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邻农人拽着禹,撤离到了水患够不到的高岭上。
禹起初还别扭地抗阻着,可后来,一见着受灾的乡亲越来越多,比想象中多——全都集聚在此处避难——他也就顺势着,留待在这里了。
高岭上的哀哭之声比在田野里听到的要更频更密,听得禹心里烦躁。
这股子烦躁,不是冲着乡亲众人的。
凡人本就羸弱命薄,哭哭啼啼幽怨是常情。
只是禹怀着意气不忿,不忿为何凡人面对天命时只能被动受屈,不能反抗?不能争取?
他不愿意做无为哭泣的大众间的一个。
于是,禹才坐下没多久,便又折腾地起身来了。
他认得帝舜手下两位面熟的臣官,也听闻过他们的名字——后稷与皋陶。
这两位臣官长得有特点,容易被熟记。
不过,饶是他们长得普通,禹也是会死死记住的。
害死父亲的仇人的帮凶,哪怕海枯石烂、哪怕沧海桑田,禹都不敢忘记。
可现在不是要清算报仇的时候,天灾洪涝当前,禹想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实际上,他对着友邻的情谊,并不十分深笃。
可禹这人,偏生天性不乐意看着那么多人受苦凄然。
共情心重,别人若难过哭啼,禹就如芒在背。
总之此时此刻,他不能安坐。
倏地“噌”起身来,禹火急火燎赶向后稷与皋陶的身侧。
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后稷背的大麻袋去的。
后稷是辖管粮草,每日每日总背着装有半搂粮食的大麻袋,这是身为粮官的小小习惯。
人靠近了,手上毫不客气地蛮抢!
别怪他不讲道理。
也在一旁的皋陶眼疾手快,半空中拿捏住了禹夺抢的臂膀:“大胆狂徒,你想趁虚做什么?敢袭击氏族臣官,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治罪?治死罪!”
皋陶有很强的气场,这是多年来掌刑掌狱累积的经验。
可禹不怕。
在场所有人都会多多少少忌惮的,可禹不怕。
禹反过头来恨瞪了皋陶一眼,再又狠戾一推,将自己身上的阻拦束缚挣开。
在所有人反应不过来的顷刻,把后稷身后装粮食的大麻袋抢了过来!
皋陶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当即就打算抽剑制裁禹的暴行。
还好被温和缜密的后稷及时拦下了。
“后稷?禹今日能抢臣官属物,明日便能叛变作乱!我可是听说,那日仓廪纵火的嫌疑人,就是禹呢!”皋陶未能如愿对禹施罚,心里憋着怒火,不明白后稷为什么这时候拦着他。
后稷的眼神自始至终都观察着禹,看着禹的背影,恍惚回忆起了旧同僚鲧往时劳碌的身形,心里头也泛上苦涩,劝着皋陶别冲动:“你且看禹在干什么?”
“抢夺了官粮——自然是……”皋陶不以为意,轻飘飘的偏看却在下一秒凝滞。
禹抢夺官粮,竟不是为一己私欲么?
他没有夺路而逃,反而是回到了人群之中,用方才从后稷这儿抢去的官粮赈抚担惊受怕的百姓。
馅饼、馒头按着人数分发。禹的动作果断而又利索,不见分秒犹豫。
皋陶说出一半的讥讽话不好落脚了,中转半天,支支吾吾地轻轻不屑:“原来是拿去宽抚乡亲……总算做了件还值得称道的事。不过——就算他不分粮,后稷你也是会这么做的嘛!他分明,就是抢功、就是出风头!”
后稷笑着摇头,不认同皋陶的立场:“我看他是真的替乡亲们上心,瞧他的理智和坚毅,可与帝舜有几分相似呢。”
“他?就他?”皋陶惊愕于后稷的高看,“禹哪里能和帝舜相比?你莫不是被抢夺了官粮,被气傻了吧?”
后稷却没有再搭理皋陶的闲话。
这位粮官像是受到了禹的启发,速速差遣兵士去仓廪拉更多的官粮上到高岭这儿来。
兵士得令后细心多问:“要拉多少?”
后稷又一次看向禹的举止动作,思忖片刻之后,明令道:“且留两仓官粮作储备即可。剩下的、所有的——都运来给这位‘禹官人’。”
皋陶觉着后稷一定是疯了,想干预,可他一个管刑狱的,又不是真粮官。
最终只能任由后稷胡来,怄气作罢。
兵士们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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