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霁点点头回应了她。
神思恍惚了一瞬,荀霁弯腰拾捡杂物的时候,心口竟因眼见尖锐,而莫名其妙有刹那忐忑。
他仓皇扔掉手中的东西,转头看了眼镇口尽头,浅色身影已然消失,却在那空荡荡的林景间,浮现出了最先离去的那道白衣背影。
拍拂胸膛,他自言自语道:“看来是余毒未清,得好好修养一下才行。”
碰巧,这话被刚走过来的赵千翼和蓟小札听了去。
赵千翼中气十足,勾上他肩头道:“荀大人累了就回客栈吧,这里有我和蓟姑娘。”
荀霁也不客气,整理衣袖,揖了一礼,道:“辛苦了。”
赵千翼食指从鼻头拂过,担当道:“不辛苦不辛苦…”
见人走后,蓟小札挽起衣袖,拾捡地上杂物,嘟囔道:“你不辛苦,我又没说不辛苦。”
赵千翼凑近到蓟小札跟前,帮忙抬举碎石块道:“你要做蓟大人的人,不得好好表现一番吗?我这也是为你争取机会…”
听闻“蓟大人”三个字,蓟小札魂不守舍地傻笑道:“蓟大人…我做蓟大人…”
赵千翼见她很喜欢这个称呼,讨好地叫了几声,道:“蓟大人,蓟大人,蓟大人,蓟大人…”
蓟小札回过神,瞪了他一样,道:“你不对劲儿。”
赵千翼龇牙笑道:“蓟大人洞察民意啊,我就是想单独问问蓟大人,乐正为什么走得那般着急?这茗道长又是为什么跑得如此匆忙?”
蓟小札白了他一眼,卸了那半边力,将一整个大石块扔个了赵千翼,道:“少问,多做事。”
捡起其他土块,她往集中地搬去。
赵千翼脸红脖子粗,硬抱了那块大石,追了过去,道:“蓟大人,你就说说嘛…”
蓟小札闭嘴不言。
赵千翼威胁道:“你不说,我扔了东西,待会儿就追出去,到时候妨碍而到茗道长的事了,我会把你也捎带上。”
“…”
蓟小札扔了土块,双手掌心往赵千翼臂膀上挂的袖袍一擦,轻哼道:“追吧。”
瞥了一眼,她甩了甩手,瘪嘴道:“就你这点能耐,还没扔掉这块石头,茗道长便已经到京都了,你有能力你就去追吧,我不拦着。”
荀霁惊疑道:“京都?吹牛呢…喂!蓟大人,那块碎石尖锐,你等会儿弄,等我过来…”
蓟小札的话还是含蓄了,第五茗手中拿的是隗晎亲自所绘的瞬息符,效用可比他们的瞬息诀强上不知多少倍。
眨眼间,人便出现在了京都城外。
第五茗不是莽撞之人,她如今没有法力傍身,泰山形势尚不可知,独自跑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反而给那石妖送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于是,她思忖了几番,终是决定先回京都搬救兵,再一同去泰山。
城隍庙大门紧闭,没有香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扩散而出。
第五茗从迎客集疾跑到此,人累到只剩大口喘气,扶门歇脚。
此刻,那越出门外的血腥味闯入了她鼻子里。
鼻头耸耸,心下骇然,她道:“不对!”
也不休息了,徒手掰断门锁,推门进入,嗅着血腥味的来源,她踉踉跄跄奔到了城隍殿前。
一路走来,庙中除了这城隍殿中有两缕气息,其余几人,以及往常繁杂的信众之气,皆不存在。
第五茗径直往前走去,在第一阶台阶前,被一道突显金光的透明墙挡住了去路。
她嘀咕道:“护法阵?”
手贴墙面,几处梁柱浮现黄符,法力浓郁,她收回手,走至侧角的一根大柱,看清符纸上的朱砂痕迹:怀晓在城隍殿藏了何人?
摘下一张符纸,提着一颗心,她推开了城隍殿的大门。
供台前有一坐一卧,两道声音。
第五茗快走了过去,眼珠子颤动道:“小音!南泥!!”
二人头顶之上,秦墨止那把玉骨扇悬而不落,有点点金辉落下,深入下方二人的肌肤里,似在为他们修补残破的身躯。
第五茗见二人伤势严峻,立即拍打爻壬道:“新生水!”
…
爻壬囊面瘪了瘪,仿佛在说,它肚中没有这东西。
第五茗拍向爻壬的第二掌在半途一滞,方想起来,在西面镇,新生水已经全部用尽了。
她没有撤回这一掌,目光紧紧锁在面前二人身上,轻轻将手落在爻壬囊面上,道:“给我两张空白符。”
登时,爻壬一鼓,吐出了两张没有符文的黄纸。
第五茗拿到符纸,盘坐在地,把两张符纸搁置在腿上,解开了止血的银色妖丝,任由仙血汩汩流出。
蓄足了血量,她马上在符纸面中描画,片刻,两张司命府常备的窥命符落成。
她要查看在溪亖音和南泥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捻起两张符纸,她口中念道:“窥人窥物,前尘事现。”
应声,符纸自焚,余辉化作两面金圈镜,一面在溪亖音身前,一面落在南泥上方。
第五茗一边把银色妖丝缠上伤口,一边借着指头剩余的仙血烧成金辉,施诀道:“从三日前开始。”
随她话语散尽,那两面金圈镜开始出现画面…
三日前,天界雷部。
溪亖音手上拿着一张酒签,以及一只轻飘飘,没有封口的酒罐子,不满地,边朝雷部正殿走去,边对身旁的南泥嘟囔道:“还是世九仙君好,她们又呆又不通人情。”
南泥打了一个哈欠,附和道:“我记得你这两年去找过很多回了,世九仙君还没回来当差吗?要不再去司命府问问?”
溪亖音把手中的东西收进侧包中,道:“过来前,我已经去问了,他们仍是那句话,如期下劫,劫后不关他们事。”
南泥道:“会不会是命数出现问题了?”
溪亖音叹道:“他们说没问题。”
南泥嗤笑了一声,抱起双臂,道:“那帮蠢材,就算有问题估计也看不出来。”
突然,一名女子声音从他二人身后传来,道:“南泥星君升了阶,连带口气也变大了。”
南泥和溪亖音步伐一顿,立即转身拜礼,齐声道:“见过饶笒真君。”
来人正是饶笒。
一身大红玉袍,扎眼,实在是扎眼。
溪亖音眼皮半遮,低声道:“此番任务,司命府要随去?”
南泥挑了挑眉头,嘀咕道:“宋世平和杨战息没提过,我不知道。”
饶笒扫了一眼二人的小动作,道:“本君知晓东岳帝君来司命府助力修正命数,你们这些不懂司命之事的仙友,便对司命府生了几分轻看之言,此次下界捉妖,本君定会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司命。”
她一贯高傲势利眼,天界无人不知,是以,溪亖音和南泥这种不怕事的人,也避让地闭起了嘴,连连道是,敷衍应对。
紧接着,二人让出了道,将人先送进了雷部正殿。
看到这里,第五茗摇了摇头,绕有金辉的指头滑动,指尖银色妖丝随她动作,从金圈镜前划过,点点金辉渗入两面镜子中,镜中画面顿时快速流转,最后定格在了一处石林。
林中有一抹大红姿影,同饶笒的司命仙袍一样,扎眼的很。
却不同于司命仙袍的端庄肃穆。
这抹红,妖艳诡异。
那背影,婀娜妩媚。
第五茗蹙眉道:“石妖?”
不多时,镜中传来相似音色的女子声音,道:“小朋友,姐姐还要回去陪帝君,既然你们也找到这里了,那就留下好好玩一会儿吧。”
说罢,她向后抛去两个银织,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见状,第五茗比金圈镜中的二人先一步惊呼出声,道:“命梭!!!”
命梭是司命府的法宝之一。
是司命的法器。
与司命真君手中独一无二的命笔不同,命梭有很多。
银织上缠笔毛一根,可司命当下万物万灵一次,不受地域限制,不受前因后果牵制,不受身份种族挟制。
金圈镜内,溪亖音看着飞向二人而来的两个银织,道:“这不是司命府的东西吗?”
南泥将溪亖音护在身后,警惕凝视道:“小心。”
金圈镜外,第五茗瞄了眼面前二人,叹道:“躲不过的…”
她话未说完,镜中那两个银织瞬间化为一道银光,肉眼不可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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