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曼在床上躺了七八天,能够下地行走的那天厌清邀请她去城堡旁边的庄园里喝下午茶。
今天的天气意外的好,阳光热烈,但是泊莱本人应该是比较讨厌阳光的,在走到太阳之下的时候厌清开始觉得胸闷乏力。
基曼看到了他手背上包扎的痕迹,关心的问起了伤口的来源。
厌清觉得身体深处升起了一股难言的,不安的躁动。这股躁动随着他走入太阳伞后稍稍减弱了一些,处在一个勉强可以压制住的范围内。
新鲜的空气和芬芳的花朵明显让卧床多日的基曼心情愉悦许多,碧翠丝折下一朵蔷薇,细心的把小刺清理掉,然后把花献给基曼。
基曼被她的小动作逗笑,温柔轻笑的模样在阳光下让她流露出一种几近圣洁的气质。
花园里的金属座椅铺上了厚厚的软垫,基曼穿着帝政裙,扶着腰小心翼翼坐下。
厌清抿了一口红茶,再抬头却见基曼望着自己微微有些失神。
“怎么了?”厌清问她。
基曼笑起来,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在外面时的样子了。”
厌清没搭腔,而是说:“公爵今天会过来看望你,我已经提前和他说过了。”
“好。”基曼微笑应允。
坐了一会儿,厌清觉得那股躁动又有变强的趋势,这时管家站在了他的身侧替他添茶,刚好挡住一部分阳光,添完茶之后管家并没有马上离开:“老爷,您累了吗?”
厌清心想,才在花园里坐了一小会儿,连基曼这个孕妇都没有喊累,他怎么能先说累呢?但是身体上的反应实在骗不了人,他的眉目之间很快染上了些许疲态。
基曼大抵看出了他的不适,让他先回去休息,她摸摸肚子:“我在这里坐一会儿,等等公爵过来。”
厌清点点头,起身离开。
巧的是,他和管家走出去一段距离时,公爵刚好到花园,经过碧翠丝的提醒,基曼一回头就看见了公爵的身影,英俊的金发男人收起自己的手杖,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正远远的看着她微笑。
基曼惊喜的叫了他一声,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向他小跑而去,留碧翠丝在身后胆战心惊的叮嘱:“夫人,慢点,慢点儿,要小心身子啊。”
基曼扑进了公爵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浅淡的香水味,“今天陛下找你了吗?”
公爵摸着她柔软的发丝,语气温柔:“嗯,刚从皇宫出来就过来找你了。”
基曼露出幸福的笑容,却没有注意到她满心满眼依靠着的这个男人,他的微笑和声音都在安抚着她,视线却追随着远去的另外一个身影,逐渐变得幽深。
泊莱今天束了头发,是管家替他弄的,管家有一双灵巧的双手,他几乎就没有不会的东西,用发带将泊莱那头柔顺的长发挽成了一个十分好看的样式,垂至耳侧的发尾扫过白皙柔软的耳垂,泊莱微微侧头,对管家说了一句什么。
厌清很快回到城堡里,避开了阳光,他几乎瞬间就有些脱力,如果不是管家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他可能就直接软倒在地上了。
厌清张口想吐,但什么也吐不出来,他感觉脑袋里好像有虫子在钻,刺麻痒痛,这样的症状持续了接近两分钟,厌清用力闭了闭眼,推开罗温重新站起来,眼睛已经恢复清明。
他对罗温叮嘱,“回花园去,公爵应该快到了,你去招待他们,不要让公爵挑出错处。”
罗温微微皱眉,“可是老爷——”
“去。”泊莱的语气不容置喙,只得按着他的吩咐照办,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泊莱用一只手按揉的额角,正在缓解难受的模样。
等管家重新回到花园,厌清忽然大步朝另一边的方向走去。
系统说基曼信教,但是城堡里并没有任何带有宗教性质的物品出现过,他这几天也花了点时间去查过城堡里所供养的所有成员组织,并没有发现牧师和任何有关神职人员的存在。
他问系统:“基曼信教的信息是从何得来的?”
系统:“这只是一笔带过的游戏设定。”
又是游戏设定,这个解释对他来说太过模糊,厌清决定趁这个机会自己去求证一下。
基曼的卧室离这里有点距离,那是她嫁人之前就已经居住了很多年的房间,厌清推开门,四处查看起来。
基曼的房间就和所有少女的房间一样,柔软的大床,杏色垂地的流苏床幔,梳妆台上放着一盒胭脂,她很少用,除此之外还有可爱的摆件和其它的化妆品,厌清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他想要看到的东西,不过角落里一张质朴的木质小桌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比起桌子,那更像一张小巧的供台。
厌清踱步到这张小桌子前,上面摆着一个比巴掌大一些的木质底座——就是用来摆神像的那种底座。
可底座上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摆。
厌清在桌前半蹲下,用手摸索片刻,发现这个小桌子可以从侧面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盒子。
他把盒子拿出来,轻轻打开,里面的东西却令人感到失望。
那不是神像,也不属于他猜测中的任何东西,而是前些日子基曼拿出来给他看过的那些国际象棋,只有象棋,没有棋盘。
厌清低头合上盒子正想把它们放回去,下一秒他注意到了什么,目光一顿。
这些棋子的摆列......有些奇怪,所有的棋子都倒下来朝着一个方向,而立在中间的,正是据基曼所说是他小时候亲手雕刻的那枚“Bishop?”,象,同时也是“主教”。
厌清眉头微动,这是巧合吗?
像伯爵这种家庭,值钱的东西比比皆是,一套国际象棋里少了一枚棋子,大多会选择直接丢掉然后另外购入一套新的,何必要大费周章自己用木头重新雕一颗出来。
厌清没有动这些棋子,而是把盒子原样放了回去,合上柜门离开房间。
等他路过中庭,看见基曼和公爵仍在那里坐着喝茶的时候,改变主意前往了书房。
书房一侧摆着一个落地钟,在厌清路过时钟摆前的镜面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厌清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个想法,他问系统:“如果让变异代码察觉到了我要带玩家离开游戏的目的,后果会怎么样?”
系统沉默片刻:“我由衷的告诉你,不要试图这样做,变异代码的危险你无法想象,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它们看起来无害,平平无奇,只是一段编写好的程序,一个指令,一堆符号,可是它们具备污染性,就像病毒,但相比病毒,它们却又拥有思想,在游戏里有意识的去挑选自己的目标。”
厌清惊讶挑眉:“思想?”顿了顿,他说:“那不就跟你一样?”
系统说:“不一样,我是高维文明所创作出来的智能系统,和你们人类口中的AI类似,你所看到的我只是一小部分,实际上的我是主系统的一个分支,由无数个算法,算力和数据模块支撑,但是它们不一样,它们的思想是自发性的,比起我们,它们这种自发性的思想跟你们人类更像,是‘天生’的,更或者说......是由什么东西‘赋予’的。”
但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够赋予代码“思想”,把死物变成“活物”?厌清不理解。
“变异代码的杀伤力你无法想象,如果被它们察觉到你要从游戏里带走玩家的意图,你会被它们集中攻击。”
“嗯......所以后果是什么?”
“某种异变,具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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