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清注意到那支玉箫上面的花纹,再联想到温衡手上原有的魔音箫,二者相似,又不尽相同。
他手上的名唤魔音,而轩辕雪的则名离魂。
轩辕雪此刻似乎瞧不见他们,竟然直接穿过了他们,毁灭所有,走向昆吾妖族的地界。
温衡意识到苏晚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顺势看过去,问道:“看着我,是有何心事?莫不是,你也喜欢我了?”
“你不觉得你我之间说这些,很陌生吗?”苏晚清一时语塞,路过他的身旁之时,瞧了他两眼,跟着轩辕雪出去,也落下了匆匆一语。
温衡勾唇,也道:“我不觉得,我只知道,我与这地方脱不了干系,你亦如是。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殊途同归。”浮沉珠既然入了她的身也没有伤她半分,这恰恰说明,苏晚清与他都与此地有关联。
周围的环境变得很诡异,全然没有之前那种压迫的气息袭来,从刚才至现在,空气里总有一股浓浓的气息。
“你手上的玉箫前身是轩辕雪的离魂,难不成,你前生是聂空行?”古籍记载两人自相残杀后怨气冲天,危害了四方百姓,眼看着就要来到人间,幸好是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所收服,才免于这一遭。
聂空行的前生?
亏她想的出来。
温衡失语半晌,似被她的话笑到,顷刻则道:“他还不能与我相提并论,我可做不来此等丧尽天良的事。”
“哦。”
这里狼藉一片,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火焰漫过了整个轩辕窟,死伤无数,轩辕族尽数惨死,尸身被人剥离开来,他们的血液是蓝色的,流淌在大大小小的街道,最终汇入腐生河,结合成一个散着黑气的炉鼎缓缓上升。
两族鲜血入河不朽,像是点缀了其中的芳华,相融为新的物种。
轩辕雪同样也杀害了昆吾所有的人,杀进了聂空行炼丹的密室,毁了其所有的心血,带着恨意与怨念道:“聂空行,你不是想入人间吗?我偏偏不随你的意,当初说过的话如今已是妄言,你竟敢骗我!夺我灵力,助你修炼,你这个卑鄙小人!”
幽静的密室萦绕着几缕芳香,聂空行摊开双手,笑得何其灿烂,他徐徐走来,挥手将腐生河中的炉鼎连接向此。
“小雪,我没取你性命已是莫大的恩赐,你也杀了我昆吾的族人,我们的恩怨就此消了。”聂空行的脸上没有一丝难过,反而是欣喜、疯狂与期待的神情交织在一起,眼神也近乎阴鸷,“我要冲破封印,开创新的天地,皆是,区区魔域,不足以让我施展抱负。”
轩辕雪轻哼,满脸不屑地道:“痴心妄想,你别忘了,与凌霄的约定,永不侵犯人间。当初立下的誓言如犹在耳”
“区区一个凡人,还能杀了我?我们可是苍梧所化,怎么能活得这么憋屈!小雪,轩辕族根本不在意你,你何必顾及他们的死活,我同你一样,昆吾族人亦是蝼蚁,死不足惜。”
在聂空行心里,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的伟业,自从与轩辕雪在古楼将那力量一分为二,他便时时想夺来化为己用,既然软法行不通,那便来个直接点的方式。
屠了轩辕,还能令他昆吾复苏,两全其美。
有一点奇怪的是,轩辕怜既然能起死回生,不过也逃不过死局。
轩辕雪自知比不上男子的狠心,可心间还是像是被生生扯开一般生疼,流淌出许多的鲜血,让她清醒,不再迷恋这个男子的花言巧语,入这场无解的棋局。
“你知道,凌霄并非凡人。”轩辕雪重新拾好表情,半抬眼帘,语气异常,听不出半分喜怒,“我们曾在玄霜巨蛇面前起誓,若犯人间,必叫灰飞烟灭。”
听这意思,是不怪他屠了轩辕?想到此,聂空行放松了些警惕,见她走过来,一把将人揽进怀中,肆意地道:“无妨,自会有人替我们去杀了凌霄。待我炼化两族臣民,这千魂灯便可以铸成了。届时,我就是人间之主,而你便是我的妖后,我们……”
离魂沾了轩辕雪的血,直入聂空行的心脏,触及之处立即挥散出魔气,而他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一掌震碎了她的天灵盖。
“你杀我,你也活不了,轩辕雪!你还有灵力,你骗我。还……还是说,那个人帮了你。”聂空行拼命护住心脉,可终究是杯水车薪一场空,他伸出手,想要触摸悬在眼前的灯盏,下一刻,他的身体变得透明,化作云烟入了千魂灯里。
“你本来就该死,你杀我族民,夺我灵力。”
聂空行不甘心的声音越来越远,近乎灭迹:“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不过也是觊觎寒蛇的力量!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轩辕雪!”
轩辕雪见此情形,竟笑出了声,瞬间便泪流满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没等一刻,她的背上也迎来一击,将她推入中。
静默良久,痛苦的声音此起彼伏,断断续续,一阵又一阵地响彻在此方天地。
终于,停歇。
沉寂的空间悠悠走来一人,其人定在炉鼎前,贪婪而渴望的目光落在上方绽着朱色的魂灯,缓缓摘下白色斗篷,露出了一张令苏晚清与温衡都十分熟悉的面容。
“一群愚蠢的妖族,三言两语就被挑拨了,这千魂灯,还是物归原主好了。”那人鄙夷地望向四周,慵懒地抬手,准备拿走那盏所谓的千魂灯。
……
苏晚清心中此刻百感交集,狐疑地瞥向身旁之人,露出一副怀疑的神情,顷刻才开口,笃定般地道:“你是苍梧所化,与他乃是同源,难怪我如何查,都查不到你的来历。”
这两张脸不说别无二致,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这也能应证燕寒舟刚才为何出手相向,原来答案就在眼前。
纵使做了很多心里准备的温衡见此情景,心中也不免惊了一下,一切都说得通,但他关注的并非这点,而是其他,他侧眼面向苏晚清,问道:“后悔刚才救我了?不过现在已经晚了。”
“我做事从来后悔一言,也不会更改,何况你我已立下魂誓,有我牵制。我死,你也活不了。”苏晚清说得坦然,丝毫未有一丝迟疑,她别过眼,不再看她。
她相信,温衡这个人还有善念,就如同青岩村那次般,虽对面不识,也能知恩图报。
温衡悄悄挪步靠近,眉梢染了灿烂,语气间能听出些许欣喜:“我定不负你所望。”他的话轻轻地落下,慢慢入了她的心间,再不闻来她的答复。
有人信任,莫过于喜事一件,难求而珍贵。
他们的视线再度落在了那人身上,只见一道白光突然出现,将其震开几里,光芒散尽那刻,一袭白衣的凌霄竟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凌霄的青丝不似如今,百余年前的他青丝如雪,一副不染凡尘的谪仙模样。
瞧着这个情形,温衡有些怀疑,沉思良久。
师尊……怎么出现了?
也不奇怪,她曾有幸在四季山中窥得一些有关师尊的过往,那时她一触碰院中凌霄花便见其得见些许,只是师尊来得匆忙,一夕之间便没了着落。
两影互搏,泄出各样灵息。
越看,眼前便越发模糊,甚至是意识也在慢慢遁走,就在此刻,她忽然清醒,点指倏忽从左手胳膊划下,灵力流淌过,苏晚清恢复了清醒。
“你觉不觉得,这些景象来得很奇怪,仿佛是为这些来此的人所设置的?”苏晚清话音刚落,便斩去所有幻境,这里顿时变得漆黑,无法看清眼前之景。
温衡也跟着她一起施法,并不担心身前如何危险,“能见百年前发生的事情,是深渊也无妨。”
他助她一臂之力,凝聚力量一道破开了圈住他们的桎梏,余息散尽,他们便出现在了所有门派的面前。
突兀地,不着痕迹地出现在很多人面前。
还未站定,秋无意的剑便朝着二人刺来,这一次是崔瑶先出手将人拦了下来,说道:“前辈,天魔宗和清风明月派的人还在此,您这样未免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秋无意嗤了声,十分不悦,收回剑,阴阳怪气地道:“我的剑锁定的是妖邪。”说罢,便瞪了两人一眼,回归人群,那副架势似乎在说“别让我找到空子”。
崔瑶上下打量两人,没有说话,转身便离开了。
好在诸多门派在竭力寻找玄霜巨蛇的下落,现在无瑕顾及他们。
从幻境来到幻境,苏晚清站在一旁认真地探知,确认所见之人皆为实物才松了些警惕。
“苏晚清,你大可以说浮沉珠就在我身上,我相信,那些人的脸色一定会变得很好看。反正我是妖邪,人人得而诛之。”
温衡瞧着几个门派在不停地翻找,那股失落的劲儿,便心生一计,过去的浮沉珠和现在的浮沉珠能否重叠,发挥出古今之力,就看今朝,温衡忍不住转向她道。
这副语气让人听了也很不自在,苏晚清额头有些黑线,说道:“温衡,你若是想死,我也不会拦着。我师尊说过,你仍有归入正道的可能,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替天魔宗做事?”
“又是你师尊。”温衡现在一听到关于凌霄的话便觉得浑身难受,也不知心中猜测是否为真,顿了顿,再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为天魔宗寻忆梦铃、聚魂铃和烛龙之鳞,他们便要为我寻到浮沉珠。”
听上去不像是假话,苏晚清留了五分信任给他。
温衡转而又道:“当初在奉剑山庄若不是你受了重伤,我绝不可能让你如此轻易地离开。”
苏晚清:“……”
她还得谢谢不是?
*
那些人一如既往,见到温衡也没有任何反应,莫不是他们没有看到幻境中发生的一切,还是说是在故意掩饰?
一筹莫展之际,苍穹瞬间被黑暗覆没,沉寂而压抑的气息逐渐逼近,不知是谁引发了沉睡着的玄霜巨蛇,那副盘桓的身躯如山川矗立,上面密密麻麻的鳞片宛如一张张人的五官般,又如大小不一平凑在一起的鱼鳞。
它摆摆尾巴,便是狂风大作,尘土飞扬,身后的飞虫倾巢而出,席卷在这里的各个角落。
“是,玄霜巨蛇,浮沉珠一定在它的身上!抓住它!”躲避攻击的同时,有人欣喜若狂,满脸都流露出渴望,暂时压过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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