的铁窗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映照着墙壁上渗出的水珠和斑驳的苔痕。

褚良被粗暴地扔在铺着薄薄一层发霉稻草的石板上。

左臂的伤口只被草草包扎了一下,此刻剧痛钻心,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处,让他冷汗涔涔。

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

他勉强撑起身子,挪蹭着,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铁窗外那一点微弱的光。

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头的冰冷。宇文珏的阴毒和那一刀,彻底斩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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