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傍晚,集市。
幽媓和那女子并肩闲逛。周围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女子却脸上却愁云密布,隔一会儿就叹口气。
幽媓瞥了她一眼,道:“我说祭司大人,既然出来散心,你就别愁眉苦脸的啦。”
阿姿丽回过神,含着歉意道:“对不起,我……”
“还在担心你弟弟?”
阿姿丽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幽媓说:“病也好,诅咒也好,能不能治,能不能解,靠得都是命里注定的缘分,可遇不可求,”她停顿片刻,“咱们王上不也一样吗?我听说他也是从小得了怪病,除非有巫族人能救他……”
阿姿丽神情微妙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觉得有希望吗?”
幽媓若有所思道:“有吧,只不过那个人还没出现。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为什么不找巫族来给他看病呢?”
是因为不想活了吗?
“我听他说……他们说,王上他很不喜欢巫族,”阿姿丽忧愁道,“王上觉得巫族阴险狡诈,但凡他们出现的地方,必会掀起大乱,他说过,与其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让扶桑面临不可知的危险,他宁愿受天罚诅咒而死。”
幽媓一怔:“天罚?”
阿姿丽点点头:“大司命说过,他的病是神降下的天罚。”
幽媓觉得可笑:“怎么可能?他可是扶桑王!难道他犯下过什么大罪吗?”
“这谁能知道呢,但神若罪责一人,肯定有它的道理。”
两人就这么闲聊着,路过一个摊位。摊位上的老头窝在躺椅里昏昏欲睡,蒲扇盖着脸,旁边挂了个破布招牌,上书两个朱红色的大字——算命。
下面又写了行小字:不准不要钱。
幽媓眼前一亮:“呦,说什么来什么。”
她提议:“要不要算一卦玩?”
阿姿丽道:“也行。”
于是俩人上前去问价钱。老头打了个哈欠:“不多不多,十文钱,先算再付就成。”
幽媓默了默:“我记得你之前只收五文钱。”
老头微掀眼皮:“生意好,涨价了,不行?”
幽媓想反驳,却被阿姿丽拦住,祭司大人心情好,明显不在乎这仨瓜俩枣:“好啦,不就是十文钱么,我来付!”
老头笑眯眯地掏出烟斗嘬了一口,然后对着手边火盆猛地吹了口气,火苗便陡然蹿起三尺高。他将一把匕首递到阿姿丽面前,说:“来,给我一缕你的头发。”
幽媓在旁边参观,神情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阿姿丽却没犹豫,利落地割断发丝。
“丢进去。”老头指着火盆说。
阿姿丽照做。只听“嘶”的一声,那发丝被扔进火里,火焰陡然蹿起,扭曲摆动如巫祝的舞蹈。
热气扑面而来。老头把烟斗丢在一旁,眼帘微阖,坐如入定。他将干瘪的手指伸入火中诡异地划动着,像在牵动命运的脉搏,卜算眼前人的未来之路。
半晌,他终于说话了。
“火……”
阿姿丽瞳孔一缩。
只见那老头双眼紧闭,语气森然:
“你这一生,会经历三次关于火的告别。”
……
在阿姿丽看不见的角落里,幽媓与老头交换眼神。
老头笑眯眯地捋着胡子,看起来自信满满。幽媓于是清了清嗓子,问:“怎么样,他算的准吗?”
阿姿丽沉默片刻:“算是准吧。”
“预言准不准,你现在自然是看不出来的,”老头道,“得等到日后发生的那一天,你才会意识到,呦,准呐!真准!”
又问幽媓:“小丫头,你要不要也算一卦?”
幽媓瞥了眼阿姿丽,说:“好啊。”
她从衣服里掏出十枚铜币。
没想到老头原地起价:“十五文!”
幽媓动作一顿,愕然道:“你……凭什么?!”
“都说了,生意越好,价钱越高,”老头理直气壮,“谁让你排在她后面呢?”
“……”
阿姿丽见幽媓面色铁青,赶忙拦住她:“好啦,不就是五文钱嘛,我来付就是。”
幽媓有苦难言地看了财大气粗的祭司大人一眼,忍住把老头揪过来打一顿的冲动,在摊位前坐了下来。她眼神森冷,咬牙切齿,硬是把割头发表演得像是在砍头。
老头打了个哆嗦,赶紧闭上眼睛装没看到。火焰跳动,他描摹着问卜者的命运:
“银带红衣芙蓉面,醉卧金殿向水眠……”
“说人话。”
“人话就是我看见你在宫殿里睡觉,周围有许多仙鹤飞来飞去的,还有湖水,有芙蕖……”老头利索地说,“不过你那身衣服不错啊,银丝带,红罗裙,看着像宫里的打扮……”
阿姿丽脸色一变。
“老人家,您可看清楚了?”
“当然了!一清二楚!”
幽媓勾起唇角,然后换上天真的神情,回头问阿姿丽:“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阿姿丽附在她耳边小声:“你有所不知,这银带红裙是悬壶宫宫人的打扮!悬壶宫你听说过吗?就是王宫里的司药局!直接归王上管辖,专门给贵族们看病的!”
幽媓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
“没错!你要野鸡变凤凰啦!”老头贱兮兮道。
幽媓瞪他:“好啊,我要能变凤凰,高低给你立庙烧香。”
“……”老头识趣的闭嘴。
“老人家,您还能看到什么?”阿姿丽兴奋道。
老头悠然道:“天机不可泄露……”对着烟斗猛嘬一口,而后话锋一转,“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加钱。”
阿姿丽正要掏钱,却被幽媓按住。她咬牙切齿地笑:“你已经收了十五文了,差不多可以了。”
老头瞥了她一眼:“那不算了。”
“别!我有钱!”阿姿丽又要掏钱,幽媓赶紧按住她。
老头看了眼幽媓,轻咳一声:“不算了不算了,丫头,人这一生的路太长,我上了年纪,眼睛不灵了,只能看到最近。”
幽媓没好气道:“眼睛不灵了?东街那个瞎子也会算命,他不仅比你便宜,还能算出人家的生老病死呢。”
老头扬起眉毛:“这世上所有人都难逃一死,你要是不想只听好听的话,我就和你说几句难听的——”
只听他敲敲烟斗道:“记住,棺材是你这辈子的终点,坟墓是你这一路的尽头,死亡就是咱们的未来,记住了么?”
幽媓:“……”
“老人家,话不能这么说,”阿姿丽忍不住道,“如果大家都这样想,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老头窝在躺椅里哈哈大笑,他说,“人生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与其想着逆天改命,还不如盼着天上掉馅饼来得实在……”
他又看幽媓,笑语意味深长。
“说不定……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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