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想到,在宰相府内,还有一个相对简陋,并不宽敞的女儿家闺房。
许柔贞正在缝补衣物,她的侍女春儿正在看做针线活,心思却没在针线活上。
她在想一件事,越是想,就越是替自家小姐不值。
原来,早在元嘉还没有来到许相府之前,许柔贞便无意间听到,许宰相与许聘婷在房间中的对话:
元嘉明日要来宰相府向许聘婷道歉,而许聘婷绝不会放过这个,能够为难元嘉的机会。
许柔贞不会读心术,她不知道许聘婷如何为难元嘉,是轻是重,是否致命。
但有一点却十分确信,那就是,她必须帮嘉儿。
昨晚,在她的二妹妹许聘婷,离开许宰相的房间后,许柔贞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地上。
她恳求道:“父亲,刚才在屋外听见父亲说的话了,女儿此生,没求过父亲什么,更不求父亲疼惜,但求父亲原谅嘉儿。”
许相走近了些,弯腰看着自己的大女儿:“我倒忘了,元嘉公主与你相识,她出了事,你当然啊,会替她来向我求情。”
因为与许柔贞的生母不和,许相一向不喜这个女儿,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搭上了元嘉公主,让元嘉公主这么护着她。
许柔贞咽了一口气,如实说出了心里话:“我和嘉儿……只是极好的朋友,不希望她受连累,父亲还记得紫玉手镯吗,元嘉之所以与二妹妹在荷塘发生争执,是为了替女儿抢回玉佩。”
“当年元嘉在宫里威逼聘婷,帮你出头,你母亲的紫玉手镯不是早就归还于你了?”
“因为,女儿发现,二妹妹归还的玉镯是伪造的,嘉儿是受女儿指使,才与二妹妹争执的。”
许宰相怒如火烧:“好啊,竟是你这个逆女,你看不惯你二妹妹,竟去教唆,那一身反骨的元嘉公主?”
许柔贞磕头道,“求父亲,看在碧螺春的面子上,不要伤害嘉儿,要惩罚,就惩罚女儿吧!”
“那你可有想过,你什么出身?她什么出身?她是开国公主,王朝的第一根金枝,你呢?你不过是个庶出之女。”
“女儿知道,但嘉儿不一样的。”许柔贞坚定道,“嘉儿她与别的公主,不一样。”
……
“小姐。”春儿道,“其实,就算我们不帮元嘉公主,顶多受一些皮肉之苦,不会如何的。”
绣花针连着线,缓缓穿过布料,许柔贞没有说话,依旧在缝补着破损的衣物。
春儿继续说:“她不能如何,小姐就不同了,那些陈年龙井茶,是夫人生前小心珍藏的,小姐不该为了帮元嘉公主,就这样给相爷!”
“好了!”许柔贞加重了语气,带着三分柔声警告,“嘉儿是我的朋友,我不后悔。”
“相爷苛待小姐,许二小姐更苛待小姐,龙井茶给相爷,就是好好的东西喂给了狼!”
许柔贞不再多说,继续绣花了。
—
另一边的书房,许聘婷看到自己的父亲许宰相正愉悦地喝一杯浓郁的新茶,每喝一口,他便享受般地闭上眼睛,细细品茗。
她能从茶香中闻出来,这不是宋阳从丰绕城里带来的松川银针。
“父亲,你从哪儿弄来的茶?”
许宰相倒也不隐瞒:“你长姐母亲留下的陈年龙井。”
宋阳刚到时,许娉婷刚从许宰相的口中,得知是他收了许柔贞的茶,这才放过了元嘉。
“父亲,你……因为陈年龙井,就不在意你的女儿了吗?”
“娉婷啊。”
“????”
她那个不太聪明,柔弱可欺的大姐姐?
许宰相说话时,还不忘再喝一口西湖的龙井,他劝道:“此事就过去吧,你想想,再过不久,元嘉公主就要去羌国和亲了。”
“倘若这中间生出变故,元嘉公主不去和亲了呢。”
“我的好女儿啊,你多虑了,和亲一事已成定局,我听闻尚衣局已经把公主的嫁衣连夜赶制出来了,她不会不去和亲的,等她一和亲,你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是啊,等,许聘婷这样想。
可尽管,元嘉就要走了,离开皇都再也回不来,可许聘婷仍旧觉得,心里好像有一个疙瘩,怎么也抚不平一样。
许宰相说完,继续去品他的茶了。
见状,许聘婷不再对这个父亲抱有任何的指望看了,“既然父亲不为聘婷做主,那么,娉婷只好为自己做主了。”
躲在角落里观察的宋阳,亲眼看到许聘婷迈过书房的门栏,大步流星地离开。
宋阳的眸光凝了凝,好像隐约猜到了什么似的,他身旁的长青道:“大人,听刚才许二小姐的话,她莫不是要对元嘉公主不利?”
他看向长青,长青继续道:“现在许宰相不帮许二小姐,恐怕她会积怨更重,”
“……与我无关。”
“大人能这样想,当然是最好。”
见宋阳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把元嘉公主忘得一干二净了。
长青心里装着的大石头终于沉沉落下:“元嘉公主一死,对我们也不是不无好处,至少在皇都中,大人能少了一个身份暴露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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