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琬……阿琬,醒醒……”赵佑宜一睁开眼就看到楚禅隐的脸,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没有从噩梦中醒过来。
她伸出手想触碰楚禅隐的脸,却从他脸上看到疑惑的神情,楚禅隐不解地问:“怎么了?阿琬?”
“姑姑!”赵知乐急忙爬上她的膝盖,焦急地问:“姑姑做噩梦了吗?刚刚出好多汗汗呢!”
听到赵知乐稚嫩的童声赵佑宜才如梦初醒,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想起当年的一切,大抵是因为重新回到池府,见到当年熟悉的一石一木,故而唤起尘封的记忆。
那场巨变后,她的阿娘当场死亡,外祖父母也因为身受重伤不治身亡,而最后加入的那一批人是当年先楚王派来监视也是保护楚禅隐的暗卫,只是他们不知为何来得太迟了。
当年她因遭受刺激患上失忆症,下意识封闭起有关那场巨变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楚禅隐。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阿娘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也永远不想再见到楚怀琮的脸。
那场变故后,她与赵佑黎被连夜送回神京,她被寄养在叔父家,同年赵佑黎随父上了战场,楚怀琮也被送回弗州,从此三人天涯海角,再难相见。
那句等你回来,终究被磨灭在一封封不回再有回音的书信里。
她一直很好奇,楚禅隐为什么对她那么好,甚至称得上心甘情愿,她起初以为是因为阿兄的缘故,后来想起零碎的儿时记忆,以为是曾经情谊才让楚禅隐对她百般迁就,万般可怜。
她也曾猜想过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爱。
如今她才明白,不是爱,是欠。
楚禅隐觉得亏欠了她,觉得愧对于她,因为当初那场巨变最后,池御鸣随着出远门的大舅与大舅母匆匆归来,只见家破人亡,池御鸣指着楚禅隐道,一切都是因为他。
楚禅隐觉得是他连累了她与她的家人,所以为了报那一命之恩,他不远万里而来,只为了给她一个避风港,他对她永远温柔体贴,是因为她的阿娘救过他一命。
那些她以为的温情与体贴,不过是楚禅隐心怀愧疚的报恩罢了。
面前之人明明唤着她的字,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如此之近,她却感觉好远,远到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过眼前人。
“做噩梦了?”楚禅隐拿出干净的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动作温柔仔细,语气温和。
赵佑宜看着他没有说话,两人对视片刻,默契地从对方眼前读出不同寻常的情绪。
他知道她恢复记忆了,她也知道他知道她恢复记忆了。
赵佑宜从床上爬起身,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擦汗,对着床上的赵知乐哄道:“乐乐先去姑父的房间帮姑姑找个东西好吗?”
楚禅隐知道赵佑宜有话要说,朝守在门外的下人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赵知乐抱去隔壁。
下人是池家的人,也算是把赵知乐从小照顾到大的,两人勉强放下心来。
“殿下。”赵佑宜第一次用这么平静的语调喊他,仿佛两人从前的温情与默契荡然无存。
楚禅隐唇边的笑容慢慢淡了,“看来表妹把当年的事都想起来了。”
赵佑宜沉默地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当年她恨过楚怀琮吗?算不上,她怨过他,但是没有恨过他。
她知道这一切并非他所愿,他无能为力的事太多了,当时的楚禅隐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罢了,她的阿娘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多年,那时的情景,换任何一个晋国子民阿娘都不会袖手旁观。
她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索性都忘掉好了。
而如今他们的关系与情感发生了太多变化,在此之前,她一边暗自告诫自己不应该信任一个无缘无故对自己好的人,一边又忍不住为楚禅隐的温柔体贴心动,连她自己都觉得矛盾,她没法说服自己去信任他,也没法说服自己去不爱他。
相比起如今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宁愿他们只是萍水相逢。
她看不清他对她的好是发自内心还是出于愧疚,只能划清界限给彼此冷静的时间。
“当年的那群人是谁派来的?”沉默许久,赵佑宜开口问。
“是宋太后。”楚禅隐垂眸看着那方帕子,“多年前她与父王有过一段情,只不过她被先帝选中,父王当年没有争取,转身就娶了我的母妃,她对父王的无情与冷漠怀恨在心,故而想派人杀害父王的子嗣,兄长在王府无法下手,故而选中了我。”
赵佑宜止不住冷笑,“没想到太后做的坏事那么多,连旧情人都与你我两家有牵扯。”
楚禅隐知道她在说云州郡守与他父王同为太后旧情人却先后害了她家人的事。
也是命运弄人,他始终对她心怀愧疚。
从前赵佑宜也想过太后只不过是一个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后宫女子,如今却对她恨意滔天,她与晋国皇室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她一定要推翻晋国楚氏的统治,为家人报仇雪恨。
“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启程去陈员外家里吧。”陈员外是江州的富商领头人,与他谈好合作,其他小富商的合作便事半功倍了,只留给手底下的人做就好了。
“表妹,你不用这么客气,就如从前一样唤我就好。”楚禅隐沉默许久憋出这样一句话。
赵佑宜笑了笑没有接话,他不是一样,自从知道她想起来了一切便没有再唤她阿琬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有人命在前,他们之间只能是咫尺之遥如隔重山。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皆明了其中意,他们的默契早在多年前就种下种子,如今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却再也回不到曾经。
今日的天阴沉沉的,乌云在天空徘徊,雨欲落不落,赵佑宜与楚禅隐坐在马车中,赵知乐在一旁玩着玩具,一转头就看到两人目不斜视、相隔甚远的样子,歪着脑袋问:“姑姑和姑父吵架了吗?”
楚禅隐闻言微微一笑,如沐春风,把她从柔软的地毯上抱起来,温声细语:“怎么会呢?乐乐为什么会这样说?”
赵佑宜也知道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小孩子,不过到底是赵佑黎的女儿,随了他的天生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出两人间的不对劲。
“姑姑和姑父没有吵架,乐乐饿了吧?来姑姑这里吃点心?”赵佑宜笑着对她伸出手。
赵知乐到底是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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