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短暂地松开他，手抵住他胸口：“先解释清楚。”
他勾唇而笑，又不容拒绝地俯下身吻她，将话语全部模糊在唇齿里：“急什么？一会儿再说……”
“唔……我不……”她眼眸迷离。
他嗓音喑哑：“乖，别躲……”
不知吻了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都有些意乱情迷和气喘，青丝散乱，他心猿意马地摩挲着她的掌心，抵着她鼻尖低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面颊酡红，抬起一双水润美眸，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无比娇媚软糯，像在引诱他：“……那是怎样？”
他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吻了吻她的眼睛。
“我和凌芝幼年相识，那时，她还在扶桑做质子。”
……
当年，相胥改国号，大赦天下，八方来贺。
大荒各国把嫡系子女送来做质子，其中就有潼尧长公主凌芝。她是个显眼的美人坯子，虽年岁尚小，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先王后黎姜很喜欢她，日日把她带在身边。
青胤无可避免地注意到了她。
“你明明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这才起了色心！哼！庸俗！愚昧！大昏君！”幽媓愤愤道。
青胤失笑：“想什么呢？我那时才九岁。”
幽媓更生气了：“九岁就和她私定终身了？荒淫无道！”
他啼笑皆非：“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况且当时宫里有很多与我年龄相近的女孩，她不算最引人注目的一个，我毕竟年少顽劣，注意力都在……”
他的神色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幽媓挑眉，接道：“都在……？”
青胤回过神，温然一笑：“都在黎越身上。”
……
璇玑国三皇子黎越，少年意气，侠骨丹心，他虽出身于高贵的王族，却无心权术，整日只想当个大英雄。
小青胤好奇地问：“怎么才算大英雄？”
小黎越像模像样地挥舞着手里的树枝：“斩妖除魔！扶危济困！救苍生于水火之中！”他咧嘴一笑，“像奉渊那样！”
“哦，那可能有点难，”小青胤无情地打击他，“第一，你没有扶桑王血，根本驾驭不了重虞剑；第二，这世上已经没有卯舜了，你也不能斩妖除魔……”
小黎越不服气：“你！你怎么能打击我的梦想！”
小青胤一脸无辜：“怎么？听不得实话？”
小黎越气鼓鼓地瞪他，忽然计从心起，嘿嘿一笑，对着小青胤扑了过去：“那你就来演卯舜，陪我练练手吧！！”
扶桑太子和璇玑皇子扭打在了一起，两个人上蹿下跳，你追我跑，在泥地里打滚，直到被黎姜抓住。
“母妃！是他先打我的！”
“姑姑！是他先扯我头发的！”
黎姜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她无奈道：“你们两个，都去给我跪祠堂！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
青胤和黎越并肩跪在祠堂里，黎姜不许人看望，于是两个男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冒金星。
好在这时候，凌芝来给他们送饭了。
她怯生生地打开食盒，飞快地瞥了青胤一眼，又低头：“太子殿下，请慢用。”
是从御膳房偷出来的，已经凉了，但都是青胤爱吃的。
黎越老大不乐意：“你偏心是不是？”
他怎么没这待遇呢。
“……凌芝不敢。”她头垂得更低。
然而青胤实在年幼，心思不在少女初开的情窦上，他觉得她对他好，也不想白领这个人情，于是问她在宫里有没有什么难处，或者有没有需要的东西。
凌芝性情怯懦，寡言少语，又因为深得黎姜喜爱而遭人妒忌，被同龄人孤立，但她隐忍惯了，不敢说。
青胤不解：“既然在宫里不舒服，就搬去别的地方啊。”
凌芝摇摇头：“殿下不懂……父王会怪罪我的。”
他当然不懂，他生来便是扶桑太子，要什么有什么，不懂她在异国寄人篱下的谨小慎微。但他决心要帮她，于是去父王面前求情，让她迁居到神殿。
然后又转头去找黎越玩了。
……
快乐的时光转瞬即逝，几个月后，质子们要回家了。
临行前，凌芝红着眼眶同他告别：“青胤哥哥，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他说：“当然啊。”
又不是死别，如何不能再见。
他并没有把同她的分离太放在心上，反而是难过于和黎越的分别。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文武百官面前，扶桑太子与璇玑三皇子抱头痛哭，相楚和黎姜哄了好半天才把二人拉开。
现在，轮到青胤红着眼眶，依依惜别了：“黎越哥哥，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小黎越抹了一把眼泪，慷慨激昂道：“聚散终有时！青胤弟弟放心，等我以后成了大英雄，就回来罩着你！”
……
幽媓被逗笑了：“你们俩可真是一对活宝。”
青胤眼含笑意：“黎越这个人很有意思，他和别的贵族子弟不一样，日后若能相见，你也会喜欢他的。”
“你后来见过他吗？”
青胤低垂眉眼：“没有。他走后一年，我就染了重症，再然后我就听说他去打仗了。”
“打什么仗？”
“旭日之战。璇玑国祭司想兼并东方蛮夷，将他们感化为明神信徒。黎越带兵出征，在骁山打了个漂亮的胜仗，因此被赐名为星觅将军。”
……
又过了一年，潼尧派人来信，说长公主凌芝即将下嫁西海三洲国王谙姚。
自年少分别，时光已流去六年。这期间隔了太多事，以至于凌芝已经模糊在了青胤的脑海里，他完全没有把这个名字和记忆里的某个人关联起来。
礼部尚书问：“王上，是否遣使臣送去贺礼？”
他支着额，淡淡道：“孤不日就会发兵西海，夷灭三洲，何必给这个三洲国王送礼？就当没看见吧。”
一个月后，扶桑发起海溢之战，西海倾覆。
他坐上三洲国王的宝座，身前，西海王族伏地叩首，脚边则是谙姚的项上人头。西海多年桀骜，青胤决定杀一儆百，男流放，女充庭，绝无姑息。
直到凌芝哭着扑到他脚边：“王上！你还记得我吗？”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鬓发散乱、梨花带雨的女子。她满面泪痕的模样终于和记忆里那个隐忍怯懦的女孩叠合在一起。
“是你？”他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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