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留存世间的仙器分为两种:一种是各大世家门派祖上流传下来的,据说是前人所造,如莫临江的青山白和谢归川的凤凰泣;一种是经过风水宝地多年育化而出的,这一类往往凭缘分挑选主人,如眼前的古琴。
育化一方仙器并非易事,往往上百年才出一件,上一方仙器出世已是百年前,下一方只能是百年后。
白石湫弹指拨弄琴弦,琴音如林间石上流过的清泉,一圈一圈荡开,流经捉妖师时十分柔和的替他们扫走疲倦,先前被她用拂尘打断在地只余一截木桩的树干纷纷冒出嫩芽。她手一顿,随即再度抚琴,这一次的琴音却不如先前那般滋养万物,反而带着一股浸入骨髓的杀意。
白骨人痛苦扭曲,挣扎着想要上前阻拦,却在未触及白石湫前化作一堆白骨。
这次是彻底“死了”,众人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真正杀死它们的竟是一块棺材板化出的仙器。
莫临江道:“恭喜。”
众人又纷纷跟着道喜。
白石湫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莫临江又道:“它有名字吗?”
白石湫指尖划过琴面,此物脱胎于棺材,同时蕴含生死两道,她难得扬了扬唇角:“有,它叫万木春。”
“好名字。”
目睹仙器出世的激动渐渐褪去后,众人终于有心思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理了理,那块最大的疑点像是一片迷雾,笼罩着所有关键信息。
“为什么无端门的术法会激发白骨人的怨气。”
白石湫抱着琴,闻言道:“两种可能,要么无端门的术法有问题,要么……”她多情的眼眸转向莫临江,“无端门的人有问题。”
谢归川诧异道:“白少宗主的意思是……这些白骨人的死与无端门有关?”
“死和镇压他们的阵法,至少一个与无端门有关。”
莫临江道:“阵法看过了,无端门内没有这种阵法。”
“于阵法大家而言,新创一个阵法并不算难事,师妹不也年纪轻轻就有了空花阳焰阵傍身吗?”
莫临江道:“那白少宗主觉得,这是会与谁有关?”
白石湫笑了笑,意有所指道:“天宗的人避世不出,而我师父身世分明,自然不能是天宗和地宗。”
那便只剩下人宗了,众人暗自心惊,鬼见愁果真如传言那般,谁的面子也不给,谁的手段都不怕,当着莫临江的面往她师父鹤非白身上泼脏水,不愧是整个玄道最有胆量的女人!
莫临江笑道:“此事我自会查明。”
白石湫冷笑一声:“希望师妹能查出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说完身背拂尘,手抱古琴便往外走,路过书环和裴殊身侧停了下来,一道剑眉锋芒微露。
“这二位不会就是赠予无端门蛇首的人吧?”
元清怕两人再说两句就会直接打起来,连忙应道:“是的。”
白石湫回头,意味深长的一笑:“师妹真是费心了,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她抬脚便消失在山林之中,元清看着空荡荡的林子一头雾水。
“什么徒劳?”
莫临江道:“或许是出了什么变故。”
书环感慨道:“这位白少宗主的脾气还真是……孤傲。”
“没错,就是孤傲!”
元清抹着鼻血走了过来。
“书环姐姐,还是你聪明,知道大树底下好乘凉,早知道我也跟着你一起混了。”
他两个鼻孔连同嘴角都在流血,眼下没有水给他清洗,一抹便在脸上留下一道血迹,多抹几下直接把自己糊成了一个血人,裴殊皱眉,伸手从洞中引了一团水出来,啪的一团落在帕子上。
元清愣了愣,反应过来这是在帮他擦脸,连忙道:“谢谢,谢谢。”
书环见状,两眼放光的凑到裴殊面前。
“哇,你今天这么乐于助人,是有什么喜事发生吗?”
裴殊转过身去不予理会。
书环刚受了他的庇护,不好把人惹得太过,见那边莫临江在收拾残局,同裴殊说过一声便去帮忙了。
元清就着那张被水打湿的帕子三两下擦干净了脸,提了个袋子去和书环一起捡骨头,裴殊看着两人蹲在一起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收拾完这些已至丑时,那群捉妖师往嘴里扔了几颗丹药,决定在天亮前将这个洞穴翻个底朝天,书环熬不住,拉着裴殊先一步下了山,回到村落后倒头就睡。
裴殊不需要睡觉,照例负手站在窗边,过了一会,见榻上之人没有醒来的迹象,转身出了门,隐入无边黑夜之中。
书环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未穿书时她作息规律,早上六点便要起床,穿书后的生活没一天是平静的,这种习惯自然被打破。
裴殊不在屋内,她推门而出,碰巧看见莫临江一行人从山上下来,谢归川将留在村里那群捉妖师招来,每人给了一个装有骨架的乾坤袋,让他们去空地上去拼骨架。
书环知道,他是想看骨架上有没有遗留的信息,譬如死亡或日常修炼时受的伤,书环既好奇又胆小,跑去跟着拼了半架,途中莫临江去了一趟王孝生家,将他弟弟的尸体抬了出来,打算埋进他挖的那个坑里,书环出于对配角的尊重,跑去帮忙填土,一座坟都垒好了,裴殊还没出现。
书环坐不住了,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在一户人家院子里找到了他。
裴殊站在那看两只狗打滚。
两只狗崽一黄一白,身子只有小臂般长短,但甚是圆润,两小只露着乳牙,撅着屁股,没有丝毫威慑力的吼叫声一低再低,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书环被它们逗笑了。
“真可爱,难怪你在这里看半天。”
她将小狗唤了过来,抱起白色那只摸了摸,递到裴殊面前:“要摸摸吗?喜欢的话我们以后也可以养一只。”
裴殊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一向淡漠的眼眸中有了些许别样色彩,他伸出手,小狗在书环手里嘤嘤扭着身子,在触碰到柔软皮毛的前一刻,他如触炭火般缩手,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书环脸上的笑容一滞,敏锐的察觉到了裴殊的情绪变化,连忙放下幼犬追了上去,裴殊人长得高,步子迈的也大,书环两条腿几乎蹬圆了才追上他。
“走那么快做什么?我都追不上。”
她缓了两口气又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就好啦……躲避……解决不了问题。”
裴殊看着她道:“我不知。”
书环琢磨了一番,觉得这三个字的意思应该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记忆遗失了情绪还会在,裴殊情绪波动大,想来一定是在狗这种生物上发生过不太愉快的事,看在两人同病相怜的份上,她决意再多安慰他几句,谁知竟在他小臂上看到了一条伤痕。
这道伤痕靠近手腕处,本应被衣袖遮盖的严严实实,可方才书环急于拉住他直接扯住了衣袖,这道伤痕这才得以被看到。
“不会是昨夜同那人交手时伤的吧?”
“嗯。”
伤口还在轻微渗血,袖子上全是干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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