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耀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把自家鞋厂大工们培养的徒弟,都输送给了兄弟们,时不时地还帮着去参谋参谋,于是四五队一下子就成了“鞋厂村”。
以往有进鞋的外地人来问:
“老金家开的鞋厂怎么走?”
村民们二话不说,直接就指到金光耀家;
但是现在,要是再碰着这样问的,村民们都得回问一句:
“你说的是金老几家的鞋厂?”
自从四个儿子都成了鞋厂老板,金老爷子的人生也达到了“巅峰时刻”。
从村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后,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如今比当村长都牛逼,走在村里的大道上,头都要仰到后背去了。
有那会说话的老村民跟他招呼着:
“哎呦,这不金老板他爹吗!”
旁边的人总会附和着说道:
“人家还不是一个金老板的爹,人家是四个金老板的爹!”
金老爷子这个时候,往往就会停下脚步,脸上尽量控制着笑容,说道:
“嗨,可别拿我开涮了,他们那都是小买卖,小打小闹,啥老板不老板的!”
他越是这样谦虚着,旁边的那些人越是捧着说:
“一家开一个鞋厂,每个鞋厂都十好几号人,那还叫小买卖啊?矿上那多大个食品厂,也才十来个人,你们家那买卖可不小了,四个儿子的鞋厂加一起,都四十来号人了!”
金老爷子,笑呵呵地听着,不说话。
跟金老爷子同样从村支部退下来的书记,老刘说道:
“老金你行了啊,你这退了退了,当上大厂长了!”
“哎,可得了,是我儿子们的厂子,又不是我的,瞎说!”
金老爷子的反驳,拉着长尾音,透露着一丝骄傲,但又不乏谦虚低调的意味。
老刘说道:
“你是四个儿子的老子,他们管理工人,你管理儿子,就跟城里头大公司那董事长似的,到头来,还不是你说的算!”
旁边的人都跟着打着“哈哈”地附和。
金老爷子实在说不出啥谦虚的话了,抬脚就要走。
老刘问道:
“这是要上几儿子家去监工去啊?”
金老爷子笑笑说道:
“我去老二家瞅瞅,啥监工,我就过去卖会呆儿!”
……
老刘望着金老爷子傲娇的背影,跟其他人又开始唠上了:
“你说说人这命怪哈,老金爹妈都挺惨,到他这辈儿也吃了不少苦,管咋的,人家这几个儿子出息啊。”
旁边的人说道:
“嗨,人家那命能跟咱这自来就搁土里打滚的农民一样吗,人家那富贵命搁身上带着呢,血里头淌着的基因都跟咱这小老百姓不一样。”
金老爷子走得并不快,这些好听的话,顺着风就进了他的耳朵。
那说的人知道他能听到,故意把声音放大了好几倍!
等到金老爷子的身影消失在路口,拐到了另一趟街上,他们才说到正题上。
那刚刚夸完的人又说道:
“嗨,但是家家有本难唱的曲儿,谁家没有个闹心事儿,那住在城里的金老四,听说结婚到现在,也没生下个一儿半女的,也够老金呛!”
“哎呀,是吗,我咋没听说啊!”
“嗨,他不总回来,听说给人家当倒插门女婿,咱这村里的倒插门女婿都不好当,你看前村老王二小子那女婿,不就是吗,那家伙被王二当牛一样使唤。那城里人更嚼性,一个小楼住着,不定怎么受屈呢,男人要是被欺负得像个娘们似的,那还生啥生了!”
旁边一个叼着烟卷,一直没说话的人说道:
“嘿嘿,男人要是腰板直不起来,那玩意也蔫吧!”
老刘说道:
“哎呀,人家老金也不差那一个孙子了,他这四个儿子,家家都生了儿子了,金老大俩儿子呢,剩下的人家也会生,家家一儿一女。”
有同意老刘说的,带着点酸的,说道:
“人家这四个儿子媳妇都是老金给找的,长得都带劲,又能生养,那四儿子不听老子的,自由恋爱,整那新潮玩意不行,还得是老子有眼光。再说,你看身边这四个儿子,受老金的管,人家不个个都发了财?”
“嗨,这玩意,你没听说过有句话么,富不过三代!”
闷声抽烟的那位,一根烟快抽完了,说完这句话,他把烟头放在干裂的嘴唇子上,狠大劲地吸了一口,随即扔在地上,上去一脚,踩得火星子四溅,抬腿走了。
他的这句话,就像那个瞬间失去了火光的烟屁股,把这场对话,也直接给终结了。
金老爷子没嘚瑟几年,老三金光祖和老大金光宗的鞋厂,就相继停产了。
要不是老爷子逼着,金光祖本来也没想开鞋厂,每天桌上有酒碗里有肉,他就知足了。但是奈何老爷子把仓房都给他拾掇出来了,建厂的本钱,他老爹也给准备出来了,他纯属于被“赶鸭子上架”,不开不行了!
跟金光耀两口子自己干不一样,金光祖两口子不参与鞋厂的任何生产工作。
虽然白小双受金老爷子的嘱托,特意跑到金老三家,手把手地教杏花怎么样下皮料,怎么样布局,才能最大限度地使用一张牛皮,毕竟牛皮可是开鞋厂里最贵的一项生产成本,省下皮料就是省下钱啊!
但是金光祖两口子,并没把这当回事儿,把鞋厂的一切都交给了工人,俩人还是照样过着之前的逍遥日子,出去打打麻将,扯扯闲蛋。
刚开始,他们靠着金光耀给的几笔单子,还勉强支撑。可渐渐地,皮鞋质量上不去,开胶、掉底儿、折面儿……问题百出,导致返单太多。
到最后,金光祖把二哥给自己的客户都给做丢了,一个也没剩下。
更可恨的是,就连金光耀都受到了牵连。
有时候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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