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云欢实在会错了意,康熙此刻并没有旁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想听一听箫声,借以打发辰光,纾解愁闷。
他原以为自己回来的时机正好,三藩刚刚平定,阖宫一片祥和。哪知在其乐融融之下,却藏着许多暗流涌动。
经历过漫长的一生,康熙于女色上兴致缺缺,更叫他在意的是那帮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们,老天爷予他这等机缘,兴许正是为了让他弥补缺憾。
故此甫一适应这具身子,康熙便将阿哥们叫来乾清宫慰问探询,不过三言两语,已让他心凉半截。
此时才发觉自己乐观得太早了。
保成自没什么可说,还是懵懂稚童,去年又拜了大学士张英、李光地为师,学业上已然十分吃力,哪还有工夫琢磨别的。
保清只比保成年长两岁有余,却已有了小大人之态,应付起提问来故作老成,却处处留意一旁太子,唯恐落于人后。
康熙很明白,当初他面对董鄂妃所生的四阿哥也有差不多类似的心理,哪怕对方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归根究底是想赢得那份偏爱。
人性皆如此,可当自己跳出视界后,康熙仍无法免俗。哪怕身在皇家避免不了争权夺利,他仍希望见到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至少不该向手足举起刀剑。
但若就此发展下去,保清与保成势必水火不能相融。
于是康熙特意去延禧宫见了惠妃,他到底存着一念希冀,以为惠妃出身望族,服侍他的时间也最长,理所应当是懂得他的。
然而事实终究令他失望了,惠妃面上恭恭敬敬,满心满眼盘算的却都是储位之事——她早就失宠,君恩已然撼动不了她,这趟大封六宫也叫她看清楚,甭管万岁爷怎么偏宠,他老人家心里自有一杆秤,宜妃那样得势,不仍得老老实实排在她后边么?
惠妃也没信心越过佟佳氏与钮祜禄氏,可未来的太后宝座还是得争上一争的。
康熙含着的一口茶险些没喷出来,这些人是有多自信,就笃定了他会早死?
本来还想着说说道理,或能拨乱反正,这会子也没了兴致——纯粹对牛弹琴。
回到乾清宫,康熙颇有高处不胜寒之感,偌大的宫殿,数不清的人,知己却是寥寥。原来到头来,他也不过茕茕孑立。
皇贵妃满心想着立她为后,宜妃忙于争宠,巴不得将其余人踩下去,至于德妃倒还是那朵解语花,可康熙去了一次才知道,原来她对自己也是不无怨怼的。
胤禛那件事到底叫她伤透了心,康熙本意是可怜佟佳氏膝下冷清,给她找点事做,省得成日叽叽喳喳,显然,两个女人都颇有微词——佟佳氏觉得有皇子傍身,更该顺理成章封后,在德妃看来,则是生生断了母子之情。
现在换回来当然也迟了,胤禛在景仁宫过去数年想必早就习惯,再回去永和宫只怕还要哭闹。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康熙扶额,清官难断家务事,可眼前种种,难道是他乐于看到的吗?
倒是对着贵妃还能心安理得,也许就因为贵妃早死,康熙想不起自己有哪点对不住她的,同样,他也记不得贵妃的错处。
不理凡俗,一味沉迷风花雪月,瞧瞧,多么好的性子!
正向往际,宫人通报贵妃求见。
康熙整容待客,见云欢款款前来,难得朝她挤出个笑脸。
贵妃手上却是空空如也。
康熙皱眉,向梁九功以目示意,你没把那管碧玉萧给她?
梁九功赶忙告罪,恨不得大呼冤枉,他怎么敢给贵妃使绊子,使劲巴结还来不及呢——眼瞅着时移世易,梁九功自然懂得见风使舵,再为宜妃得罪贵妃便不值了。
康熙按捺住疑问,先关怀云欢病体,显然觉着她要么手伤了,要么嗓子坏了。
云欢满面微笑,对答如流,从腔子里却清清楚楚传来三个字,【老色批。】
康熙:……
听着不懂,但不像什么好话。
来都来了,总不能将人撵回去,遂邀她一同用膳。
云欢却之不恭,早就想瞧瞧皇帝御膳了,永寿宫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份例里鸡鸭猪羊多的是,顿顿端上来倒大半是素菜,她想换个花样,雪娟等人就拿医嘱来堵她,道那些荤腥油腻之物难以克化,最好不吃。
嘴脸像极了食堂大姨。
康熙就没这种烦恼,他是男人嘛,餐餐大鱼大肉也没人说他。
云欢起初还记着矜持,可见满桌的珍馐佳肴康熙只杵一筷子便放着不动,秉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她自然得帮忙解决。
梁九功震惊贵妃娘娘的好胃口,这是怕待会儿累趴下了,提前补充体力?
一阵风卷残云后,云欢满意地拿帕子揩了揩嘴,又叫了杯消食的普洱茶,俨然宾主尽欢,“谢万岁爷招待。”
梁九功:……
这人还记得自己为什么来的吗?
幸好云欢没忘记正题,等杯盘碗盏撤去,才神神秘秘道:“万岁爷,还请您入内室。”
这话当然没问题,贵妃的才艺不是谁都能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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