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不要命了？不过……要真是这样，那咱们兄弟冻着饿着，岂不是……”
这些流言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像无形的风钻入每个士兵的耳朵。
士兵们看向孙公公的眼神渐渐变了，从以往对京官固有的敬畏，变成了掺杂着怀疑，探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当他巡视时，原本的恭敬问候变得稀稀拉拉，甚至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孙公公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了这种微妙却危险的变化，心中又惊又怒，如同百爪挠心。他试图找出源头，但流言如同如同瘟疫，悄无声息地在士兵中蔓延。
谢凭舟以整顿军纪，清查刘钱二人余党为名，要求彻查军中账目和物资调配。
这本是题中应有之义，孙公公虽觉不安，也无法明着反对。
查账过程中，谢凭舟故意将一些涉及军需采买，可能存在猫腻的旧账抛出来，要求孙公公配合解释。
孙公公对此类事务本就插手甚多，哪里经得起细查？每每被问得支支吾吾，额头冒汗，心中对谢凭舟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好在当初他留了一个心眼，要求账册全部都缴纳过来由他保管，就算谢凭舟查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无法找到切实的证据。
时机成熟，谢凭舟与姜宁设下了一个精巧的局。
这日午后，姜宁扮作的小兵阿宁被派去给监军驻地送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书。
她故意磨磨蹭蹭，等到瞧见孙公公身边那个眉眼灵活，略显油滑的小太监福顺独自一人时，才快步上前。
“福顺公公！公公怎么在这里？小的见过公公。”姜宁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紧张和神秘。
福顺正无聊，被姜宁这样和善恭敬的态度取悦了，见状挑眉，“哟，什么事鬼鬼祟祟的？怎么了这是？”
姜宁左右看看，凑得更近，仿佛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公公，小的刚才去给陈将军那边送东西，好像听到点不得了的事……”
福顺果然被勾起好奇心，“什么事？快说给咱家听听。”
姜宁吞了口唾沫，显得既害怕又忍不住想说的样子。
“小的听见陈将军手下两个亲兵在角落里嘀咕，说清点刘将军遗物时，发现了个暗格，里头藏了本账册。厚厚的，好像记了不少东西……还说什么宫里、印鉴、数目对不上……吓得我赶紧溜了。福顺公公，您说……这会不会惹出**烦啊？”
她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小兵听到秘辛后的惶恐。
福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是孙公公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家干爷爷和二人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他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地呵斥，“胡说八道什么？肯定是你听错了，滚一边去，别瞎传话！”
姜宁立刻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多嘴，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小太监大惊失色，连忙报给孙公公。
孙公公一听，魂飞魄散。
福顺哪里还坐得住，立刻慌慌张张地跑回去找孙公公。
此刻孙公正因流言和查账的事心烦意乱，见福顺冒冒失失，没好气地骂道，“作死呢?慌什么！”
福顺噗通跪下，声音都变了调，“干爷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连忙将阿宁的话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
孙公公听完，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猛地站起来，又因为腿软跌坐回去，手指颤抖地指着福顺，“你说什么？账册？他们竟然还留了一手？”
他瞬间冷汗涔涔，脑海中闪过无数次与刘钱二人秘密会面，交易盖章的场景。
是了，那两个杀千刀的混蛋。肯定为了自保或者反咬一口，偷偷保留了账本。
“千真万确啊干爷爷！”福顺哭丧着脸，“是陈将军那边亲口说的，还被一个小兵听到了。干爷爷，这要是落到世子手里……咱们，咱们可就全完了！”
孙公公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瘫在椅子上喃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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