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醒他。”
一盆冷水自头顶浇灌而下,沈云烬顿时从昏沉中苏醒。
他颤着乌黑的眼睫,眼前视线逐渐清晰,刚好对上一张满脸褶子的老头脸。
戒律阁长老?他辩认着眼前人的身形,意识终于回笼。
那人见他清醒了,一捻胡须,撅着唇冷哼一声,示意手下的弟子将沈云烬架上高台。
沈云烬浑身湿透,鬓发湿哒哒黏在脸上,一阵冷风鼓鼓吹来,他忍不住浑身一颤,别过眼打量四周,却发现自己正在司刑台上。
司刑台是九幽门用来处罚罪孽深重弟子的刑台,此处高悬在弟子用来修习功课的演武场上,用九条玄武铁链拉着深深嵌入四周的山中,如利剑高耸,镇压门派。
戒律阁长老用那尖细的嗓音宣读着戒律条令,其中包括沈云烬犯下的罪孽,大多都是些陈词滥调,听得让人心生厌烦。
“孽徒沈云烬,自入门起目无尊长,屡犯门规,而今更是堕入魔道,残害同门,罪无可恕,今门主特令,对其处以极刑,以慰枉死弟子在天之灵。”
“你可认罪?”
沈云烬被强行按压跪在地上,身上被玄铁绑缚,墨发遮掩住他阴郁的神色。
“不认。”
长老被他气得胡子都抖落几根:“你又有何不认的?这三十六人,不是你杀的?”
“我杀的,皆是该死之人。”
长老吹胡子瞪眼,正欲斥责,又思虑自己和一个将死之人废话什么,于是狠踹一脚:“冥顽不灵,即刻行刑。”
沈云烬目光落到戒律阁长老身后。
谢微远竟然也来了。
他穿着件白色镶金边的长袍,头戴门主特有的紫色发冠,端坐在华座之上,又摆出往常那副清冷疏离的做派,淡色薄唇紧闭着,剑眉微蹙,看起来很是凶狠肃杀。
这人一贯如此薄情。
沈云烬如今将死于此,却无不恶劣地想诅咒谢微远,这凶狠恶毒的男人合该被千人骑万人踏,最后再折断他的傲骨,将他狠狠践踏入泥,才能一解他心中恨意。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玄铁猛地开始收缩,将沈云烬架空,腹腔传来阵阵撕扯的窒痛感,疼得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近乎要痛呼出声,肺腑要被这收缩的铁链挤压错位,呼吸几近停滞。
然而,就在沈云烬即将支撑不住时,铁链却如被什么阻塞一般停留在原地。
戒律阁长老眉心一蹙:“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锁链坏了?”
他还未及前去查探锁链,就被谢微远打断:“长老,无妨,继续行刑。”
于是戒律阁长老不再多虑,将两百二十枚噬魂钉取出,呢喃着咒语为其赋上灵力咒决。
噬魂钉此物,只要施了特定的术法,便是见血才能收回。初入脊髓时,会如同细小的蚂蚁一般啃噬周边的骨骼,而后蚁噬的疼痛会慢慢蔓延至全身,直至将人的魂灵彻底吞噬殆尽。
修真界不乏修为鼎盛的修士,但再是圣人君子也扛不住来这魂钉下走上一遭。
沈云烬冷冷瞥过去。
谢微远就这么急着让自己死。
可他已来不及多想,十枚噬魂钉已立于眼前。戒律阁长老将钉子闪着锋芒的那一头对上沈云烬,猛地将其刺进去。
疼痛并未如想象中那般袭来,胸腔中那股本是凝聚在一起的水灵却忽地游走全身,护住了他的心脉。
沈云烬心中一阵惊觉,唇角溢出血丝,眼中情绪波澜起伏。
是谁在帮他?
噬魂钉虽然疼痛,但却被水灵几番阻挠,没办法游走全身。
他看着眼前的谢微远,心中忽然起了疑虑。
门中以水灵根为先天本源修炼的弟子并没有几个,但能有如此强大修为抵抗噬魂钉的最起码得是化神期的修为。
莫非是谢微远在帮他?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疑虑。
“慢着。”谢微远开口道。
戒律阁长老有些不解,“凌华君,怎么了?”
谢微远站起身,将噬魂钉取过,指尖轻顿。
沈云烬抬起阴翳的眸看向他。
“我来亲自行刑。”
微弱的光芒彻底湮灭,谢微远修长的手指将噬魂钉拿起,而后轻轻一拨,将一枚噬魂钉落入沈云烬的身体之中。
他瞬间疼得冷汗四起。
谢微远并不会因此心软留情,而是又抬手,将第二枚噬魂钉再次落入沈云烬的胸腔之中。
他又是一声闷哼。
紧接着,又是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
如此频繁的折磨让他再是承受不住,黑衣被血染墨得透亮,一如驯兽台上的血光,几欲昏死过去。
沈云烬蠕动着唇,只能模模糊糊吐出几个字——他现在还是太过虚弱,一旁的人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失血过多,他的意识又开始昏沉起来,又疼晕了过去。
戒律阁长老见他昏迷,正欲派人泼盆水将沈云烬唤醒,却被谢微远打断。
“不必再唤醒他。”
长老疑虑道:“凌华君,这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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