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男子见状,帷帽轻纱微动,不明她要做什么。
陆昭若握紧银钗,缓缓地直起身,步履踉跄地走到李衙内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然后慢慢蹲下,唇角竟漾开一抹幽深的笑意:“既然你一心要杀我……”
她声音轻柔得可怕,把玩着手中的银钗:“那我啊,便先送你一程。”
烛火摇曳。
她手中银钗狠狠刺入李衙内颈侧!
她清丽惨白的脸上,笑意的弧度越来越大。
男子帷帽下的目光骤然凝固,并非出于恐惧或谴责,而是纯粹的震惊与错愕。
他未曾料想,她竟有如此决绝的狠性。
然而下一秒,一种更深沉的情绪猛地攫住他的心……
是深切的怜惜与蚀骨的愧疚。
他眼睁睁看着那支银钗没入李衙内颈侧,看着她眼中疯狂的憎恨。
这一切,仿佛都是三年前那个夜晚的回响。
是他。
是他亲手折断了她的傲骨,将那份属于闺阁女子的温婉彻底碾碎,把仇恨与绝望的种子深埋进她心里,才催生出今日这朵浴血而开、凌厉逼人的恶之花。
帷帽之下,他喉结微动,一句无声的忏悔沉重地碾过心底:“陆姐姐……是我……将你逼成了今日模样。”
陆昭若猛地拔出银钗,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溅在她苍白的脸颊与衣襟上。
她却不擦不避,反而笑意更深:“这一钗……”
她一字一顿,眼中恨意蚀骨,“是你欠我兄长的。”
言罢,银钗再次狠狠刺入!
李衙内双目圆瞪,喉咙里发出咯咯声,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这一钗……”
陆昭若笑得粲然,声音幽幽柔柔:“是替我自己受到你的羞辱所还的!”
她手下毫不留情,用力将银钗刺得更深,仿佛要将所有恨意尽数倾泻。
鲜血彻底染红了银钗,浸透了她的指缝,顺着指尖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陆昭若歪着头,像是欣赏一件作品般,问:“啧啧,好多血,再瞧瞧你的表情,应该比用棍棒打我兄长双腿,扇我巴掌,还要痛对吧?”
说完,再次用全身力气将银钗送入李衙内颈间,耳边清晰地传来钗尖刮擦骨节的闷响。
她唇角弯起一抹天真又残忍的清丽笑容,柔声道:“李衙内,真是抱歉呢……妾身怕是当不成你的外室了……”
李衙内身体最后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彻底没了声息。
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死不瞑目。
陆昭若缓缓拔出银钗,染血的手指一松,任其“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像是丢垃圾一般。
她慢慢抬起眼帘,望向一旁静立无声的男子,脸上血污与嫣然笑意诡异地交织在一起:“留着他这条命,岂不是给我自己留后患?”
她语气轻快,仿佛在闲聊,“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一了百了。”
她展颜一笑,眸光流转间竟带着几分寻求认同的娇憨:“你说,是不是?”
男子显然被这猝然的残酷反杀与她此刻近乎疯魔的冷静和笑意深深震撼。
静默在血腥气中蔓延了好一会儿,他才沉声吐出一个字:“是。”
比起哭哭啼啼的弱者,眼前这个染血的、带笑的她,他似乎更爱。
而在陆昭若认为,这男子既已出手斩断李衙内手掌,便早已卷入这场凶案,她自然不怕他目睹自己手刃李衙内。
“你可是真心来救我的?”
她声音低涩,目光如针般刺向他帷帽后的阴影。
男子帷帽微倾,声音自纱后传来:“是。我既出手,便绝不会让你再受伤害。”
那一瞬,陆昭若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极轻地撞了一下,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而男子却自始至终偏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陆昭若猛地敛住心头那点异样的波动。
男子适时开口:“我送你回去。”
“此人该杀,杀便杀了。”
“后续之事,我来料理。”
陆昭若却并未移动,她染血的手指轻轻攥紧,直视着他反问:“你打算如何料理?”
不等男子回答,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已然有了决断:“万妙娘和她的贴身婢女桂儿定然还在院里,你去将她们带来。”
这件事,万妙娘主仆二人本就脱不了干系。
如今李衙内已死,这现成的“罪证”,岂能不好好利用?
男子身影倏忽消失在门外。
万妙娘与桂儿仍惊惧地缩在房内,先前接连听到几声李衙内的惨嚎,更是吓得她们魂不附体,死死抵着门板,不敢踏出半步。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
出现的却并非李衙内,而是一名周身裹着夜行黑衣、气息冰冷的陌生男子。
不待二人反应过来,便已被他不由分说地带至隔壁房门前。
远远地,二人便看见李衙内平日倚重的四名随从竟皆瘫倒在地。
她们心头骤紧,不祥的预感如冰水般浇透全身。
等踏入房门,一股浓重的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便呛得她们几乎呕吐。
而当目光看清屋内惨状时——
李衙内面目狰狞地倒在血泊中央,双眼暴凸,死死望着屋顶,已是气息断绝。
更骇人的是,一只断掌孤零零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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