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聿巳
时近深秋，枫城已经接连飘了好几场细雨。
一场雨来得急，歇的也快，就这么断断续续循环往复，不知不觉就走过一个星期。
秋末的天气实在太过于阴晴不定，林栩生站在门边盯着伞纠结了好半天，最终还是伸手拿了。
雨后的傍晚，路边拂过树梢的风都染上些微凉，他最终又折回卧室拿了件黑色长款风衣穿上才出了门。
走到半路果然下起了毛毛雨，林栩生把伞撑开挡住落下的雨滴，找了个地方站着打了辆车。
“生哥！这边这边！”
林栩生刚推门走进去就听见了谢怀谦的声音，他抬眸看去，顺手把雨伞放到了门口的雨伞架上。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谢怀谦旁边，风衣脱了随手挂在椅背上，对着他点点头，笑道：“好久不见。”
“你还知道好久不见啊！”谢怀谦笑了笑，“那么久了也不见得回来看看我。”
“抱歉。”林栩生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和我道什么歉啊！”谢怀谦在他肩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转而又叹口气，“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这么久了。”
林栩生抿唇笑了笑，拿起了面前的筷子：“吃饭吧。”
直到坐下后他才分了神去看餐桌旁围着的一圈人，其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变了些模样，他认得勉勉强强，磕磕绊绊的打着招呼，中途还喊错名字闹了些笑话。
“诶，”饭吃到一半，谢怀谦神秘兮兮凑到他耳边，“你还记得解闻吗？”
突然听见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林栩生怔了怔，半晌后才愣愣开口：“什么？”
“啊，”谢怀谦被他问的一愣，“就，就之前隔壁班那个啊，弹钢琴那个啊，你不记得了？你们不是关系很好的吗……”
林栩生忽然感觉有些喘不上气，肺部扯着心口隐隐作痛。
他垂下眸子沉默，末了又抬起头，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印象了，太久了。”
一边的同学递过酒杯和林栩生碰了碰：“你们没联系了吗？”
“啊，”林栩生把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出国之后就没联系过了。”
“也是哈，”谢怀谦笑了笑，“唉，不过我和你说，解闻他现在组了个乐队，可火了。”
“是么，”林栩生拿着酒杯笑了笑，“挺厉害的。”
……
散了场回到家，林栩生莫名感觉整个人都很疲惫。
他索性没开灯，将自己胡乱埋进懒人沙发里，不知怎的睡着了。
他住的地方在市中心，楼层高，听不见楼下十字路口的喧嚣，伴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他睡的还算安稳。
囫囵间他还做了个梦，说不上好坏，都是些以前的事。
从梦境中匆匆醒来，捞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他起身去接了杯温水，一觉过后勉强找回了些活着的实感，他端着水杯走到画室，掀起画布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色彩，没由来的有些烦躁。
林栩生想了想，最终还是将那页画纸撕了下来，揉成团丢在了地上，随后头也不回的带上门离开。
-
BlueNight酒馆。
林栩生刚回枫城时偶然路过这件酒吧，门口的霓虹灯只有一片蓝色，BlueNight两个单词就这么闪在上面，还挺独特得到。
或许是有缘，一个月后他居然走进了这家酒吧。
他其实很久没去过酒吧这类社交场所，在国外念大学的时候会去，后来越来越忙，连休息时间都不够，更别说泡吧。
一进门，酒吧里纸吵吵嚷嚷的氛围让他一下子有些不适应，总觉得无数眼睛盯着他。
实际上也不假，林栩生本身条件就很好，身高腿长，哪怕不看脸，往那一站也能吸引很多青年男女，再加上他生了一张不近人间烟火的脸，一头雾蓝长发随意地垂到肩上，自然吸睛。
他忽略掉周遭的目光，敛下眸子径直走到吧台前的空位坐下。
“先生，喝点什么？”调酒师把单子推到他面前。
他在单子上扫了一眼，酒的种类倒是多，纠结了半天，他抬起头看着调酒师：“你随便调吧。”
“好的先生，”调酒师挑了挑眉，“您稍等。”
等酒期间，林栩生撑着头靠在吧台上发呆，目光无意间扫过一旁的舞台。
有点意外，这里的舞台并不像寻常酒吧一样摆着DJ台，反而是架钢琴。
钢琴……
怎么又想到解闻身上了。
“先生，您的酒。”调酒师把酒推到他面前，唤他回过了神。
杯口抹上了一圈细盐，他端起来喝了口，入口是一股很重的橙子味，而后又被伏特加的烈取代。
“这个叫‘疯狗’，独家特调，我们老板很爱喝。”调酒师在一边说。
他点点头，没回话，视线又重新转到那架钢琴上。
半晌，调酒师或许是看他感兴趣，于是又开了口：“我们老板时不时就会来玩玩，钢琴是他的。”
末了她又俯下身子，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您要是多待一会儿，就能看见他们乐队唱歌了。”
林栩生了然，又再要了杯“疯狗”，小口小口喝着，坐在吧台上等。
反正左右也没事干，就这么玩会儿也不错。
“晚上好，”舞台上突然传来声音，林栩生抬头望过去，男人穿着一身黑，脚上踩了双AJ，一头张扬的银白色短发，“今天想听什么？”
男人外形生的也优越，鼻梁高挺、眉峰凌厉，头发被抓成三七分，碎发挂在额前，颇有少年气。他一开口就引得台下尖叫连连，一下子就成了酒吧焦点。
乐队一共就四个人，鼓手键盘贝斯吉他，男人是主唱兼吉他手。
他随意拨弄着琴弦，木制的民谣吉他泄出好听声调。
林栩生看的愣神，熟悉的感觉闪过，心口忽然泛起涟漪，好像心脏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抓在手心蹂躏，疼得他有些快要窒息。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尘封了很久的名字，连带着与他有关的记忆也得以窥见天光。
他本能想要挪开视线，而内心却又叫嚣着，想要再多看一眼。
反正这里人这么多，他坐的又那么远，解闻怎么会看见他。
他抱着些侥幸想到，灼热的视线黏在了解闻身上。
一曲终了，解闻抬起头，林栩生猝不及防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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