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行险些被她这模样气笑了,小时候的宋清暖爱哭,却又爱美,每次哭哭闹闹冲他刷脾气,每次都被这一句话给哄回去。
他帮宋清暖扎头发的次数不多,因为宋清暖父母工作繁忙,他妈妈要准备早餐,没时间,便教会自己儿子给宋清暖扎头发。
小时候的谢知行动作没轻没重,弄哭人好几次。
后来经验与实践能力与日俱增,倒也会扎几个简单的发型。
长街上,树木静悄,行人三两,目光有意无意落在道路旁的男女身上。
可头发还未编织完,打的车便到了。
谢知行将人塞进车里,让她斜背对着自己,继续编织还未编好的麻花辫。他没用什么手劲,扎着辫子也是松松垮垮的。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打趣问:“小伙子还会编头发啊,真是少见啊!”
谢知行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司机也是个自来熟,很是热情与他洽谈,“小伙子是特意为女朋友去学的?”
“嗯。”
“看你动作很娴熟,学很久了吧?”
“几年了。”
司机惊呼哟了一声,“这么久了啊!”
他顿了顿,稍后又压低声音问:“一直都是这个?”
同为男性,自然而然听出这话深层含义是在问什么。
谢知行抬头看向后视镜,与镜中男人对视一眼,司机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旋即又看向前方。
车内陡然进入死寂般的沉默。
司机以为自己说错话,触碰人私事,也没再继续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车后座才传来男生不平不淡的一句话:“一直都是这个。”
司机讪笑一声。
编好头发,宋清暖显然是醉意上头,累了,闭着眼歪在谢知行肩膀上睡觉。瞧着她安分坐在身边没有闹腾的心思,谢知行这才慢条斯理低垂着眉眼给她解着手腕上的领带。
解开后将领带塞进口袋,随后慢悠悠给她揉着手腕上因挣扎而勒出的红痕。
聚餐的位置离玉湖湾不远,大概一二十分钟的路程,司机是老司机,告诉他们前面可能会堵车,得绕路。
可他压根忘记了车内还有位喝醉酒的人。
崎岖不平的道路硬生生将车后座的宋清暖给震醒,她拧紧眉看了眼周边,还未打量透彻,突然,轮胎好似滚进坑中,车辆晃得厉害。
“呕——”
压制下去的反胃被颠出来,宋清暖晃得干呕一声。
司机若有所思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犹豫几秒终是开口:“小伙子,看好你女朋友啊,别让她吐我车上,不然可得付钱给我洗车啊!”
他其实早就闻到女孩身上的酒气,只不过看在人一上车就睡了过去,他便没多说。可现在人突然醒来,还有要吐的前兆,他可不敢拿今晚的客单开玩笑啊!
谢知行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扶起宋清暖靠在自己身上。
逼仄的车内再次恢复寂静。
后边宋清暖好几次难受想要吐,司机只能硬生生看着,不敢多嘴,主要是后边男生眼神太过可怕,更何况他也知道是自己绕近路晃得人姑娘想吐。
不过幸好,还有一段路程便到了,只能暗自祈祷人姑娘能憋住。
可事实证明,宋清暖憋不住了。
她苦着一张脸攥紧谢知行胸膛上的衣服,仰头盯着他,难受对他说:“我想吐…”
谢知行低垂眉眼,撩开黏着脸上的发丝,将手轻柔捂在她唇前,声音很轻:“再忍忍,马上到了。”
可这是说能忍就能忍的吗?
逼仄的车内本就安静,两人的一言一行皆被司机听在耳中。
司机暗暗不语,只是默默往下踩着油门。
短短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司机用了五六分钟便到了。
瞧见两人下车的动作,司机暗自庆幸般叹了口气,可这就苦了本就想吐的宋清暖。车门一关上,司机快速开车离开,生怕晚一秒,人就转头吐他车门上。
谢知行扶着她的手臂让她站稳,他没急着带人进家门,而是四处寻找合适的垃圾桶,余光瞥见她要吐的神情,他本想让她再憋憋,可话吐出那一瞬间却换了意思。
“你可别往外身上吐啊!那要敢吐,我让你亲手洗干净!”
话落那一秒,耳边砸入女生难耐的呕吐声,伴随着浓厚的酒气直往鼻腔挤,那味道,闻得他都要吐了。
可这不是最重要的,略带重量以及温柔的黏腻感从他胸膛落下,能感受到其重量。
谢知行闭了闭眼,大抵是猜到是什么了。
其实这也不是他最在意的,只要忽视这一点,他还是可以自我心理疏导开的。
可偏偏,作俑者半阖着眼瞧他,旋即当着他的面皱着鼻子,挣开他的手,连着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很是嫌弃开口:“你好臭啊……”
谢知行睁开眼:“……”
他咬着后槽牙,眯起眼盯着她,“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宋清暖理清此刻的局面,只以为他没听清,梗着脖子冲他大声喊着:“我说,你好臭!”
谢知行冷笑一声,他臭?
他臭是因为谁?是谁吐了他一身?
谢知行真觉得宋清暖就是个白眼狼,从小到大,净想着他的坏,好人身份没捞到,还被倒打一耙说他这不好,那坏的。
如今好声好气照顾她一路,将她送回家,被她吐一身,最后还被她嫌弃臭?
他真是脱下这衣服甩在宋清暖脸上,让她闻闻这臭味到底是谁的!
谢知行被她气得哪哪不舒服,肺腑生疼,而作俑者却不知何时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瞧他,见他看向自己,还乐呵乐呵冲他一笑。
“嘿嘿——”
“……”
脑子有病。
他不能骂,也不敢骂。
这人是祖宗,被骂又得哭,到时候又得他来哄,不哄折腾的又是他。
谢知行不仅要忍耐衣服上不断传来的气息,而是哄着她回家,“起来,回家。”
宋清暖摇头,拒绝他:“我不要。”
“你不困?回家睡觉去。”
宋清暖回望着他,不远处路灯微斜的光线打在她颜色浅淡的琥珀色眼瞳里,澄透干净,清澈见底,满脸无知而无畏:“我不困啊!”
“……”
你不困,我还难受着呢!
他想回房间换套衣服,可周围漆黑无人,又怕这人喝醉乱跑,无可奈何下,只能在这与她僵持着。
衣服传来的黏腻感紧贴肌肤,身心洁癖发作,谢知行紧蹙的眉头一直没舒展开。
本以为小时候的宋清暖最难对付,此刻他有所领悟,喝醉后的宋清暖才是最磨人的。
谢知行从未觉得自己是个有耐心的人,因为从小随着母亲不断移居,面对同龄人,他懒得耐下性子与他们交朋友。
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耗在这里,败在这个叫宋清暖的女生身上。
见软磨硬泡没用,谢知行深呼吸一口气,因为身上的呕吐物,他被迫不能蹲下,只能微微附身朝她伸手:“那我抱你回去行不行?”
宋清暖秀眉微蹙,看了眼他,想都不想便拒绝:“你别抱我,你身上好脏。”
不是被她嫌弃好臭就是好脏的,谢知行当然知道此刻的他是何德行,可这些是谁造成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调:“这是你吐的!”
“那也脏。”
“我都没嫌弃你,你自己倒还嫌弃上了?”
宋清暖抬起眼睑看他一眼,随后又落在遗留在他身上污垢,抿唇对他说:“嫌弃。”
找不到任何办法,谢知行觉得自己再这么顶着这味道呆下去,人要疯。
他站起身,近乎崩溃般耐着性子问她:“回不回去?”
宋清暖不假思索道:“不回去。”
谢知行点头,没强迫她,只对她说:“那你在这好好待着,别乱走。”
宋清暖安静盯着他,没说话。
“行不行?”谢知行总觉得她心里又在打什么鬼名堂,见她不应声,蹙眉威胁指着身上的呕吐物威胁她:“不回答是不是,不回答信不信我将这些东西糊在你脸上?”
顷刻间,宋清暖平静的眸子顿时怨念十足。
他又问了一句:“听到没有?”
宋清暖心里不乐意,却还是应他:“听到了。”
瞧着她不服气的神色,谢知行动了恶趣味,挑眉道:“大点声。”
“听到了。”
“再大点声。”
宋清暖烦躁瞪他:“你好烦啊!”
谢知行哼笑一声,弯腰捏了下她的脸,被她拍开也不恼,转身朝门口快步走去。
宋清暖坐在地上,别开脸看着远处发呆,还没几秒,身后倏然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还未反应过来,身体陡然悬空,下意识间,她抱住人脖颈,在反应过来那一瞬,谢知行早已抱着她往房内跑。
“啊啊啊——你身上好脏你知不知道啊!都黏到我身上了!你脑子没病吧,你滚开啊!好恶心!”
“谢知行,我讨厌你——”
谢知行充耳未闻,被人扯着头发也好似未觉般,抱着人就往她房间走,最后将人将人放在浴缸内后便急匆匆离开,任凭宋清暖怎么骂他都不回头。
宋清暖烦躁盯着门口,好半晌都没人出现,这才低头小心翼翼察看自己身上衣物,竟然没找到一处污垢沾染的地方。
她愣了好一会儿,胡乱在身上摸了好几遍,的确没摸到什么黏腻感。
所以他抱着自己,大步往楼上跑,除了手臂碰到自己,丝毫没让她沾染一丝他身上的呕吐物?
宋清暖还沉寂在震惊中,房门便再次被人推开,她疑惑抬头看去,去而复返的谢知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他应该是刚洗完澡,短发还滴着水,还换了身衣服裤子。
“你洗完澡了?”
虽然这是在明知故问,但她还是震惊他的洗澡速度。
“一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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