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赫连霄面色苍白,黎戈转了话题,又扯着赫连霄的袖子把他丢回床铺里,握着赫连霄的手腕紧张道:“你身上的伤口是不是又疼了?”
这句话太耳熟,赫连霄瞬间进入防御形态,抱着被子缩成一团,警惕地看着黎戈:“你不要乱来哦!”
说完,他又突然觉得自己陷入杯弓蛇影的怪圈,只是一句话,这人不至于……
赫连霄捕捉道黎戈手腕上的纱布。
我靠——
见赫连霄一直盯着自己的左手看,黎戈干脆就伸出自己的左手道:“这也是他教我的。那个时候你情况很不好,缩在我怀里连气息都很微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却能凭本能喂你一些血试试,果然有用。”
赫连霄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他能清晰感受到黎戈指尖处细微的颤抖,能看见黎戈眼中翻涌的,混杂着依赖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光芒。那光芒烧灼着他。
这是黎戈的眼神,可又不完全是。
赫连霄心里堵得慌,但意识到这一点后逐渐平静下来,晕乎乎的脑袋思路逐渐开始清晰,半晌,才缓缓开口:“我很抱歉,但是我仍旧不能接受你的心悦之情,我需要时间。”
“我知道,是因为你对我并没有情愫。”黎戈淡然道。
“不。”赫连霄轻轻摇了摇头,“问题不出在我身上,而是你。倘若你是失忆前的你,和我说这种话,我会选择相信。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你,我不敢赌。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做事只凭借自己的本能,随随便便就接受你的爱意,那你未来又该怎么办。”
“我不能……不能现在就回应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也不是因为我不能……”赫连霄说得支支吾吾,他几乎无法说出那个词,“……心悦你。过去的你对我很重要……我现在对你所有的感情都是基于他,就算退十万步,假定我也喜欢你,我也不会接受你的情意,这对你不公平,对未曾失忆的你也不公平。”
“所以……再等等,好吗?等你把一切都想起来,等那个完整的你重新站在我面前,我们再来谈这件事。”赫连霄说完,只觉得自己的力气也被抽干了,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晕过去一了百了。
“可是如果我想起来,不喜欢你了怎么办。”黎戈苦恼道。
赫连霄:……
这个人失忆了为什么说话牛头不对马嘴的,他不是在对牛弹琴吧?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同我有什么干系。”赫连霄咬牙切齿,一改温和,阴阳道,“再说了,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谈什么喜不喜欢,随随便便看人一眼就喜欢上了,我骂你几句见色起意也是骂得了的!”
“我不是。”黎戈急切反驳道。
赫连霄也来了精神,一捋袖子牙尖嘴利道:“你就是!你这个连心仪对象名字都不知道就贸然来求婚的混账东西!你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你有三书六礼吗?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还要同我成婚,你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我可告诉你,你没失忆前就是个穷光蛋!我才不要放着少爷日子不过同你成婚,不然以后还不得和你一块睡大街啊!”
“你是赫连霄。”
……
明明周边温度不低,赫连霄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栗,看见他这个反应,黎戈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他又低低念了一遍赫连霄的名字。
“赫连霄。”
他声音轻之又柔,却像是最坚韧的绳索缠上赫连霄,赫连霄被这个熟悉的称呼刮走一半魂,剩下一半翻涌着不明的情绪。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赫连霄道。
黎戈认真道:“我看见了你,然后就知道了。”
赫连霄沉默了。
黎戈也憋了半天,最后才沉沉问道:“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外,我们……到一块去了。”
赫连霄一噎:“呃呃……”
他看着现在单纯却冷不丁冒出一两句爆炸言论的黎戈,一时没忍住,又开始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睡了!你能拿我怎么办!我觉得你好看睡完就甩了不行啊!”
黎戈被骂了,耳尖却突然有些发红,赫连霄顿感不妙,就见黎戈试探问道:“那你现在还想睡吗?”
……
赫连霄把被子一卷翻过身不再理会黎戈。
“你说的对,我是想睡觉了,你少来烦我。”
黎戈摁着赫连霄的肩,轻轻推他,追问道:“如果我把一切都想起来了,你会喜欢我吗?”
赫连霄一言不发,抓着被子边又往上提了提,把自己的脑袋也盖了进去,像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城池堡垒,隔绝一切问题。
做完一套流程以后,赫连霄缩在被子里认真反思——这简直就是书中哄骗良家诡计得逞后对良家不耐烦的反派嘴脸。
他有罪。
但他打死也不改。
不然等黎戈正儿八经想起来才明白压根不是那么回事,黎戈还不得打死他啊?
再说了,谁知道现在这个黎戈说话到底有没有分寸,说的话一句比一句不像话,赫连霄更怀疑魔界的死生池里没准还有什么古怪,硬生生把黎戈脑子泡坏了。
赫连霄暗想,却察觉自己身侧的床榻一直陷下去,那人压根就没走,也同他一块待在床榻上,刚想驱人,转念一想,又意识到这貌似就是黎戈的房间,他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
赫连鸠想了半天该怎么让黎雀离开,黎戈的呼吸声却逐渐变得匀称——他侧着身子在床的一端睡着了。
赫连霄悄悄掀开了被子,盯着黎戈眼尾的乌青,撇嘴,把被子往黎戈身上一甩,自己轻声翻下床,走到桌案旁,不客气地把自己手稿往上一丢,开始研究那味新丹方的用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先考虑考虑自己的丹修考核再说……
黎戈这一觉睡得很久,久到赫连霄都在质疑黎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确定地挪过去扫了眼黎戈的脸。
还有呼吸,那没事了。
“咚咚咚”
屋门又被扣响,只是没响到第四声,赫连霄还在纠结来者是谁要不要应答时,黎戈猛然睁开眼,起身下床拉开屋门,淡然道:“是那个池子又出问题了吗?”
“是死生池。”比黎戈还要矮上一头的少年抬着脑袋,不满道。
“都一样。”黎戈面无表情,“所以是不是。”
“不是。”少年乜了眼黎戈,尖酸道,“真没意思的家伙。尊上还说你比四十年前强上一些,我看未必。”
“那你来做什么?”黎戈道。
少年扒拉开黎戈,试图进屋,黎戈站在原地不动,少年啧了一声,只探了半个脑袋,恰好可以看见赫连霄,语气略微热切了一些:“嘿,人族小家伙,魔界呆着习惯吗?”
呃……
虽然按照年龄来说,严问心的年纪可能比黎戈还要大一些,但赫连霄暗自在心里偷偷对比二者身高,又觉得这个比他矮上快大半头的,甚至还是少年模样的魔族冲着他喊小家伙很怪。
“左护法怎么有闲情来这拜访。”赫连霄随口寒暄道,心中暗暗腹诽:大半天前你不是和右护法一块来着“参观”过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他定睛一瞧,真巧,原来右护法其实也到了,只是站在严问心身侧一言不发,怀里还抱了一盆花,那花说实话……长得分外……别致。
应该。
真热闹啊,赫连霄暗想。
严问心和厉守言最后还是进了屋,厉守言把花摆在桌上,之后一直盯着那朵花看,严问心倒是绕着赫连霄走了一圈,像只观察新奇猎物的山猫,视线肆无忌惮地在赫连霄身上逡巡,尤其在那些曾被重伤覆盖,如今已经愈合的部位停留,啧啧称奇:“你好得未免也太快了。听尊上的说法,你是在魔兽围攻下侥幸存活的,先前还要躺床上不省人事,现在居然可以下地走路了,你也太能活了。”
他用那种毫不掩饰的,还带着新奇探究的目光落在赫连霄身上,赫连霄被审视得非常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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