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年纪相仿,却要以叔侄相称。
这说起来就得怪月家的老太爷了。
老太爷六十岁时纳了个美貌妾室,妾室次年生下一子。
这便是楚盈。
他在月家排行三,老太爷取单名一个“出”字,后来加冠之时,先生又取了一个表字“盈”,合二为一,走江湖时他索性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今日到祠堂跪祖宗,老夫人许久不见楚盈,倒是笑眯眯的样子。
月老太爷现已成了众多牌位中的一个。
跪在案前的男人眼神平静,他望着月老太爷的名字,脑子里模模糊糊的记忆此刻竟又清晰起来。
因生母早逝,他三岁时就被抱到老夫人跟前。
那时候老夫人的膝下已经有诸多儿孙,他跟自己的子侄辈们一起长大。
幼年时众人都好得不得了,后来各自忙各自的,渐渐就疏离了。
这当中属月七郎最甚。
祠堂内,灯烛影晃,烟雾缭绕。
月七郎一身素白衣裳,外头披着一件黑狐裘,眉眼在雾气中显得有几分缥缈,眼底不见一丝笑意,十分的不近人情。
楚盈见此情形,眉梢挑起,颔首应了一声,这便是打了个招呼。
祭祖的礼仪十分繁琐,月七郎的父亲是主祭,楚盈跟着他的唱和有条不紊进行着,礼毕之后,他特意留下楚盈。
兄弟二人站在一起犹如父子。
而他的大哥也果真像是骂儿子一样,将他劈头盖脸一顿骂了。
“你这些年也太不像样子了!”
“我不传信,你就一辈子死在外面了?整日不读书,在外头跟些江湖上的人混在一起,旁人要知道你是我们侯府的三老爷,怕都要笑死。”
……
楚盈袖手站在角落里,一抬头就撞见月大爷那张恨铁不成钢的脸。
虽然不是他儿子,可识时务者为俊杰。
楚盈连忙致歉,月大爷看他没一点脾气,火发够了,这才想起兄友弟恭来,于是劝道:
“此番回来了,就不要出去鬼混,搏个功名才是正经的事。”
“七郎眼下正跟着朱先生读书,你和他的这些同学们年纪相仿,改日一道去读书。”
楚盈苦笑不已,往后退了一步。
“我可不是读书的料。”
“放你娘的屁,你小时候还是我开的蒙,有几斤几两我不知道?你这个人,就是玩心太重!”
月大爷一掌拍在楚盈肩上。
长兄如父,他要操心的事太多了,眼下逼着楚盈读书只是其一,成家立业还在后头。
老夫人从小不爱管他。
母亲什么心思月大爷心知肚明。
如今长房子嗣凋零,旁支又过于繁盛,若弃三弟不顾,于长房而言有弊无利。
他打定主意要纠正楚盈的不良习气,竟真将他拘在了府内。
这一夜好大的雪。
楚盈没有回去。
隔日,李妈妈得了信,将红蓼别院管事的担子卸给了自己的儿子,忙收拾着去了月宅。
各处的仆人见她不在,俱松了口气。
翠翠难得抽空,去书房找缨宁。
书房在第三重院,跨过门槛,内外不见一个人影。
翠翠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可想到缨宁,还硬着头皮往里走。
过了几重门后,眼前豁然开朗。
朱红亮槅的屋内,四面粉墙,亮着三五盏珠灯,几排书架后头,一个穿着粉白衣裳的少女正站在梯子上,整理书籍。
缨宁来这里时日不多,却将所有书目都过了一遍眼,如今正分门别类,不妨梯子忽然滑动,她手上没拿稳,一册书籍哗啦啦如流水一般落下。
她抬眼往下看,就瞧见了翠翠一张笑脸。
“刚刚喊你好几声,都没听见,真是看书看傻了。”
接过缨宁的茶,翠翠坐在紫檀木官帽椅上,四下扫了一圈,由衷羡慕道:“怪不得说读书好,我以前要是跟你一样,多读了点书,兴许也能到书房来伺候笔墨。”
厨房里头烟熏火燎的,大师傅跟厨娘都是大嗓门,初来乍到,纵然再激灵,她还是挨了几顿骂。
缨宁看着她的手,心疼地找来膏药。
翠翠将手上的刀伤说给她听,剁肉的、削皮的、切菜的……
见缨宁眼里又冒泪花,翠翠笑道:“其实我一点都不疼。咱们多攒些钱,以后出去了,我就当灶上的大师傅,你在前头收钱。”
缨宁向来捧场,况且她也没有什么主意,赚了钱都与她放在一处。两个人这会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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