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营演武场的尘土尚未落定,德妃乌雅氏宫中的白玉兰已开了第二茬。石氏倚在东宫廊下,指尖捻着一根新折的柳枝,听着碧蘅细声细气地汇报永和宫又送来了什么补品。那株老梅树影婆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像极了德妃那张永远挂着温婉笑意的脸。
永和宫·晨省
"娘娘气色越发好了。"德妃执起石氏的手,指尖在她腕间轻轻一按,又很快松开。那双保养得宜的手冰凉如玉石,触感让石氏想起冬夜里钻进被窝的蛇。
石氏垂眸,目光扫过案几上那盅还冒着热气的阿胶羹。德妃每月初一十五必送补品,次次不同,却总带着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腥气,像是熬煮时加了什么秘料。
"本宫听闻太子妃近来夜不能寐?"德妃声音轻柔如羽,"特意让太医院配了安神的方子。"
石氏唇角微扬。她夜夜酣睡如泥,何来失眠?德妃这般殷勤,不过是想在东宫塞个眼线罢了。眼角余光瞥见屏风后隐约立着个穿太医服色的人影,心头一阵烦厌。
"谢娘娘挂念。"石氏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不过是春困秋乏,寻常小事。"
德妃笑容不减:"女子调养最是要紧,尤其子嗣……"
又来了。石氏指尖无意识地掐断了柳枝。青涩汁液染在指腹上,带着草木特有的生腥。她忽然想起库房里还堆着去年晒干的薰衣草和陈皮——前日内务府送来抵月例的次货,粗糙得连香囊都嫌寒酸。
"娘娘如此关怀,倒叫臣妾惭愧。"石氏抬眸,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感动,"正巧前日得了些安神的香料,不如给娘娘也缝个香囊?虽粗陋,胜在心意。"
德妃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那自然是极好的。"
东宫·次日午
金丝虎趴在石氏膝头,尾巴不耐烦地甩动。石氏穿针引线的动作称不上娴熟,但胜在利落。粗麻布裁成的香囊不过巴掌大,针脚歪歪扭扭像蜈蚣爬。里头胡乱塞着薰衣草、陈皮和晒干的茉莉,气味浓烈得连猫都打了个喷嚏。
"主子,"碧蘅小声提醒,"要不要加些苏合香?德妃娘娘惯用那个。"
石氏头也不抬:"不必。"她捏了捏鼓鼓囊囊的香包,随手打了个死结,"够香了。"
香囊丢在案几上,像块不起眼的抹布。石氏拍了拍裙摆上沾的草屑,心想这下总能堵住德妃的嘴一阵子了。至于那女人会不会真戴这粗陋玩意儿——谁在乎?
雍亲王府·深夜
烛火摇曳,映得胤禛眉间沟壑更深。他手中捏着那个从永和宫暗线送来的香囊,指节发白。布料粗糙,针脚潦草,一看就是敷衍之作。但越是如此,越令人起疑——太子妃何等精细人,怎会送出这等劣物?除非……另有深意。
"查。"他声音冷硬如铁,"里头的香料,一样样验。"
粘杆处郎中躬身接过香囊,小心翼翼地拆开缝线。各色干花药草倒在白绢上,被银针细细拨开。烛光下,胤禛的面容半明半暗,如同戴了张青铜面具。
"回王爷,"良久,郎中叩首,"皆是寻常安神之物,无毒。"
胤禛眉头未展:"德妃近日脉象如何?"
"按王爷吩咐,已买通周太医。"郎中声音更低,"德妃娘娘玉体康泰,唯……"
"唯什么?"
"贴身嬷嬷刘氏前日突发心悸,太医诊脉时发现她手腕有捆绑淤痕。"
胤禛眸中寒光乍现。他太了解自己那位生母了——刘嬷嬷伺候德妃三十年,最是忠心耿耿。若无大事,怎会突然受刑?
"带刘嬷嬷来。"他轻声道,"别惊动永和宫。"
粘杆处地牢·三更
血腥气混着霉味在石室里盘旋。刘嬷嬷瘫在刑椅上,脸色灰败如纸。她右手腕上一圈紫黑勒痕,在惨白的烛光下触目惊心。
"老奴当真不知……"她声音嘶哑如破锣,"娘娘只是问起当年容嫔小产的事……"
胤禛瞳孔骤缩。容嫔?那个康熙二十七年莫名小产的可怜人?
"说下去。"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刘嬷嬷浑身发抖:"那日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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