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桢扫了眼安月见,见她眼睛仍旧盯着定格的投影画面,神情凝滞,显然还处于震惊当中,即将出口的话就转了弯,“盛苒,林律奚被带回来了,你和老界准备一下审讯。”
盛苒点点头,整理了下警服,推开椅子朝门口走去,安月见愣了一会,不知自己该怎么办,见副组长转身朝这边招招手,才如梦初醒,手忙加乱的跟了上去。
高尚桢暗自摇头,他本想给新人一个锻炼机会,但安月见明显被昨晚潜入者的监控视频搅乱心神,目前状态并不适合审讯。这也不能怪她,就连他自己在接到短信的霎那也有点恍惚,花了半秒才明白过来“林律奚带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大概整个屋子里毫无反应的只有一个人。
他又朝调查官递去一眼,对方将矿泉水瓶放在桌上,站起身,把座椅推回原位,向他笑笑,“我也来观摩一下。”说着拿起水瓶,和他一前一后走向审讯室。
审讯室里安静得出奇。
管灯投下冷肃的白光,方桌后的人影被切割得异常锋利,而其人西服领口那枚银质徽章,随着他的轻微移动泛出刺目光芒,仿佛离鞘的剑,与审讯室的孤绝无声对峙。
墙角摄像头的红点一闪一灭,录音麦克风捕捉着他每一声呼吸。
墙的另一侧,高尚桢正抱着手,透过单向镜看向室内。
没追过星,不知道现实中的明星到底怎么样。他想,单从这个距离看,这个人可比明星漂亮多了,嗯,衣服真和王司机说的一样,半点褶都没有。
审讯室内界至野和嫌疑人隔桌相对,无论是对方俊美异常的外表还是领口上闪闪发光的律师徽章,都对这位中年刑警没半点影响。
他将桌上的执笔向前一推,冷冷开口,“说说吧,你为什么到警局来。”
林律奚细黑的眉毛微微挑高,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感到好笑,“您是在问我吗?警官?”他的声音清澈而悦耳,“我记得很清楚,一个小时前,你和另一位警官进入律所,以‘配合调查’的名义,将我从与客户的电话会议里‘请’到了警局。”他在请字上加重了声调。
界至野拍了下桌子,很没好气,“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别油腔滑调的!快点,先谈谈你自己,为什么到红驼来,最近干了些什么!”
林律奚双手交叠,食指无声扣击,神色有些玩味:“这是正式审讯?还是像之前您说的,‘配合调查’?”
界至野眯着眼向他冷笑,“是哪一种要看你合作态度。”他手指在桌面上不耐烦的敲击着,发出一连串咚咚咚的声音。
林律奚身体靠向椅背,轻轻整理西装袖口,“这样啊。那我考虑了一下,还是等我律师到场,我们再开始‘合作’也不迟,界警官。”
界至野眉毛一立,马上就要发火骂人,这时他身边一直没开口的盛苒向他抬手,轻声细语的劝解着:“老界,我们请人家过来是问问情况。你看你,别着急,要注意态度。”
界至野冷哼一声,朝后一仰,没再说话。
盛苒转过头,向年轻律师微微一笑,“您好,感谢您配合调查,我叫盛苒。”
林律奚稍稍调整坐姿,向前靠近点,眼神在两位警官扫个来回,声线平稳:“盛警官,我当然愿意配合,但我想强调的是,警方行动必须在程序和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盛苒点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请放心,林先生,我们只是希望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息页,“据我们了解,您在杜蒙律所工作,办公室在赛因港,这次是因为工作到红驼来吗?”
“对。”林律奚神色间有一丝居高临下的傲慢,“不过具体信息涉及客户企业,我不能泄露。”
盛苒再次笑了笑,“这是当然,我们完全理解,您是什么时候到的?”
“上个月十四号。”
十四号。
高尚桢咪起了眼睛。
九月十四,白行人死亡当日。
盛苒笑容不变,“还适应吗?我们这里气候很干,对海边的人来说不容易吧。”
林律奚舒展下肩膀,声音多了点谨慎的温度,“还可以。”
“打算在这里多久?”盛苒问。
林律奚轻嘘口气,“不好说,要看工作进展。”
眼见审讯室里的剑拔弩张渐渐化为无形,安月见松口气,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卫其宏:“去的时候还顺利吧。”
卫其宏斜眼瞄瞄她,“你那么小声干什么,这都隔音了,里面又听不见。顺利,当然顺利,有界老装傻充愣,不顺利也得顺利,哈。”
这时一墙之隔的盛苒已步入正题,“我们想了解一下,请问上周四晚上您都做了些什么?工作还是外出。”
“周四?”林律奚抬起头,似在回想,“那天我不在红驼,去了中心城参加一个法律活动,直到周五下午才回来。”
“这样啊,好的。”盛苒捋了捋垂落面庞的发丝,“那么……”她低下头,状似无意的翻动下文件,突然抬头,目光烁烁凝视年轻人,“那这个周一呢?不,具体说,是周二凌晨两点到四点,你在哪里?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谁能证明?”
这个特殊时间点终于被道破,林律奚的脸色也在刹那间变了。
像被圆锥尖扎到一样,律师那种有些放松的坐姿陡然僵直,他的眼睛不自主的瞪大,呼吸粗了起来,虽然他几乎立刻就恢复常态,但这稍纵即逝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墙内外审视者的眼睛。
高尚桢右手压住玻璃,身体前倾,清楚的看到律师飞快眨眼,抿唇,又貌似平静的开口,“周二凌晨?呃,我想想……大概在加班吧,不太记得了。最近比较忙,有点晕头转向。”
“希望这个能提醒到你。”盛苒从文件夹里抽出那两张人物肖像画,并排摆到他面前的桌面上,紧盯住他的眼睛,慢慢发问:“记得吗?”
林律奚垂下眼皮扫了眼画像,唇角上扬,“有趣。什么时候画的?画技还挺不错。”
盛苒一错不错的盯住他,“这是根据目击者证词所复原出的肖像,时间就是周二凌晨。”
林律奚从肖像画上移开视线,再度露出那种不动声色的傲慢,“目前已进入审讯环节,我建议等我的律师到场。”
盛苒摇摇头,语气又一次柔和下来,“不,您误会了。这只是普通问询,当然你也可以等到律师到了再回答。不过,”她顿了顿,意味深长,“我刚刚提到有目击者,你就不好奇到底被目击到什么吗?”
林律奚瞄一眼静静记录的摄像头,略作思索后,突然笑了,“想起来了,周二凌晨我打车去了城外,大概两点多吧。”他抬头看向桌后的警官,“这样的信息足够吗?还有什么问题我能帮忙?”
界至野猛的抻直身体,声音骤高:“什么帮忙!这是交代!你说清楚,那么晚你干什么去了!”
“我不能透漏太多,只能告诉你一点点,”青年律师并没有被他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倒,只是随意的耸耸肩,流露出一点年轻人的促狭来,“我在杜蒙负责企业兼并,有位客户对红驼土地开发有兴趣,我帮他核查情况。”
界至野冷笑,“半夜三点去荒郊野外核查?你这客户要搞坟场开发?”
律师面露无奈,点头同意他的话,“身为律师,客户有要求我们很难拒绝,可惜碍于保密协议,没办法告诉你们更多内情。”
界至野眉头紧皱,“别以为拿保密协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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