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好,逃跑,她还挺擅长的。
因此在她追了书生三条街之后,终于见对方用干瘦的手臂撑着墙,一副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的样子,道:“你、你追我干嘛?”
他见无处可避,索性停下脚步,背对着陈茯苓,肩膀微微颤抖。
陈茯苓闷闷道:“你躲我干嘛?”
那人左右看了看,迟疑片刻,声音压得极低:“你想知道什么?”
陈茯苓便一五一十说了。
他面色复杂地看着陈茯苓,好半晌才道:“真不是小生不愿说,而是此事我...我真的做不到,寒松会并非想进就能进的,需有人引荐,还需要引荐人担保。”
“我...我不想再惹麻烦,而且我也并不在寒松会中。”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看他瑟缩的样子,再想到之前诗会他被人欺负也是一声不吭,陈茯苓就明白他的处境了。
陈茯苓并不想为难他,只是道:“那谁能帮我进寒松会?”
“那人你也认识,”书生似乎再做激烈抉择,半晌最终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罢了,你救我一次,我还你一次。“儋州秀才,杨振。”
......谁?
陈茯苓绞尽脑汁在脑海中寻找此人,见她懵懂的样子,书生提醒道:“此前在诗会上替沈兄解围的那人,在同乡会中颇具人缘。”
哦,想起来了,那个自来熟。
那书生接着道:“入会需交一篇‘论策’,这期题目是竹林君子。”
陈茯苓一愣:“这是什么道理。”
“我也不知,他们只说要挑选人中龙凤,才学大家。”那书生嘲讽一笑道,又迟疑道:“还有你这身衣服......记得......换。”
陈茯苓点头致谢,心中却犯了难。
她活这么大,写得最多的就是她的练剑小传,虽然师兄常戏称她笔锋跟她的剑一样直来直去,言辞尖锐,若策论以批判性来评比,她或许能拔得头筹。
可打趣归打趣,陈茯苓自己清楚,那些小传瞧着尖锐,全因她只会写大白话,连“之乎者也”都用不明白。若真要写这种引经据典、大发苦水、满是道理的东西,她写得那些东西,跟狗屁不通也没两样。
这行不通的吧。
这肯定行不通的吧!
陈茯苓告谢后准备离开,书生紧了紧拳头,飞速说了句:“太多人,莫名其妙就没了声响,大人请务必要多加小心。”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这回是真跑了。
陈茯苓懵懂点头。
看来是她的死气已经外显了。往常大家寒暄都是“吃了没”“今日可好”。到她这全是一通同情的眼神,再附赠一句真诚但毫无用处的“好好活着”,其实他们是想说“好好享受这几天”吧!
当你能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
如果让陈茯苓来回答的话,她只想道:“师兄救我!”
“师兄也无能为力。”欧阳高逸一摊手,顺便附赠一个硕大的白眼:“你我是一个师傅。”
他头一转:“不对,这又不是你的职责,为何皇帝要为难你?”
陈茯苓眼光往旁边一瞥,心虚不敢说话。
欧阳高逸捏着她的脸狠狠道:“任务一个都没完成,你闯了多少祸了。”
“我要是真死了怎么办。”陈茯苓任他抓着脸,缓慢地眨了眨眼。
“还能怎么办?”欧阳高逸挑眉,语气却软了些,“师傅在山上隐居这么多年,仇家不少,却没人找得到他,总归有办法。”
“再说了,”他扯起嘴笑了笑,“大不了咱们回山,不在这皇城待了,你之前不还说在江湖待不习惯,想回山吗?”
陈茯苓突然不说话了。
欧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地上有一群蚂蚁在搬着米粒来回走,显然是又走神了,他额头青筋跳起:“陈零零!你又装作听不见了是吧。”
陈茯苓眼神漂移,丢下一句:“走了。”
人就没影了,独留欧阳高逸在原地气得跳脚。
但他还是对着陈茯苓的背影喊:“放心,师门不会放弃你,实在不行,师兄还能帮你收尸!”
陈茯苓头也不回,甚至走得更快了。
陈茯苓心里其实也不是滋味,她本是为了给师兄报仇才留在京城,可如今仇没查到,还被各种案子缠得脱不开身,虽然对这个便宜兄长,陈茯苓没有太多的感情,但现在却迟迟没有线索,还要让他“名正言顺”被皇帝赐死,凶手怕是乐不可支。
回到皇城司,陈茯苓看着一屋子舞刀弄枪,大字不识几个的属下,顿感焦头烂额,这些同僚平日里和她交集不多,见她皱眉,竟没一个人敢上前搭话。
沉默好半晌,才有人小声建议:“要不......随便抄一篇?”
但很快被否决:“不可,那些书生眼睛毒得很,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了就我们几个这水平,要是抄到大家之作,不被笑掉大牙才怪。”
正当几人一筹莫展之际,陈茯苓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人,只是不知他是否乐意。
之前见他在诗会上怒怼程将军,若是告诉他这案子能对付程将军,说不定他愿意帮忙。
虽然心里极其不愿和这心思难测的家伙打交道,但眼下似乎别无他法,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
陈茯苓硬着头皮想去找沈文平,突然愣住,她并不知沈文平住在何处啊?
她立刻命人去户籍司查“沈文平”的名字,可没过多久,属下回来禀报:“大人,户籍库并无此人。”
“怎么会没有?”陈茯苓皱眉,“是不是你们登记漏了?”
负责查户籍的小吏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脸都白了:“大人明鉴!不管是进城暂住还是常驻民,我们都会一一核对文牒,绝无遗漏!您……您是不是在查逃犯?这跟我们没关系啊,常驻人口的信息我们都仔细核对过!”
他们生怕陈茯苓给扣上“私藏罪犯”“勾结逃犯”的罪名,一个个跪得笔直,头都不敢抬。
怎么动不动就下跪?陈茯苓头疼地往旁一躲,她不想为难小吏,便含糊道:“不用了,只是找个熟人,或许是我记混了名字。”
结果还没说上几句话,这时户籍司的主事谢观走了过来,递上了卷宗:“陈大人见谅,这案卷前两日才送来,不巧还在我这审着,听闻您来探查,这赶紧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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