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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拒嫁东宫

作者:

水与萤火

分类:

古典言情

痛……

身体昏沉,意识朦胧,一切都寂静下来,隔着一层屏障。

元曜忽然听见外界静谧的动静,轻轻的说话声、走动声,其中一道声音,让他忍不住想要睁开双眼。

他想见一见她。

身体里忽然生出一丝气力,宫人惊呼:“陛下,陛下……”

陛下的手动了!

谢柔徽紧紧地盯着元曜的脸,因为昏迷而显得毫无血色的脸,丝毫不曾转移。

忽然,睫毛颤动,谢柔徽屏住呼吸,连心跳也漏了一拍。

大殿之上,针落可闻。

元曜睁开双眼,见到的就是这一副画面——面前的女郎薄唇微抿,双眼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自己。

一时之间,元曜怔然,只是无言地望着她。

视线交汇,谁也没有说话。

元曜的目光贪婪地在谢柔徽的脸上拂过,她的眉,她的眼,细细地描摹过,犹嫌不足。

似乎是这样的目光太过灼热,谢柔徽轻轻地道:“陛下可有不适?”

元曜缓缓摇头,旋即反应过来,望着谢柔徽直直说道:“我看见你了……”

谢柔徽一怔,忽然不明白元曜语中的含义。

那双乌黑的眼眸里正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像是湖水荡起静静的涟漪,经久不绝。

“你变了好多。”元曜眨眼,轻轻说道,乌发如瀑旖旎垂下,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更加虚弱。

久病初愈,他眉目间还有几分憔悴,反而别有一番风姿气度。

谢柔徽惊疑不定,问道:“你的眼睛……”可以看见了?

话语未尽,元曜轻轻点头。

“是。”

谢柔徽转头看向孙玉镜,孙玉镜淡淡地道:“因祸得福。”

这些时日的遭遇统统归结成这简单的四个字。

所幸……

所幸结果是好的……

谢柔徽想到这些日子的种种,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身体竟然轻轻地颤抖起来。

她脑海中闪过千丝万缕的念头,临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翌日。

内侍接连不断地从立政殿走出,脚步匆匆。

第一道圣旨,送往诏狱。免去中书令何宣的罪责,因其年老无力,恩准其告老还乡。另,其党羽主和派大多遭贬谪出京,提拔主战派。

第二道圣旨,送往朔方,命樊永珏等人速速备战。

“这篇檄文写得很好。”元曜看完缓缓说道,语气慷慨,情绪激昂,既悲且壮。

谢柔徽道:“这是何榆写的。”

“你是在向她请功?”元曜一边吩咐内侍将这篇檄文昭告天下,一边望向谢柔徽,语气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他的眼睛恢复从前的明亮,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她,眼眸里仿佛藏着幽深的漩涡,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谢柔徽点点头,坦荡不已:“是。”

朝堂上官员获升获降,皆有赏罚,谢柔徽当然希望以何榆为首拱卫在太后身边的女官能够受到褒奖。

“我有些乏了。”他连写两道圣旨,脸色苍白得吓人。

不待谢柔徽开口,元曜接着道:“你走近来。”

此时元曜端坐在御案后,谢柔徽站在御阶下,一上一下,一高一低,隔着一道珠帘对话。

谢柔徽犹豫。

元曜也不催促,含笑静静等候。

谢柔徽只是犹豫片刻,还是走了上来。

珠帘微动,里面和外面的世界没什么不懂。

谢柔徽第一眼就看到元曜手边的玉玺,方方正正,两条螭龙盘在正上方,作腾跃之状。

“坐到我身边来。”

这实在是于礼不合,谢柔徽应该诚惶诚恐地拒绝,义正言辞地劝阻。

但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仿佛在指引着她,谢柔徽这一次,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走了过去。

玉玺就放在她的面前,她连龙鳞都看得清清楚楚。

谢柔徽看得目不转睛。

元曜看她,同样是舍不得移开目光。

多年以前,在东宫,她见到太子玺时,也是这样的心无旁骛。

当时她还会坐在书桌前,代他为奏折盖章,乐此不疲。

元曜想到这里,目光更加软和。望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元曜终于明白当初父亲的感受了。

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她,更何况是身外之物,天下拱手相让也无妨。

元曜道:“既然是你为何榆请功,这道圣旨就由你来写。”

谢柔徽一呆。

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年纪了。当时自己代元曜批阅奏章,不过是自娱自乐,不涉及任何朝政,不能做数。

可现在,他是皇帝,自己也是郡守的亲信,有着鲜明的政治身份,又不是专为皇帝写诏书的官员,这算怎么一回事呢?

但谢柔徽没有拒绝。

她甚至是迫不及待,还问了一句:“什么都可以吗?”

元曜笑着指向桌上的玉玺,“你亲自盖章。”

一时之间,千万般心思转过心头:朝中并无女子为官的先例,后宫中的女官最高也只是五品,并不足与何榆匹配。

谢柔徽思索片刻,心中已有了主意,稳稳落笔。

——封何榆为御正。

何为御正?

御正中大夫,宣达诏命,权任颇重。这是一个前朝已经废止的重要官职。

今日,重新启用。

谢柔徽看了元曜一眼,他脸上仍含着淡淡的笑,仿佛这惊人举动稀疏平常。

谢柔徽伸手,捧起边上的玉玺。

入手冰凉,只是一方玉玺,却有千钧之重,重重地落在明黄的绢帛上。

谢柔徽道:“将旨意速速发往门下省,不得驳回!”

门下省主掌封驳审议,有权驳回皇帝的审议。

这一道惊世骇俗的圣旨,恐怕难以服众。

谢柔徽转头看向元曜,此时元曜也正看着她,“满意吗?”

谢柔徽重重地点了点头,手在玉玺上摩挲,舍不得移开。

品尝到一次生杀予夺的权力,就不会舍得放手,不会想要回到任人宰割的时候。

“那就别放手。”

元曜看出谢柔徽心中所想,伸出左手轻轻地搭在玉玺之上,十指修长,抚摸螭龙的昂起的头。

他的手背雪白,连青蓝的血管都看得清晰,一看便是养尊处优。

与谢柔徽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一双拿剑的手,杀人的手,总之不是符合世人印象中女郎柔若无骨的手。

她想要的,会用这一双手去拿。

二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说话,谢柔徽正在思索元曜方才说的话的含义。

许久,谢柔徽先开口说道:“陛下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要放手?”谢柔徽拿着这枚坚硬的玉玺,直直地看着元曜。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霾。

每当谢柔徽凝望着他时,元曜也在这双眼眸里看见自己。

“因为我希望你不要放手。”即便是因为不舍权力,也不要放开他的手,也不要离开他的身边。

也因为她需要权力,她提起北击匈奴时的意气风发,他把所有她想要的一切都给她,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凭什么?”

谢柔徽狐疑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那么多人,争权夺利,连人性都没有了。

怎么可能主动让出权力呢?

“我母亲不是谢家的女儿。”元曜忽然说道,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我猜到了。”谢柔徽说道,包括元道月的身世,她不是元氏的公主。

“她是罪臣之女,从小在南方的一处采莲庄做奴婢。后来,她嫁给了谢家人。再后来,她的夫婿病逝了。她做了我父亲的妃子。”

谢柔徽静静听着。

其实她很疑惑,本朝民风开放,寡妇二嫁虽少,但也不算罕见。何必遮遮掩掩,让贵妃改头换面,做谢家的女儿。

元曜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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