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烛火摇曳。
褚良的体温在入夜后毫无征兆地急剧攀升。
药效带来的昏沉被体内肆虐的火焰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滚烫和干渴。
他如同被抛入熔炉,意识在灼烧中浮沉。破碎的呻吟逸出干裂的唇瓣,身体无意识地扭动,牵动背后的伤口,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就在褚良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形的火焰吞噬时,一只微凉的手掌覆上了他的额头。
紧接着,一块浸透了冷水的帕子轻柔地、仔细地擦拭过他滚烫的额头、脸颊、脖颈。
动作是温柔的,带着一种奇异的耐心。
然而,褚良残存的意识却因为这触碰而瞬间绷紧,是宇文尚!
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中,只看到宇文尚那张俊美却毫无波澜的脸近在咫尺。
烛光在他墨紫色的眼眸深处跳跃,如同深潭中潜伏的冷焰。
那眼神,不像是在照顾病人,更像是在观察一件稀有的猎物。
“王爷……”褚良的声音嘶哑,偏过头,想躲开那冰凉的擦拭。
“别动。”宇文尚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手上的动作却带着霸道的力道,将他牢牢按住。
“发热了,老实躺着。”
冰凉的帕子再次落下,带来短暂的舒适,却更让褚良感到毛骨悚然。
宇文尚亲自照顾他?这比鞭子抽在身上更让他恐惧!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宇文尚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锁在他的脸上,尤其是当那擦拭的动作不经意间滑过他脖颈、靠近锁骨时,褚良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指尖下隐含的、对他胸前胎记位置的探寻欲望。
每一次触碰,每一次目光的停留,都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猛禽利爪按在岩石上的兔子,脆弱无助,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这所谓的“照顾”,不过是宇文尚在确认猎物的状态,宣示着绝对的占有权。
温暖舒适的暖阁,此刻如同金丝囚笼。
褚良闭上眼,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挣动,只能僵硬地承受着这令人窒息的好意。
宇文尚似乎很满意他的顺从。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喂水、换冷帕、甚至在褚良因高热而痛苦呻吟时,小心润湿他干裂的唇。
整个过程,他沉默着,但那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褚良。
夜渐深沉。
褚良在药物和高热的双重作用下,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每次短暂的清醒,他都能看到宇文尚依旧坐在榻边,玄色的身影在烛光下被拉长,如同沉默的守护神,却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这一夜,在高热的煎熬和宇文尚的看管下,格外漫长。
翌日清晨,褚良的高热终于退去,但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魂魄,脸色灰败地躺在榻上。身体的剧痛犹在,和疼痛一样深刻的,是他对未卜前途的恐惧。
宇文尚已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正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用早膳,可能因为熬夜照顾病人的疲惫,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褚良的苏醒。
这时,王德全小心翼翼地进来禀报,“王爷,陈锋已被调往死牢充当牢头。”
陈锋被贬?!
褚良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宇文尚!
陈大哥……那个正直可靠、在他危难时伸出援手的人,竟被发配到那种地方?就因为他同自己去了庙会,陪自己罚跪?
陈锋是被他连累的,一股强烈的愧疚和不安瞬间攫住了他。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大哥被贬斥到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王爷……”褚良挣扎着想撑起身子,声音因激动和虚弱而发颤,
“陈都统忠心耿耿,恪尽职守……此次受罚,全因卑职连累……求王爷开恩,念在他过往功劳,从轻发落……卑职……卑职愿代他受罚!”
他几乎是匍匐在榻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床沿,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宇文尚手中的玉箸“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上。
他缓缓转过头,俊美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墨紫色的眼眸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他看着榻上那个为了另一个男人苦苦哀求的褚良,胸中那股被强行压下的邪火和妒意瞬间爆燃!
“呵……”冷笑从宇文尚唇边溢出。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榻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褚良。
“你为他求情?要代他受过?”宇文尚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你是嫌自己的罪还不够重?”
闻言,褚良惊惧抬头,到底,自己也逃不过身份的惩罚……
宇文尚的声音带着带着一种宣判的意味,
“褚良,欺君罔上,混入军营,此乃诛九族的大罪。”
“以哥儿卑贱之身,妄图攀附,潜伏王府,更是其心可诛!”
“若非念在你曾救过孤,行事尚算本分……”宇文尚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冷意,“孤岂容你活到今日?”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钉子,狠狠楔入褚良混沌的大脑。
欺君?攀附?潜伏?不!不是这样的!他想反驳,想呐喊,可喉咙如同被堵住,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冷汗沁满全身。
宇文尚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
“从今往后,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不再是王府副都统,你只是孤身边的一个……物件。”
“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安分守己才是你该做的。为陈锋求情?你求的越情真意切,就越是在害他!”
言罢,不顾褚良呆滞的神情,宇文尚冲守在屋外的王德全高声道,
“王德全,听旨,将陈锋贬为死牢看守,立即逐出王府。”
这些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将褚良残存的尊严和对未来的微弱幻想彻底绞碎。
原来在王爷眼中,他所有的忠诚、努力、甚至那无法选择的出身,都成了“攀附”、“勾引”的罪证!他被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甚至还因此牵连了好友。
褚良被这劈头盖脸的羞辱砸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但这次,他没有沉默,而是鼓起勇气辩解,“王爷,不是的,陈锋罪不至此,他……”
“闭嘴!”宇文尚厉声打断,猛地俯身,一把攥住褚良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他强迫褚良抬起头,对上自己那双燃烧着怒火和占有欲的眼睛。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哥儿,靠着几分姿色和心机爬到了孤的身边,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宇文尚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冒犯的狂怒,他盯着褚良因痛苦和屈辱而泛红的眼角、那失去血色的唇瓣,一种暴虐的冲动骤然涌起。
“不知廉耻的狐狸精!勾引了孤还不够,心里还想着别的野男人?!”
宇文尚的声音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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