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第六感总是神秘却又出奇地准,尤其是在恋爱和夫妻之间。
王秀梅拉扯着两个孩子,还要顾着小店的生意,大部分时间都在琐碎中忙碌。而赵国亮,她的丈夫,却仿佛停留在婚前时期。每次她去找他,十有八九不是网吧、游戏厅,就是牌桌上。他的那些“兄弟”们见到她,总带着几分调侃,几分起哄:
“哟,嫂子又来查岗了!“
“亮哥,快跟嫂子回家吧!”
“就是,赶紧的,回家带孩子吧!”
.....
这些带着玩笑的调侃让王秀梅感到心累。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之前,她也会陪着他一起玩闹。可结了婚,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一切都不同了。她知道,赵国亮还是那个赵国亮,一点没变。
变的是她自己。
这才让她感到痛苦。
因为,她不再想那样“玩”下去。作为妻子,作为孩子的母亲,她希望丈夫能担起责任,能给这个家一个稳固的依靠。
她渴望他能改变。
可是,改变一个人谈何容易?
当妻子不得不一次次扮演监督者,逼着丈夫回归家庭,履行责任时,她发现自己变得易怒、多疑,甚至有些蛮横泼辣——王秀梅厌恶这样的自己。她厌恶一次次打电话得不到回应后那控制不住的得寸进尺;厌恶自己默默地站在丈夫牌桌后,看着他在牌局里眉飞色舞,自己却像个局外人般尴尬沉默;更厌恶丈夫事后抱怨:“你怎么连这点私人空间都不给我?”
王秀梅好像意识到了,她好像开始厌倦现在婚姻的模样。但她天性温和,极力避免争吵。每次看到两个孩子亲昵地叫着“爸爸”,扑进赵国亮怀里玩耍,看到饭桌上的家庭温馨画面,她又硬生生把不满和委屈压下去。
她反复告诉自己:这不也挺好吗?他一直就是这样的啊。当初的他也是这样的,不是吗?
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安慰,如同钝刀子割肉。王秀梅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独自消化这些情绪。
日子就这样在压抑的平静中滑过。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王秀梅在厨房洗完碗,带两个孩子洗了澡,好说歹说哄着他们关掉电视上床睡觉。接着,又蹲在卫生间,搓洗着孩子们换下的衣服。
水流声哗哗,王秀梅扫了一眼房子。赵国亮不在家。此刻,他或许还在街上某个场所,和他的朋友们“找乐子”。
王秀梅对此早已麻木,习以为常。
刚把晾好的衣服挂好,准备洗漱睡觉,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李超”。王秀梅心头莫名奇怪,李超很少会这么晚给她打电话。
“嫂子,”电话那头李超的声音急促又刻意压低,“有急事跟你说,你先别慌,也别告诉大伯和大娘。”
王秀梅听着李超焦急的声音,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赵国亮,是不是意外事故?
她故作镇定,内心祈祷,但还是忍不住声音的颤抖:“嗯嗯,怎么了?是阿亮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被警察带走了!我刚打听到消息,估计要关到县里的派出所。”
不是车祸?不是意外受伤?王秀梅悬着的心稍微平稳了一些,随即又被一股更复杂的情绪攫住——他被警察抓了?!
她急促地问:“啊?什么?被警察带走了?为什么?他干什么了?!”
李超知道这事肯定瞒不住,早晚她都得知道,索性实话实说,但言语间还是替赵国亮遮掩了几分:“就是…道上那帮人今天在“推二八”,玩得有点大。亮哥他们几个在旁边看热闹,结果警察来了,一锅端,都给带走了。”
“看热闹”三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用词很斟酌,极力撇清赵国亮参与赌博的嫌疑。
王秀梅毕竟是本地人,又在街上开店,人情世故、街坊传闻都门清。乡里有些人聚赌,甚至有人围观,她都知道。这种场子,风险极高,是很容易出事故的。要么是赌徒输红了眼动刀子,要么就是警察突袭抓人,都是迟早的事。更可怕的是,普通人去围观,在那种狂热气氛的裹挟下,十有八九都会忍不住下场。但,一旦下场了,要么输个精光,要么赢了钱也会被那些“道上”的人用各种手段给弄回去,总之,没人能全身而退。
所以,王秀梅对赵国亮跟朋友小打小闹玩牌娱乐,还能勉强容忍。但绝对不准他靠近那种“道上”的赌局,连围观都不行。她太明白,在这种巨大的诱惑和刺激面前,自律是多么脆弱的东西。
心情从恐惧过后是短暂的庆幸,庆幸不是人命关天的事,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失望。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去看热闹了?
为什么明明警告过无数次,他还是要背着她去那种地方?
但是理智上,她还是要出面去解决问题。人已经进去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王秀梅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走到衣柜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银行卡。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轻轻敲响了公婆的房门。
“妈,”她对开门的婆婆杨红翠说,语气尽量平和,“阿亮在录像厅那边跟几个朋友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我得去看下情况,顺便照顾他,今晚可能就不回来了。明天早上麻烦你照顾下两个孩子,送安然去下学校。”
交代清楚家里的事,王秀梅拿起手电筒,独自走进夜色里。哪怕夏日,山区的夜风还是带着一丝凉意,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摇晃。她快速地走着,心头翻江倒海:难过、愤怒,焦虑,茫然,失望……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压在胸口。
找到李超时,他借来的那辆半旧的私家车已经等在路边。王秀梅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尽管心乱如麻,她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沉稳,声音有些沙哑地问:“李超,他这个事,你现在具体了解多少?”
李超对王秀梅一直都是有特别好感的,长期相处后是对她这个人本身的一种欣赏。
从第一次在大巴车上遇见,就被她清秀温婉的美貌吸引。后来她和赵国亮恋爱、结婚,他们这群兄弟经常一起吃饭玩耍。王秀梅永远那么文静、有礼貌,说话轻声细语、温柔地看他们。即使赵国亮做了再不好的事,她也从不当着外人的面和他翻脸吵闹,都是克制平和地有商有量。这让他们这群光棍兄弟对赵国亮羡慕嫉妒恨,都觉得赵国亮是真的上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娶到王秀梅这样温柔漂亮又能干的媳妇。
“嫂子,你先别太担心,”李超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斟酌着措辞,“我刚才又托人问了问。这次好像是因为刀哥那帮人被当庄的张胖子他们做局坑了。刀哥输急了,发现出老千还是啥的,就当场闹起来了,动静太大,就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自然是一锅端。我估计,玩得大的那几个和当庄的肯定关得久,像亮哥他们这种在旁边看热闹的,花点钱保释出来就没事了。”
王秀梅靠在椅背上,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被车灯切割开的黑暗路面,没有看李超。她的声音很平淡,带着一种透支后的疲惫:“嗯,我带了银行卡的。今晚,辛苦你了,李超。”
李超敏锐地察觉到王秀梅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低气压,与往日的温婉截然不同。他识趣地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地开车。车里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沉默,只有王秀梅偶尔问起细节时,他才简短回应。
到了县城的派出所,已是深夜。李超先下车去找他提前联系好的熟人打点。王秀梅则走到旁边的银行,在ATM机,输入密码,取出了一万块。前几天刚进了一批货,小店和录像厅的收入流水也基本是她一手打理。这一万块,这是她和赵国亮所有的现金。
取好了钱,王秀梅跟着李超找到的那个熟人,走进派出所。在值班民警的带领下,她看到了拘留室里的人:赵国亮、许耀刚,还有杨顺子。
许耀刚和杨顺子一看到王秀梅和李超,眼睛立刻亮了,仿佛看到了救星。而站在一旁的赵国亮,眼神躲闪,在王秀梅那毫无温度的目光注视下,羞愧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甚至在心里埋怨李超:干嘛要叫她来?就不该找王秀梅来处理。
王秀梅面无表情地在文件上签了字,交了三个人的罚款,一共六千。警察例行公事地训诫着赌博的危害,告诫家属要严加管教,不要再去参与之类的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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