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凌壑在公寓楼下等着,见林栖过来,神神秘秘地从身上摸出一只千纸鹤。
林栖认得这个。
第一天来的时候,他见观沄用它包过怪物饺子。
“这是妈妈特意让我带给你的,拿着,收好。”凌壑朝林栖眨了下眼。
林栖接了千纸鹤,头顶冒出一颗问号。
凌壑伸手往他头顶一敲,“如果有怪物,就用这个砸它。没怪物也不浪费,打开写信,然后叠起来,再放出去,它会自己去找观沄。”
林栖眼神明显亮了亮,把千纸鹤小心收好。
凌壑左右看看,眉梢一挑,“你那个小跟班呢?”
林栖上楼找人,一开门就看到祈越坐在桌边看书。
他站在门前顿了顿,迟疑开口,“去吃饭吗?”
祈越没抬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放下书,走了过来。
林栖脑子里“叮”的一声,第一反应就是:换回来了。
这是平时那个祈越,不是昨天那个祈越。
结果到了吃饭的时候,他又不确定了,凌壑呱呱讲着外面的情况,而祈越全程一言不发,哪怕凌壑故意惹他,也只是冷淡地“嗯”一声,或者回一句“有道理”“很对”。
几次之后,凌壑觉得没意思,不再逗他,继续跟林栖说,这次的怪物似乎对人不感兴趣,单纯是来搞破坏的。受伤的人没几个是真被怪物咬了,绝大部分都是吓的,满医院都是忙着逃跑扭伤脚的。
不过怪物出在闹市区,波及很广,现在外面都在抢购净化用品,尤其上城区,哪怕只是看了怪物一眼,都恨不得把自己泡在圣水里,腌得神光普照。
林栖问:“不受伤也会被侵蚀吗?”
“对,是不是很——”凌壑顿了一下,明显是临时换了措辞,“不讲理?说侵蚀就侵蚀,所以怪物只会越来越多,要我说,干脆拆了学城,所有人都变成怪物算了,大不了你先吃我,我再吃你,省得整天提心吊胆。”
林栖心道,你刚刚是不是想说很不要脸?
接着想,不受伤也会被侵蚀,那如果他接触怪物,被侵蚀了会怎么样?身上也会长鳞片吗?
直觉不能。
他总觉得,每次受伤之后,红线其实不是给他治疗,而是把他恢复原状。
但是被侵蚀就会长鳞片,红线又有强迫症,非要保持原状……
所以鳞片会被红线拔掉?
林栖想到了打地鼠的游戏,忍不住脑补,自己身上钻出鳞片,然后一冒头就被红线薅走……
他低头扒了口饭,脸上表情有点复杂。
午休时间两小时,吃完饭,凌壑把他送到楼下,迈着长腿走了。
回到701,房门一关,林栖和祈越瞬间回到大眼瞪小眼的状态。
气氛顿时有点微妙。
林栖默默转身,脱下外衣挂好,又去洗了个手,顺着日常动线,打开衣柜拨了几下挂钩,把放在床头的书拿到书架摆好……
祈越站在桌边,缓缓抬眸扫他一眼,“想问就问,别憋着。”
林栖心里像有小锤敲着,发出“叮”的一声,捏了捏手指,眼神左右飘了飘又回到祈越脸上,见他目光平静,不躲不闪,终于做好心理准备,轻吸一口气,从众多问题里选了个最委婉的。
“昨天……你为什么要问我那些问题?”
“你确定是我问的?”祈越几乎立刻反问。
林栖:“……”
虽然直入主题也很好,但我都先委婉了,你就不能也委婉一下吗?
林栖表情僵了一瞬,又道:“昨天那个不是你吗?”
祈越唇角微微一撇,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不然呢?你只会看脸认人?”
这个说话带刺的语气,确实是祈越没错。
空气静了片刻,林栖缓缓问出四个字:“多重人格?”
祈越似乎无语,唇角动了动,“请问,我是人吗?”
林栖严谨纠正,“多重物格。”
祈越:“……”
短暂的沉默如有实质,空气中肉眼可见一串省略号,横在两人中间。
林栖眨了下眼,那该怎么说?
静了两三秒钟,祈越抱起手臂,视线移向窗外,看了看空气,又回到林栖身上,“昨天那个跟你说了什么?”
“你不知道?”林栖有点意外。
“知道我还问你?”祈越整个人身上笼着一层烦躁,像一只下雨天的猫,在跟整个世界炸毛。
“那……”林栖的思考顿了顿,心里冒出一点很微妙的情绪,在“你又没早说”和“凶什么凶”之间左右横跳。
跟昨天那位“祈越”比起来,他和眼前这个祈越显然更熟。今天见到是他,本来是有点小开心的,结果今天这个比昨天那个更凶。
于是,林栖的问题从“那你怎么知道”变成了:“那好吧。”
忽然就不想理他了。
气氛顿时僵住。
两人隔空对峙,视线相对却又错开一点距离,互相不看对方。
僵持中,祈越极轻地皱了下眉,视线落下又抬起,绕了一个圈子看向林栖。
“我有那么闲吗?”片刻,祈越开口,语气还是带刺,但声音明显轻了许多,于是尖锐的刺就变成了毛茸茸的刺,扎得人有些发痒,“明知道的问题还要再问一遍,既是浪费你的时间,也是浪费我的时间。”
林栖眼尾弧度稍稍向上一抬,目光转动一点角度,看向祈越,“那你重新问。”
祈越看着他,似乎没听懂。
“重新问。”林栖低头看手,“好好说话。”
“怎么才算好好说话?”祈越扯了一下唇角,向后靠住桌子。
“像这样——请问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林栖亲身示范,同时不适应地眨了一下眼睛,“问别人问题的时候,首先要有礼貌。”
空气安静,林栖没看祈越,却莫名觉得眼前有一只野生动物正磨着犬齿,下一秒就要起来咬人。
然后,他就听到祈越开口,语速明显比平时更慢,吐字更沉,带着一种咬牙切齿般的礼貌:“请问他都跟你说了什么?可以麻烦告诉我吗?”
效果和脑补的不太一样,林栖觉得自己好像被“礼貌”攻击到了,下意识地站直了些,同时又有点想笑,于是刻意抿了一下唇角,维持住面无表情的淡定,道:“好。”
他把昨晚的聊天内容挑重点说了,祈越沉默听完,静了许久才又开口:“知道了。”
林栖怔了怔,祈越说这句话的语气和昨天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现在说话的这个是谁?
他直直盯着对面,对面似乎感觉到了,视线斜扫过来,冷淡道:“看什么?”
随即皱了下眉,又改换语气:“谢谢你告诉我。”
哦,没换人。
不过林栖分不清楚,祈越这句话是在故意“礼貌”他,还是在认真道谢。
祈越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像是在跟什么生气。
片刻,他道:“你说你当时完全不能动?”
林栖点头。
“你懂咒术吗?”祈越语气堪称礼貌,脸上的表情却类似于“我为什么要问这种明知道答案的废话”,自己对自己都很不耐烦。
“听说过限制咒,和禁咒。”
“你还知道禁咒?”祈越眼中一瞬间的意外像是看到一只狐狸在天上扑扇翅膀,随即,他皱了下眉,“你中的那个叫作定身咒,也是一种限制咒。”
林栖点点头,“听说很危险,有可能会死人?”
之前他也以为是定身咒,但咒院学生说不可能凭空施咒,所以他现在也不太确定……
祈越意味不明地抬了抬唇角,“如果是我用的话,你肯定死不了,别人就不一定了。”
“确定是定身咒吗?”
男孩儿说话时微微歪着脑袋,漆黑澄澈的眼中透着很委婉的怀疑,像怕一不小心伤了谁的自尊。
嘲讽效果很好。
祈越眯了一下眼睛。
看不起谁?
“不然呢?”他开口,“你也可以叫它‘陆平川咒’,以首创它的咒师名字命名,首次使用于两百九十六年前。”
而且。祈越在心里补充:不好意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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