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一缕阳光透过枝头照进阁楼,玄机眨了眨眼,用手挡了挡,翻了个身,抱着锦被,继续睡觉。昨天晚上是教坊选内人(领舞,可在皇帝面前表演)的日子,姊妹们闹了一宿,唱唱跳跳,又是作诗又是写赋。最后,还是柳芊芊凭一首自编自导的舞蹈春望得了头筹,成为新一任的内人。
但这些和玄机的关系不大,她才14岁,嬷嬷不用她招待客人,只有忙时,才让她打打下手。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天天和其他差不多年纪的姊妹一起学习琴棋书画。然后选一项最拿手的,勤加练习。为两年后的选内人做准备。所以,属于自己的好日子,只有两年了。她咬了咬嘴唇,暗暗想。
小丫头青杏来叫她起床“姑娘!韩学究的晨课要迟了!上回迟到,他罚你抄的《女诫》,你可是抄了3日呢”玄机把脸埋进绣枕,闷声:"说我月信腹痛。”她在床上又翻来覆去的滚了滚,哪个诗人写的春日迟迟,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玄机不想公子同归,但是女心伤悲。不想起床。
青杏给玄机梳发,用篦子轻轻地篦头。然后问她,姑娘,今天梳什么发式啊?玄机头一点一点,还在打瞌睡。猛的头皮一紧,醒过神来。“就垂挂髻吧。有多的时间梳头,还不如再睡一会儿。”等青杏给她梳完头,玄机终于清醒了。吃过早点,让青杏把柳芊芊写的“春望”找来。玄机慢慢念道:春水悠悠未老时,风轻柳垂斜斜姿。登上超然台顶望,半壕春水一城花。好像还成,玄机挺喜欢最后那句,半壕春水一城花的。
今天还是那个老学究讲诗,讲的是诗的格式,什么仄起平收,仄起仄收,玄机开始昏昏欲睡。听其他丫头讲,那个老学究以前是嬷嬷的老相好。嬷嬷还出资让他去科考,可惜,考了几十年,成了个老秀才,既没钱也没貌的。玄机一手撑下巴,一手转毛笔,眼睛却看向庭院里的樱花树。两只雀儿在树上打架,打的不亦乐乎。玄机又想起了那句半壕春水一城花。昨两天刚下过雨,现在春光正好。于是,玄机举手尿遁。老学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挥了挥手,让她快去。
玄机却拉着青杏拐出了角门,青杏一脸不愿的劝她快回去上课。玄机却说,秀儿姐说长乐坊东头,新开了家小食铺子。最近新出的青团,有红豆馅的,枣泥馅的,芝麻馅的。我们去试一试。青杏舔了舔嘴唇,劝说的话到了嘴边,最后又吞了回去。玄机暗暗好笑,青杏这丫头,最好糊弄,只要给点吃食,马上忘了立场。
青杏在排队买青团,玄机挑了个二楼的座位。一边吃果子,一边等青杏。这个酒铺二楼的位置不错,放眼望去,满眼的桃花,杏花。真真一个花重锦官城。
隔壁间好像是两个书生,不时传来他们的说话声,玄机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突的,书生甲的声音放大“你尽然没听过温庭筠温先生,你简直枉称江南才子,边笳曲,听过没,朔管迎秋动,雕阴雁来早。上郡隐黄云,天山吹白草。”乙连忙附和,“听过,听过,温先生是我们荆城大才子,连今上都夸过他才诗敏捷。不是说他在长安吗,怎么会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后面他们的说话声比较小,玄机也没仔细听。
想到上午授课的韩老学究,成天之乎者也,摇头晃脑,那个温先生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老头子,玄机想了想,感觉想象不出来,她甩了甩头。不过边笳曲这种诗果然不像柳芊芊写的那种软绵绵的闺中诗,充满大地苍茫之感。好想游历山海,看看朔管,大雕,还有天山吹白草的景致。
青杏来时,看到的就是玄机趴在桌边毫无形象的颓废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青杏有点蒙圈。青杏夹了个红豆的青团给玄机,玄机就着青杏的手一口咬下去,嗯,有点甜。想到那个叫做温庭筠的老头子,游历过大好山河,不像她这个井底之蛙,看看后山的桃花就一脸喜气,真是没见过世面。玄机就提不起兴致再去看什么芙蓉园的杏花,和青杏偷摸的回了教坊。
因为昨晚教坊选内人,柳芊芊获得头筹。今天来教坊看柳芊芊跳舞的客人很多。嬷嬷人安排不过来,也让玄机和玲珑,还有另外几个新人给柳芊芊伴乐。
柳芊芊今天跳的是柘枝舞,舞姿变化丰富,既刚健明快,又婀娜俏丽。每一步都如游龙行云,柔美而富有灵性。舞毕,人人大声叫好,掌声雷动,不绝于耳。
柳芊芊转身退场,玄机,玲珑等人则又被嬷嬷带到听雨阁。听雨阁是教坊里数一数二的雅间,其阁檐斜垂,飞檐翘曲。室内静谧宽敞,地上铺设着软绣锦毯。能来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玄机帮忙递送果盘的机会,偷偷扫了扫听雨阁坐着的三人。上首是一位的中年人,年纪大概50左右,一身黑色宽袍绣袖,细眉高鼻,神情间透着世故和沉稳。他手中捧着一杯清茶,不时抿一口,目光深邃而睿智。鬓边偶有白发,却不显老,反而散发着一股儒雅之气。
他身边坐着两个尚未弱冠的少年。一人一袭清新的青衫,相貌清秀,皮肤白皙如玉。一人着宽松的白色长袍,五官线条分明。白袍少年看起来应该比青衫少年更为年长,稳重。
青衣少年没有理会帮他到酒水的玄机,撒娇似的,对着中年男人道,舅舅,你就把我引荐给温先生嘛,好容易温先生回来祭祖。错过这次,不知道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又是那个温先生,玄机心里一跳,斟酒的手抖了一抖。
那中年男人斜睨了青衣少年一眼,说,早让你好好学习诗文,你干什么去了。把你引荐给温先生,让他给你指教打油诗吗。
青衣少年撇撇嘴,没敢回。
这次是那白衣少年接话“叔父,我听闻一件关于温先生的轶事,不知是真是假。说一次李相向温先生讨教一个问题,谁知温先生回,大人所要解决的问题,在《南华经》里便可找到:要知道,它并不是什么冷僻的书嘛,所以相公在治理国家大事之余,也不妨多看看些书。”
中年男人回“我也听过这个事情。”又摇了摇头说,“长卿性格不改,仕途难顺。”
青衣少年却是一脸神往,直说温先生乃性情中人。
玄机浑浑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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