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斜,蓝俏站在院中有着急往门口处张望,郁祯跟她说好酉时前到家的。
现酉时已过,人还未归。蓝俏心焦地在门口壁影前来回踱步,忽然侧门被敲响,蓝俏忙喊门房开门。
却只见赶车的陈大郎满头大汗地走近,未见郁祯的身影,蓝俏焦急发问:“姑娘呢?”
他摸了把额头的汗:“人还未散场我便到芳满园门口等,直到人走散完也不见姑娘出来,我便进去园子寻。遇到个小厮说园子里的客人都走光了。我不信,他就领着我逛了一圈,确实没有姑娘的身影,我只得回来。”
蓝俏听他说人凭空消失了,腿一下发软,脑袋嗡嗡作响。只留一丝清明理智维持:“你可找清楚了。”
“那园子大得很,我确实各处都寻遍了。姑娘是不是跟那两位郎君走了?”
“别胡说,传出去要闯祸的。姑娘若是吩咐你去接绝不会轻易跟别人走。此事切莫张扬,我来想办法。”
“好好,那得赶紧在关城门前找到。”
蓝俏小跑着出了郁宅,拍响了隔壁将军府的朱红大门。
长弓和叶管家正在库房里盘点、登记账册,听门房来报有个叫蓝俏的娘子前来寻长弓,人已经带到偏院的花厅。
蓝俏是第一次到将军府,将军府赫赫威仪,连花厅也不列外,厅内云顶檀木作梁,数十盏灯盏悬垂,青石地砖磨得能折出光影,屏风上山海异□□破画而出,但她无心欣赏。
长弓绕过屏风便瞧见六神无主、如坐针毡的蓝俏,蓝俏见过礼后简单将郁祯在芳满园消失不见的事情告知长弓,并恳求他能不能想办法进去再找找。
长弓一口应下,套了马便往西郊芳满园赶。
西郊京卫营。
高斌从练兵场上下来,卸了装备就去后头的公廨,准备和刘崇下值后去食坊大快朵颐一番。人刚踏进清河堂,便瞧见正堂右侧丛屹的公房房门紧闭却隐约能看见烛火闪烁。他站在正堂门口轻咳一声,坐在左侧偏房桌案上写着呈帖的刘崇抬眼瞟去,见来人是他并不作声,复又低头书写。
高斌和刘崇就是两个极端,刘崇像个闷葫芦能说的尽量少说、能少说的尽量不说,高斌则像没嘴的葫芦,管它能不能说都往外倒。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案桌前,倾过身靠近刘崇,压低声音问道:“咱佬大还没走?”
刘崇运笔的手不停,摇了摇头就算回答。
高斌咂巴咂巴嘴自言自语道:“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上次旬休明明有三天假,第二日下午就回来了。最近佬大是不是有心事?”他心道,牛马也不能这样连轴转呀。
丛屹回营那天恰逢那日他值营。本来和陆秋明约好早点下值去风采楼看戏,偏丛屹又出现在京卫营,只能捱到下值才去,结果赶到时戏都唱了半响。
刘崇抬头看着他:“你若闲得慌,自己去问。”
“若何事都要去问,要心腹有何用?要猜!而且要猜得准。”他用手指指脑袋。
刘崇并未理会他。
“等会下值了一同去赵家娘子的食铺用饭?”
“我今日值营。”
“佬大不是在嘛。吃完就回来,我陪你值营。”说完他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刘崇,谄媚地笑着露出那排大白牙。
咯吱~右侧的房门被打开,丛屹看着半边身都压在案桌上的高斌,才意识到已近黄昏。开口道:“你们俩若是有事可以早点走。今日我来值营。”
“我俩光棍能有什么事。我是说等会一起去赵家娘子那吃饭呗,她家卤菜不错。”
丛屹走到茶桌旁给自己倒了盏茶,茶到嘴旁边扯着嘴角问道:“赵家娘子?你上次不是喜欢许三娘家的手擀面吗?”
高斌虽谈不上多俊俏但是风流债多,不过他从不做强取豪夺之事,感情之事向来讲求你情我愿。高斌这人嘴皮子甜又愿意花钱,遇事愿意为人出头,因而身边莺莺燕燕从未短缺。
丛屹还记得,前世宫外传高斌的风流韵事一桩又一桩,甚至御史台还上本奏过他那些出格行为。直到家里给他定了门亲,这新妇相当霸道,从此丛屹便再也没听过他那些风流韵事。
“只要是个雌性他都愿意凑上去瞧瞧。”
“啧,你这人说话也忒歹毒。”
“报!”一哨兵跑进河清堂
“何事?”刘崇问道
“哨台观察到西郊外有处起了大火,此处离京卫营不过三里,外面又吹东风,恐有扩散至军营的趋势。”
丛屹开口:“刘崇你带上一队亲兵去瞧瞧,尽量将火势控制住,再令人通知京兆府尹,突发大火怕有蹊跷,让他们查查是意外还是人祸。”
“是!”刘崇点了人便出往奔向起火点。
郁祯是被滚滚浓烟呛醒的,她后脖颈还疼的很,眼睛也被烟熏的睁不开,她双手被缚于身后,双腿被捆。她闭着眼睛喊道:“吴玉珩、郑疏!”边喊还边用被捆住的双腿往外周围伸,试图能够着他们。
“我在这!”声沙哑的声音响起,郁祯已经辨不出是谁的。
“咳咳咳,我们得赶紧逃出去。”郁祯极速咳嗽几声提醒到。
她只记得有人打晕了他们,没想到这人竟要毁尸灭迹。
“你别动,我挪过去帮你解开绳子。”郑疏半眯着眼确定郁祯所在的位置。
“救命!咳、咳、咳。”此时吴玉珩也醒了。
“吴二,你先别动!”郑疏警告他。
郑疏挪动到郁祯的位置,俩人背靠背地解麻绳,那麻绳绕得极紧,反手是难以解开的。郁祯亦知,她开口道:“我袖中有把匕首,你取出来。你先割断我的,我反手使不上力。”自从郁祯在绵山县被流民劫粮,这把匕首她便一直带在身上。有备无患,她从不期待旁人能救她。
郑疏有些犹豫,他这样反手割绳子没个准头会伤着人的。
郁祯催促道:“郑疏,都什么时候了!”
郑疏被郁祯呵斥一声,当下立断往郁祯的袖口处摸找,在右侧的袖中摸到把手掌长的匕首。
“俩只手分开些。”郁祯照做。
幸而匕首锋利几下就将麻绳削断,郁祯接过匕首划断脚上的绳索又将郑疏和吴玉珩的绳索去掉。
此时,外头的浓烟越发弥漫,从土屋的高窗袭入,屋内的烟雾逐渐厚重,像层层叠叠的厚棉被死死地笼罩着他们。她心道不好,外头早已火光冲天,逃出去了也有可能被活活烧死。
郑疏用手捂着鼻子翻找可以拆门锁的东西,他摸到一把锄头,单手挥着锄头哐哐砸门。吴玉珩脑子还没清醒,身体却反应过来他拿着另外一直铲子也跟着砸门。
哐当一声,木门硬生生地被破开,外头浓烟和火势更加毫无遮挡地冲了进来。吴玉珩脸被高温灼烧得滚烫,人连连退后了几步。
这时郁祯注意到角落处放着几只木桶像是恭桶或尿桶,她随手翻开一个桶盖,一股尿骚味直冲脑门,这尿是混了水放在此处当作肥料。她从一旁的竹篓里抓了个麻袋,边说道:“快过来!咳、咳用这溲水打湿麻袋套在身上再冲出去。”
郁祯将麻袋浸入尿水里又迅速捞出拧干,郑吴二人平时虽好洁但性命攸关,俩人也不废话直接照做。三人把麻袋披在身上又兜住口鼻,佝偻着身躯便冲了出去。郑疏之前来过这花圃果林,知穿过果林有条曲安河的支流,便带着俩人往果林后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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