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卿展开薄毯，铺在沙发，掌心抚平，从一端抚到另一端。
人也从一侧跪行到另一侧。
旗袍限制了她的行动，是以移动得相当缓慢。
仿佛在做一件需要沉下心来的事情，温雅、娴淡，叫人赏心悦目。
她身体纤薄但比例极好，窄肩细腰，臀圆弧度恰好。
顾令仪轻轻吸了口气，偏开视线，跪到姜砚卿身边，挡住对方的膝行路线，姜砚卿没什么表情地凝视她。
冷冷清清一张脸，却在这铺床的时刻不显违和，顾令仪明白姜砚卿是在疑惑。
疑惑她为什么挡路。
她一只手搭在毛毯上，帮忙抚平毛毯，回望对方：“我自己来，不麻烦姜校董。”
大理石面地板，跪着又硬又冷，这能是跪人的吗？
姜砚卿没动，看着她的手。
准确来说，是看向被她抚过的毛毯。
——她把姜砚卿刚顺好的毛给梳逆了。
顾令仪：“……”
她二十岁开始创业，懂得察言观色，更晓得仔细观察一个人做事的规律。
但不知为何，这技能在姜砚卿面前失效了。
连面前的人在给毛毯顺毛，这么显而易见她都没能看出来。
“抱歉，弄乱了，姜校董等会儿让佣人来处理就好。深夜麻烦姜校董已是打扰，怎么能让姜校董这么亲自劳心费力。”
“无妨。”
“姜校董请起，带我去浴室，你再让佣人处理。”
这话有点命令的语气，霸道地不让姜砚卿亲自铺床。
本以为姜砚卿会不悦或者更冷淡地睨她，没想到仙僧只是轻嗯了声，慢慢起身，要带她去浴室。
顾令仪和姜砚卿面对面跪了很久，跪到顾令仪膝盖泛疼，姜砚卿还能听完她说话，再慢条斯理回复一个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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