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蓉内心承受着折磨,反复衡量如何取舍利弊,直到凤南茵人到了安王府,她才发觉自己思量的那一切多么的幼稚可笑。
一切,早已经不可逆。
德妃将身边的夏公公指给南茵,让他随着女儿一同入安郡王府。
而凤南茵也再不似上一次那般,形单影只就一个叶荭姑姑陪同在能就来了。
外面列了长长一队车马,身穿黑色铠甲的龙襟卫开路,后面跟着三辆马车。
马蹄声整齐停下后,有人喊道:“安郡王、安郡王妃出府迎驾。”
迎驾?
只有皇妃以上位份回娘家省亲时才能用迎驾这个词,来的人是谁?德妃娘娘吗?
时景颐不敢怠慢,忙偕同王妃及他的一众妾氏到达府门前,甚至因为跪行不便,正想着要不要行**礼。
可如今安郡王只想低调做人,先在京城苟且生活。
只能让人搀扶着,缓缓跪下。
龙襟卫的人两边站好队,第一辆马上下来了两位身穿五品官服的太医。
安郡王一怔,凤南茵过来就是了,怎么还派了太医?
第二辆马车则下来了五人。
两名官女,两名宫中老嬷嬷,随后就是见过面的叶荭姑姑。
时景颐艰难地跪在地上,半抬着头,等着德妃下马车。
然而,先踏出车帘的是一双坠满珍珠,年轻少女才会穿的花样子绣鞋,随后是一身藕色俏丽宫装衣裙。
凤南茵那张出落得越发娇艳明媚的小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后,由雏菊和蝶兰将其搀扶下去。
安郡王还在等着,马车却在这时缓缓驶走了。
时景颐心中这个气啊,一个小小的五品乡主,竟然敢让他堂堂一个王爷,不是郡王爷跪地相迎。
“冀宁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让郡王为你跪迎。”
凤南茵高抬着下巴扫视一眼众,端得一脸高贵。
夏公公却是替小主回道:“郡安王现在还不知道,咱们靖亲王已经亲口允诺,会封冀宁乡主为皇贵妃,虽然此时还没有受封,但是后日八月初十,便是新君登基之日,冀宁乡主的身份便已不是谁都能僭越的。”
凤南蓉跪在远远的人群当中,听到凤南茵会被封为皇贵妃,心中泛着苦。
这就是命运吗?
她抬起头看向凤南茵,发现此时她也在看自己,艰难地扯出一抹苦笑。
安郡王感觉自己最戏耍了,不等平身便命人将他搀扶起来。
“夏公公,你也说了是日后,眼下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乡主,就敢让当朝郡王跪迎,按我朝礼制,她该被褫夺封号,送去官府受二十板刑罚。”
安王大喝一声,“来呀,将此冀宁乡主给本王拿下。”
“且慢。”
凤南茵走至安郡王身前,嘴角挂着笑,不慌不忙道:“安郡王的话不无道理,国有国法,确实不能乱了规矩,只不过刚刚你们跪迎的并非本乡主。”
她将手中一直攥着的金牌拿出来,“而是我手中这块‘如朕亲临’的金牌。”
安郡王一怔,“金牌?”
凤南茵为什么会有金牌,这东西怎么会在她一个小小的乡主手中?
靖亲王怕南茵去安郡王府会吃亏,干脆让?公公寻了一块金牌让南茵拿着。
凤南茵将金牌展示完,便交到了叶荭姑姑手中。
她反问安郡王。
“若是没有金牌在身上,我一个小小的乡主哪惊动龙襟卫相护,郡王就没有想过其中厉害?”
她说罢,讥笑出声,完全不理会安郡王那比吃屎还难堪的嘴脸,信步向府内走。
娘亲教过她,要端足了气势,如此才没有人敢轻视她。
她学着母妃的仪态,重新打量安郡王府内的建筑,像上位者巡察一般,品评道。
“姜郡王妃将府中的庶务打理的不错,看这前院空置着不少客房,还请劳烦为夏公公挑一处幽静地供他休息。”
“哦,对了,我那一处就不用刻意收拾了,我与凤良媛多日不见,将来她去了封地,安郡王无诏不得回京,我们姐妹一场,怕也难有再相见之时,趁着这次奉旨来安王府,便宿在春意苑便可。”
一句话,又扎了安郡王心口处。
姜新月当朝一品王妃,如今被一个乡下走出来的贱丫头安排事宜,心下全是恨意。
可惜,时局更替,她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安王妃,对方也不再是凤家没有依仗的孤女。
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那如意苑到底小了些,王爷也常会过去,到底不方便。”
凤南茵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又道:“对了,随行来的王太医与张太医都是这次为安王主治的大夫,我在安王府的这些时日,他二人也会一直在此,郡王妃也要好生安置。”
姜新月忙道:“冀宁过府不是要为咱们郡王调理身子,怎么还带了太医来?”
凤南茵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郡王妃在开什么玩笑?皇上的旨意只是让本乡主辅佐两位太医,你对辅佐一词的理解是否有偏颇?”
“这……”
姜新月竟是被凤南茵的气势给打败了。
凤南蓉原本还在犹豫,是舍了王爷,全心巴结凤南茵,还是站队王府这边,等着逆风翻盘?
可刚刚凤南茵这一眼,她犹豫的心好像有了答案。
凤南茵再不是当初的小村姑,捧着玉佩站在国公府门前,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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