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常,翡微勤勤恳恳修炼,并不因资质有限而怠惰。
抛开练剑和打坐的时间,她也会每隔几日抽出时间专门教月褚宁写字。
月褚宁表面上抗拒,每次都早早坐在书房等她。对他那点小心思,翡微善解人意的选择不戳破。
有时候练完字,翡微还会拿本书教他认字。出乎她的意料,月褚宁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几乎教过一遍的东西他都能记住。
也不知是因为感谢她愿意教他,月褚宁对她的态度日渐可见的和善起来。既没像之前那般动不动就要刺上她几句,也不会再故意提起从前“她”如何虐待他。
日子稳稳当当,时间便过得格外快。
眼看春去秋来,秋叶金黄取代了春草红花,翡微也终于在这个秋天的末尾成功修炼出足够布下简单阵法的灵力。
用过午饭,她像往常一样在屋中打坐。
晚晴伤已好全,回到院内伺候。经绿珠再三叮嘱姑娘在屋里“静养”时不允旁人打扰,晚晴便都守在屋外,见着谁都会拦下。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凌国双的人晚晴就不敢拦。
刘管事站在门外,冲着屋里面喊:“四姑娘,老爷叫您赶紧去正院一趟。”
翡微不慌不忙地运气,末了缓缓睁开眼睛。
“可是为着狐妖之事?”
刘管事忙道:“正是!正是!府里的人差不多都到了,劳四姑娘也快些过去才好。”
近些时日,凌府中藏有狐妖的流言蜚语传遍了大街小巷。
一开始,流言仅仅在关起门的凌府内流传。说将军府里的四姑娘在雪山上被狐妖占了身子,从此性情大变。
凌国双出身武将,不信妖魔鬼怪之说,久而久之,下人们讨论腻了,流言也慢慢淡了下去。可不知是哪个嘴上没把门的将话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面几乎说的有鼻子有脸,让人不信都难。
加之翡微天天就想着修炼,兴阳贵女们举办的各类活动一概不去,与她从前爱出风头的做派迥然不同。
贵人们多闲来无事,几厢交流更觉得其中处处透着古怪。
凌国双虽不信,可如今流言都传到外面去了,性质便大不一样。哪怕为了应付那些对将军府“格外关心”的人,也需尽快让此事有个交代。
他命刘管事去寻找在民间有声望的道士,但民间道士多鱼龙混杂,难保混有招摇撞骗之徒。于是凌国双又另外拨了一队人专查那些道士的底细。
一查不得了,发现城中十个道士里,居然十个都是骗子。
头疼之际,二夫人魏春华提出自己二表哥家的外甥的干爹的妹妹的姨夫正好是一位隐居的道士,曾在紫霞元和观修行多年,在当地很有些声望。若能得他出山,必能堵住悠悠众口。
凌国双一听,那敢情好啊!沾了亲戚关系,更牢靠!
而且他对修道归佛这些没兴趣,但紫霞元和观的大名还是有所耳闻。
传说位于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有座仙山,唯有仙缘者方可得见。
仙山之上,便是紫霞元和观。紫霞元和观与世隔绝,从不参与俗世纷争,只是山上生活孤寂,难免有人受不了,多年以来,也有弟子下山归俗。他们往往身负神力,不可与常人而论。传闻先帝就曾召一位下山的弟子进宫,因得其神力相助,便是拖着天生病体也活到了八十高寿。
凌国双虽信任魏春华,但到底还是派人查了底细,确认此道士确实名望不小,在当地有口皆碑。
心里有底那便事不宜迟,紧赶慢赶,凌国双的人总算将人请进了将军府。
正午阳盛,晴空无云,正是一派熏风蒸日的阳极之兆,最适驱妖邪。
留着长须的男子一身黄衣道冠,恭敬对凌国双道:“将军,坛场已布置妥当。”
凌国双颔首:“开始罢。”
长须道士站在布置好的台案前念念有词。
“无量天尊,杀鬼驱魔,”
“望尊行符,显妖真身,”
“旁者莫伤,急急如律令。”
赶来的翡微挑了个最边上的位置,倾耳聆听。
他念的还真是《净妖咒》,只不过缺胳膊少腿了一些,于是这《净妖咒》便没了该有的效用。
长须道士念完咒,从袖中拿出桃木剑有模有样地比划,同时脚下生风般在提前画好的阵法里快速走了个步诀。随即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啪”的一声往桃木剑上一贴。
符纸融入桃木剑身,咒文刹那透出金光展露在剑上。
在场的人哪里见过这等高深莫测的阵仗,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探出脖子等着看道士施法。
道士煞有其事地举起桃木剑,逐个走过每一个在场的人。
待到翡微面前时,他手中的桃木剑忽然猛烈地晃动起来,剑身上的符咒更是金光闪烁。
“嗯?”
道士挑起长眉,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用另一只手有模有样地掐算,边算边奇道:“灵体不合,命格有异?”
“哎呦!”他忽而意识到什么,猛地指向翡微,抖着手指道:“竟真有狐妖上身?!我还当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霸着凡人的身子,实在放肆!”
听了这话,翡微颇有点哭笑不得。
她当然不是狐妖,但她占了凌棠身子这事确是不假。一时之间,她都不确定这位道长到底是在胡说八道,还是真有本事。
旁边魏春华见状,几乎喜不自胜,立刻倾身跟凌国双叨叨:“老爷您瞧,我就说阿棠回来以后举止蹊跷!果然不出所料她果然是狐妖……”
“别胡说八道!”凌国双不耐地打断。
他心中虽有几分动摇,但终究还是不信居多。
魏春华见凌国双不搭理自己,只得转而催那道士:“道长!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狐妖速速现出原型?”
道士眉毛一扬,快速抱来一坛酒,对着翡微猛地仰头灌酒——
——翡微立时反应过来,反手抓过离自己最近的人挡在身前,正巧道士在这一刻扭头,满嘴酒液加口水,尽数喷在那人身上。
众人皆是一惊,连道士都瞪大眼睛顿了一顿。
月褚宁抹了把脸上的酒水,脸色阴沉地转过头,恨恨瞪着拉自己当肉盾的罪魁祸首。
翡微面露尴尬,干笑着拿出帕子递给他,“不好意思啊……一时情急……一时情急。”
月褚宁狠狠刮她一眼,没好气地抓过帕子往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长须道士却似逮住了机会,直接用手中剩下的半坛雄黄酒往翡微身上泼。
还是没能逃过一劫的翡微:……
凌国双赶忙起身:“阿棠!”
凌棠性子虽不讨喜,又做过许多混账事,但到底是他最疼爱的女儿。眼看她突然被泼了一身酒水,秋日风凉,她落汤鸡似的站在空阔的前院,看着实在令人不忍。
想她在府中一向娇生惯养,最近一段时间又是遭遇熊袭又是失忆,如今又要受此委屈,凌国双不免感到心疼。
他怒目瞪向道士,质问:“你不是说有狐妖吗?行坛也设了,酒也泼了,妖呢?!”
那道士全然没有失准后的窘迫,反而一脸平静,甚至饶有兴味地摸着长须,自言自语道:“奇怪……这狐妖道行这么深?这坛雄黄酒还是我亲手所酿,极其纯正,竟连条狐狸尾巴都没露出来?”
翡微无语:……你当是蛇妖啊。
魏春华听了一耳朵,赶紧见缝插针:“老爷莫气,许是这狐妖太厉害,寻常法子没用!”
她下了狠心,偷偷使劲咬了口下唇,顿时疼得她眼眶泛红。她借着眼中泪花,柔言细语道:“道长是老爷自己找的,有没有本事老爷心里当有数才是。妾知道老爷心疼四姑娘,可此事非同小可,事关老爷和凌府,万万大意不得啊!”
凌国双闻言愣住,再看魏氏低眉顺目,目中泪眼婆娑,当真是一副一心为他着想的模样。他心中一软,没再继续追问道士,反过来安抚魏春华:“我既请了道长来,必不会留不干不净的东西在府中,你且放心便是。”
魏春华见他听进去了,低头抹了抹眼泪,顺便以袖遮住抑制不住的笑意。
她可不能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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