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和宗的路程颠得要命,刚一跳下剑,赫连霄就没忍住靠在石壁旁喘气。
“呼——我真的受不了,你御剑还能再疯一些吗?方才那么高的的山峦,你也不知道提前绕一下,就直接擦着它过去了,我真的是——呕——”他瞪着黎戈,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要完成每日一吵的基础任务。
“还有,别为了赶时间在御剑的时候斩杀妖兽,斩就斩吧,你拔我的青鸟算怎么回事,拔就拔吧,你还要嫌弃它不好用。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无礼啊!丹修的剑就不是什么值得他宝贵的剑吗?”
“这回离开,我说什么都要搞条飞梭,下次你自己御剑去吧。我呆你身旁,起码要折寿十年起步。”
黎戈用力地整理被赫连霄扯得乱七八糟的藏青色外袍,尽量忽视几条显眼的裂口,早知道就应该把赫连霄拴长生剑下面飞,这人一慌就薅着他衣服不撒手,动不得也说不得。
“哪有那么夸张,稚子尚且不惧,你那么大一个修士,怎么还要鬼哭狼嚎的。”黎戈扯着嘴角,面露不虞,将怀里的女孩往赫连霄面前举。
小姑娘的头发都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一缕一缕地垂在耳旁,但脸上却开心得很,拍着手乱挥
“呜——呼-”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
某个快厥过去的大人腿是软的,但嘴还梆硬:“你还有脸说!她还那么小,你就到处乱飞,出事了怎么办,你有良心嘛!可怜见的,她头发都乱了。”说完,他伸手去整理女童的头发。
黎戈单手把孩子抱回怀中,腾出手拍开他的手:“我呆会儿会重新帮她梳头的,你少来帮倒忙。真不知道是谁,四肢不勤,还做白日梦以为能给小女孩扎童髻,最后梳了个什么丑东西出来。”黎戈说话不留半分情面,全往赫连霄痛处上戳。
女童听不懂面前两位叔叔的明争暗斗,只是觉得他们你来我往很好玩,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好。”
“好什么呀。”赫连霄会错意,有些酸溜溜地说道,“你以为抱着你的是什么好东西,没准他会半夜三更趴你床边恐吓你,还会当你的面打你师尊咧。”
“她师尊又不是你,胡诌也要有个限度。”黎戈蹙眉,并不接受这种毫无根据的污蔑。
二人一路互相嫌弃,出于轻重缓急,查叶枫的师尊要会功夫,二人先去了邀月山脉验证对赫连敏的猜想。这回倒是没人拦黎戈,看门人见着赫连霄全都默不作声地让开了。
赫连霄回了自己的地盘,底气不知道足了多少倍,脑袋都在不经意间抬高几度。
由于赫连式祠堂平日有禁制,非嫡系弟子及其伴侣,亦或者是亲传弟子,旁人不得进入,赫连霄想了想,就先把人带入自己的闲竹居安置。
主要还是给小孩提供一个休息地方,至于剩下那个,照顾孩子的仆从罢了。
天和宗不是一般宗门,黎戈知道,赫连族是天和宗的小少爷,黎戈也知道,但只有亲眼瞧见赫连霄的闲竹居,才能让人体会到什么叫做举宗万人之供养,享物穷奢之极欲。
未曾望见院落便看见一大片竹子,碧色在风中摇曳成了海,在阳光的直射下织出细密的金色的网。
这金丝碧云竹是最需要细养的娇纵美人,稍有怠慢就敢甩脸子发黄枯萎,干脆洋洋洒洒自杀一片。直到来年春天才吝啬地发两三颗小笋,长得慢慢悠悠,大有一副把你熬死我也不长大的傲娇样。
养得成片的金丝碧云竹颜色透亮,光泽水润,外显的金元素汇成丝根根分明,很难想象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
偏生这里有位更娇纵的二少爷,纵使这竹子又多稀奇娇贵,照样敢叫它做装饰院子的陪衬。
他的闲竹居面积不大,但格外雅致,内间卧房,阳光从云母片和月白纱幔组成的窗中透进屋子,给案上本就泛青的卵白釉摆饰镀上一层细腻朦胧的蓝。
青瓷古缸静置角落,一泓清水澄澈如空明。缸中植着数茎净魂莲。
莲叶团团,碧如墨玉,浮于水面。其花瓣呈现粉白二色,通体素白,在瓣尖凝了一抹霞色,周身氤氲着一层极淡的柔光,似月华轻笼。一缕若有似无的清气弥漫开来,教人嗅之精神一爽,胸中浊气顿消,魂魄深处似被这淡香涤荡过一般,归于一片澄明寂静。赫连霄身上的荷寒香便来于此处。
绣着特殊墨竹的鲛纱屏风透光但不透影,竹子在屏风中摇曳着,既起到增添意趣的作用,又遮挡后边的床。
同整间屋子格格不入的是一个摆在桌案上的陶泥摆件,粗糙简朴,像是孩童顽劣不懂事时捏造的,歪歪扭扭不像话,看半天才能看出它貌似是个小屋子。
赫连霄安顿好小姑娘,就急匆匆赶去祠堂。
黎戈不知道往哪里坐,就抱着自己的剑贴着墙微微侧身站着,时不时还要看着小姑娘不让她伸手去扣和床幔流苏一并垂下来的碧玺挂坠。
小姑娘被轻轻敲了几次小手,只好放弃那几颗透亮的小东西,抬着脑袋看着黎戈,打着哈欠伸出胳膊要他抱。
黎戈拒绝她的要求,把她的小辫子彻底解散后将她放平在床上,哼着歌谣拍着她小小的腰腹。
他词唱的熟悉又生疏,只能尽量把幼时偶然听见母亲哄弟妹时的歌谣复原出来,陌生未知的地方也只能停顿片刻,随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接上自己会的部分。一曲歌可谓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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