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能麻烦你今天来接一下橘子吗?】
安迟叙听见手机的震动声,忍不住暂停繁忙的工作。
看见短信内容后,她更加着急,按鼠标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这会儿距离公司规定的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安迟叙的心却早已飞出这间繁忙的办公室。
她和前任分手了,结束了长达八年的纠缠不清。
一个人的房间却显得太过空旷。
约莫三个月前,安迟叙耐不住独自面对空房的冷寂,决定养一只宠物。
她怕自己照顾不好别的生命,更怕养了之后无法负责,却又不可能抛弃,身陷两难。
便找了个想要寄养宠物的学生党,期末加暑假这三个月帮她照顾她的猫。
猫是长毛金渐层,毛金灿灿的顺滑,铲屎官因此叫它橘子。
铲屎官说它性格好,粘人还不吵。对于安迟叙提出的顾虑,也写了很长一串注意事项。
安迟叙看过小猫的视频,猫没骨头似的黏在它铲屎官身上,又是蹭又是踩,糯糯的声音软到心底。
定下接它回家照顾三个月的那天起,安迟叙就一直在期待真正接到它。
今天终于要见面了。
安迟叙颤抖着手关掉误点开的界面,深吸一口气。
她承担不起早退的风险,更受不了被留下来加班的可能,必须得把工作做完。
***
娱乐公司的助理策划岗位并不好做。
没有实权,纯打杂,要做的事琐碎繁多。
安迟叙把视频demo剪辑完成发送后,又开始整理方才会议的记录。
上午她才跑完现场通告,带着实习生,跟着她的组长。
下午赶场子回来开会,这会儿报告还得她写。
实习生妹妹下午有课,本来也不太可能留在她们燕巡娱乐,安迟叙没那个资格给她安排活儿,整理会议记录的事又回到她手里。
入职两年,她也差不多习惯这样的工作节奏了。
安迟叙想要在这座高竞争快节奏的城市留下来,必须加倍努力。
整理到末尾,安迟叙看见这次会议记录的发送名单,鼠标在中心总监的名字上稍作停顿。
晏辞微。
安迟叙所在部门的直属总监,也是安迟叙往上数几级的顶头上司。
虽不常和晏辞微打交道,但晏辞微的大名响彻整个燕巡娱乐,可谓无人不知。
“燕巡娱乐,猜猜看公司名为何带一个燕字?”安迟叙带实习生的时候,第一天就给对方讲了公司的几个禁忌。
“创始人喜欢燕子?寓意好?”实习生田茗还有大学生的懵懂,回的话把安迟叙逗笑了。
“我们公司就姓晏,日安晏。晏辞微和现任董事长关系匪浅。不要和同事在背后议论她空降的事,策划作风等等。”
安迟叙想了想,又给实习生补充了一句话。
“也不要打她的主意。”这句提醒有些私密,却并非出自安迟叙的私心。
她到岗的时候,带她组长也是这么告诫她的。
实习生只有小概率留在燕巡娱乐,因此更加危险。
每年总有那么几个仗着以后没有关系,对晏辞微眉来眼去,最后又被晏辞微丢出燕巡总部的大楼。
毕竟,晏辞微有总监的身份,空降后雷霆手段整治整个部门,成果叫不满的人都闭了嘴。
更重要的是,她有一张不输旗下艺人的脸和身段。
只冲着那张脸,谁都能想象学生时代她会有多么受欢迎。
眼角一点痣是许多人少年时代梦中最惹眼的红,一刷蝶翼睫毛勾走太多心魂罪孽深重。
田茗对安迟叙的提醒略微不满,这份尴尬在下午见到晏辞微本人时烟消云散。
“安姐,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提醒我了……”这会儿,田茗还在给安迟叙发消息呢,看起来有些服气,约莫是对晏辞微一眼惊鸿。
思绪被晏辞微扯成轻浮棉絮的安迟叙看见这个消息,没有回复。
她输入晏辞微的工作邮箱,把会议记录发送过去。
把所有琐事处理完,安迟叙写完工作周报,还整理好明天要做的事。
这会儿已是晚上八点,下班时间早已过去,整层楼却依旧挤满了人,和安迟叙下午收到寄养猫主消息时的情景没有区别。
她把东西藏在大衣里,拿起一包纸假装去上厕所。
而后飞快的溜向下楼的电梯。
这是她一贯的操作。她们组组长热衷于加班,更喜欢和她们一起加班。没人能在她眼皮底下“早退”。
可橘子的铲屎官九点半有事得回学校。算上通勤时间,安迟叙现在该走了。
确认组长没有跟上来后,安迟叙松了口气。
电梯数字慢慢叠加,即将到达她们策划部门所在的17楼,却没有停下。
安迟叙按着大衣里藏的包,仰头看着猩红的数字翻飞。
一直抵达顶楼23层,电梯才堪堪停下。
安迟叙的心颤了下。
那电梯再次丝滑的从23楼往下溜,流水一般通畅。
安迟叙想到了一个人。
她收回仰到沉重的头,眨过干涩的眼。
她应该走楼梯,或者换一班,甚至现在回到工位上,坐实上厕所的借口。
安迟叙抬腿准备离开,停滞的呼吸让这一动作变得很慢。
“叮”一声,电梯停稳。
来不及撤退的安迟叙侧目,对上电梯内晏辞微的脸。
晏辞微。
她认识十年的青梅,相伴八年的前任。
扬起白净的下颚,挑着目光望向她。
“……”
沉默如此刻大楼外的夜色,浓厚粘稠。
初夏的阴雨覆盖了夜空,带走爽朗的月色,将走廊一同染成雾。
电梯间内灯光忽闪一瞬,衬得晏辞微精致立体的脸如同鬼魂。
纤长的睫毛遮盖眼眸的光,晦涩成阴鸷的模样。眼角的红痣好像一抹血色。
这位总监被人喜爱的一切都模糊成反色的对立面。
她在电梯深处静默着,长久的凝视着安迟叙。
安迟叙僵硬的完成一次转身,想要离开。
整个燕巡娱乐。整个中学、大学校园,甚至认识晏辞微的人里。
唯独她安迟叙在晏辞微面前,有如此不敬的底气。
安迟叙以为,晏辞微会理解她这一秒的尴尬,放掉她这只可怜的羔羊。
晏辞微却歪了头,把惨白化作纯净的脂膏,带上些微呼吸的粉。
“不进来?”晏辞微按住了电梯的开关,好像按住了安迟叙的咽喉。
猩红的数字大概也为17层停驻、永恒。
安迟叙认命的闭上眼,转向晏辞微,迈入电梯。
她低着头。除去最初的对视,安迟叙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晏辞微。
二人分局电梯两侧,中间仿佛隔着无形的壁垒。
两边的空气都不曾流通,安迟叙没有闻到晏辞微身上一贯的天竺葵香。
踉踉跄跄的运行震动叫电梯内的光也不明朗。
安迟叙余光稍抬,不愿投向鬼魅的另一侧,干脆放空头脑闭目养神。
手还悄然把大衣内藏的包掩盖好。
下意识的遮掩。
她不曾看向晏辞微。
晏辞微却没有一瞬不再注视她。
晏辞微的视线很轻,很柔。细雨一般似丝线,微凉。
却连绵不断。
曾经的安迟叙习惯这样的注视。
她被晏辞微注视了八年,视线在某一瞬间忽然断裂。
现在的安迟叙感受不到这股略带侵略性的注视,如同鼻炎发作的她闻不到那深邃甜腻,又带着难以拒绝的苦涩的香水。
电梯下行的速度有些太慢了。安迟叙闭上眼,连她期待了许久,不出半个小时就要见面的小猫都不曾去想。
只想电梯快点到。
……
“我记得下班时间……”晏辞微竟然开口了。
安迟叙睁开眼。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听见晏辞微的声音。
冷调的嗓音好像雪莲,有那么清透,那么靓丽。
叫她忍不住一个哆嗦。
安迟叙咬住舌头,不让自己露怯。
幸好,电梯门开了。
安迟叙没有看到底是几楼,抬脚快步走了出去。
晏辞微的目光死死的扎在她身上,随着她的步伐上下。
似乎跟随,成为匹配她的舞步,伴奏的鼓点。
晏辞微就在身后。
安迟叙听见了那不同的踢踏声。晏辞微的鞋子底很厚,踏在地面上,即便不用力,也有石竹滴水的哒哒声。
夜晚的办公楼虽喧嚣,晏辞微的步伐依旧那样响亮,震得好像安迟叙的鼓膜,逐渐取代她的听力。
安迟叙没有回头。
她踏出大门,加重呼吸,把沉寂到只剩晏辞微的世界重新变得喧嚣。
身后,却还是缠黏着一股水鬼的气息。
阴冷感在初夏的夜里无比明显,是一团别有用心的凉意,把安迟叙的前后划分阴阳。
晏辞微已许久没有跟着她,如此恐惧叫安迟叙久违。
还好她不再有曾经的兴奋感。
走进人来人往的地铁站后,安迟叙终于没再感受到那股视线。
她回过头,当然也不会看见晏辞微。
……说到底,晏辞微可是董事长的女儿,每天豪车司机专送上下班。怎么可能和她一起挤地铁。
安迟叙按住跳动不停的心脏,想。
也许都是她的错觉。
晏辞微,她的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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