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的病一直反复,府中的年节气氛便在这缠绵的病气里,显得有些寥落。
这日,玄机向温庭筠告了假。
“先生,今日我想去一趟城外的玄青观去给师母求个平安符。”她轻声说,目光低垂。
温庭筠从书卷中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也好。路上积雪未化,让府里备车,再带两个稳妥的人跟着。早去早回。”
“是。”玄机敛衽行礼。
道观隐于山间,雪覆松柏,更添肃穆清寒。玄机下了车,由石榴陪着,步入观中。她无心赏景,径直去了主殿,奉上香烛,在那尊慈悲庄严的神像前深深跪拜下去。
冰凉坚硬的蒲团抵着膝盖,她却浑然不觉,只双手合十,闭目凝神,将所有心念都倾注于无声的祈求之中。愿师娘早日康健,愿病魔远离,愿温府重现暖意欢声……她跪得极其虔诚,时间悄然流逝,直至双膝麻木,心绪才在袅袅香烟中渐渐沉淀,获得片刻安宁。
她求得一道平安符,小心用黄绸包好,正要收入怀中,起身欲离时,目光不经意瞥向殿外。
恰见一行人正绕过殿前的青铜香炉,往这边走来。为首的男子身着靛蓝色锦袍,外罩玄狐大氅,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疏离的冷峻,不是李亿是谁?
他身侧紧跟着一位年轻妇人,穿戴华贵,珠翠环绕。眉宇间有一股养尊处优的骄矜之气。这便是他新婚不久的夫人,河东裴氏。两人身后还跟着几名仆从。
李亿似乎正低声对妻子说着什么,一抬眸,目光恰恰与殿内正要出来的玄机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李亿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惊诧。
他身旁的裴氏立刻察觉了丈夫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玄机。见她虽衣着简单,却难掩清丽容色与那份独特的书卷气,裴氏秀眉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更紧地挽住了李亿的臂弯,仿佛在无声地宣示主权。
玄机迅速垂下眼帘,敛去所有情绪。朝李亿夫妻微微屈膝一福。
李亿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触及身旁的妻子,终是未曾开口,只是极轻微地颔首回礼。
身后,隐约传来裴氏娇柔的询问声:“夫君,方才那位是……?”
李亿的回答低沉模糊,很快便被风吹散,听不真切。
石榴见两人走远,气鼓鼓的说:“李公子明明看见您了,却像瞧见陌生人似的,连个正眼都没有。”
她越说越气:“从前……从前他在咱们府里读书论道的时候,虽说也对人爱答不理,可对姑娘您,总还是不同的。如今他是中了状元,娶了高门贵女,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么?这般不理不睬,比恶声恶气还叫人难受,分明是、分明是……”
玄机目光仍落在手中的平安符上,声音平静:“石榴,慎言。”
“李公子如今身份不同,自有他的处境和考量。避嫌,于他、于温府、于我,都是应当的。”
石榴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她想起去年李亿中状元那日,她偷偷在人群中踮脚张望,见他骑马游街,风姿卓然。但是连玄机小姐都....
玄机步出山门,登上马车。她低头,展开手心,看着那枚小小的、承载着她全部祈愿的黄色平安符,轻轻叹了口气。
连续日天气晴好,暖阳融了积雪,连带着人的心情也仿佛敞亮了几分。温夫人的病一日日好转起来,咳嗽渐稀,脸上也重新有了些血色。
这日,玄机将那玄青观求来的平安符放入绣好香囊,恭敬地呈给温夫人。香囊用的是素雅的月白锦缎,上面用同色丝线绣了缠枝莲纹,寓意清净安康,针脚细密平整,透着用心。
“师娘,这是弟子一点心意,”玄机轻声道,“里面放了些宁神静气的干花并一点药材,希望能佑您早日康复。”
温夫人接过,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闻到一股清淡安神的药草香气。她拉着玄机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仔细端详那香囊,眼中满是欣慰与慈爱:“好孩子,难为你如此用心。针线越发进益了,这莲花绣得雅致。”
又过了两日,温夫人精神更好了些。夜里,窗外月色皎洁,清辉透过窗纱洒入室内。温庭筠照料她服了药,又替她掖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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