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晦暗,鼓声惶惶,长安城门缓缓关闭。
天空中缓缓飘起小雪,行人裹紧衣裳,匆匆赶回家去。
谢柔徽扶住一棵树,喘了口气歇歇脚。
树干上刻着一个十字,是师父留下的标记。
谢柔徽登上山丘,极目远望。
荒草萋萋,冷风呜呜而过,一只野狗顶着月光,披着雪花,从山坡上跑下来。
谢柔徽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野狗在前面颠颠地跑,龇起犬牙,黏连的口水垂下,如同一条晃荡的银链子。
忽然,野狗嗷嗷叫了几声,夹着尾巴跑开了。
谢柔徽闻到了空气中弥散开来的血腥味。
谢柔徽快跑上前,只见天璇背对着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招式凌厉,招招都指向姬飞衡要害,毫不容情。
姬飞衡却不敢下死手,因此左支右绌,捉襟见肘。
眼看天璇左掌高举,就要打向姬飞衡胸口。
这一掌若是生受,恐怕凶多吉少。
千钧一发之际,谢柔徽想也不想,指尖飞出三枚银针,扎中天璇背□□位。
天璇动作一滞,左掌卸去些许力气,姬飞衡就地一滚,左肩上疼痛难忍。
谢柔徽失了内力,银针威力大不如前。
只听叮叮叮三声,扎在天璇背后的三枚银针为内力所震,纷纷倒飞出去。
天璇此时转过身来,谢柔徽这才看清他的样貌,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跑。
他双目血红,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如同茹毛饮血的野兽。
谢柔徽跑得再快,怎么能够比得上天璇。
只跑了三两步,一股劲风袭来,打在后心。
谢柔徽瞬间倒飞了出去,如同断线风筝,唇边渗出了血。
她倒在地上,后背钻心的痛,手指动弹不得。
难不成今日,真要命绝于此?
谢柔徽忍不住闭上眼睛。
良久,意料中的掌力没有落下。
谢柔徽睁开眼,惊讶地发现面前站了一个熟人。
是胡缨。
明明得救了,谢柔徽的心却猛然一沉,一张红润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谢柔徽心惶惶,只有一个念头:
他发现了。
他找过来了。
她四顾张望,试图从四面八方找出元曜的踪影。
没有看见。
就在谢柔徽满心沉浸在仿徨之中,一双有力的手忽然拿起她的双手。
四手相贴,一股暖流源源不断地从手心涌入她的身体,后心的疼痛渐渐消失。
“师父,你快收手吧。”谢柔徽担忧地道。
姬飞衡的脸色渐渐发白,过了半晌,这才收回手。
谢柔徽好了许多,连忙起身扶住姬飞衡。
“师父,你怎么样了。”
谢柔徽才刚碰到姬飞衡的肩膀,便感觉到满手的黏湿,顿时骇了一跳。
紫色的道袍吸饱了血,颜色更加艳丽,紫中透红。
姬飞衡摇头:“小伤而已。”
她抬头看向与胡缨打斗的天璇,冷冷地道:“你师叔丧失心智,走火入魔了。”
姬飞衡带着天璇出了城门,在沿途留下标记,好让谢柔徽循来。
就在此时,天璇忽然杀性大发,对着姬飞衡大打出手。
不论姬飞衡怎么说,都无法让他清醒一点。
谢柔徽心中发寒,想起天璇从前种种异常,颤声道:“师父,我们要怎么办?”
姬飞衡斩钉截铁地道:“不论如何,一定要将你师叔带回去,在太师父墓前请罪。”
不论是生,是死。
话音刚过,忽然出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四面八方而来。
两列骑兵开道,高举一金一黑两面旗帜,轰轰声中,似乎连山石也要震下来。
为首之人一身劲装,黑衣金冠,披风猎猎作响,外黑内红,十分惹眼。
身后八个骑兵紧紧跟随,时刻缀在一丈之内。
元曜翻身下马,丢开马鞭,大步走来。
一双凤眼狭长,冷冷地望着谢柔徽,停在几丈之外。
真正见到元曜,谢柔徽反而不害怕了。
她从师父的背后走出去,迎着元曜目光,高声道:“你早就知道了?”
否则,怎么可能来得这么迅速。
又怎么可能调集这么多人。
元曜冷冷道:“过来。”
谢柔徽冷冷一笑,道:“所以这簪子,也是假的?”
说着,她拿出那支玉兰花簪。
她这虽是问话,但语气笃定无比。
元曜点头,转向姬飞衡:“清水散人,我敬你的高义,你若就此离去,我便赐下解药,让你师弟恢复心智。”
这话正中姬飞衡之心,她为师弟的疯魔深深所扰,却不得其法。
她解下腰间碧绿竹笛,笑道:“此话当真?”
元曜睨了谢柔徽一眼,但见她低着头,看不清神情,这才笃定道:“君无戏言。”
姬飞衡横过长笛,指着元曜,高声喝道:“好一句君无戏言,柔徽,你信吗?”
谢柔徽缓缓抬起头,直视元曜:“解药在哪里?”
元曜笑道:“你随我回去,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谢柔徽道:“我不信你。我要你当着我的面,让人交给我师父。”
闻言,元曜断然拒绝。
谢柔徽冷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哄我骗我,还是真心实意。总之,不亲眼看着师叔服下解药,我不信你。”
她拿着玉兰花簪,脸色苍白,唇边血迹未干,楚楚可怜。
她向来在他面前活泼可爱,即便是冷言冷语,也是英气勃发,何曾露出过如此虚弱的姿态。
元曜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他上前,执起谢柔徽的双手,冷得吓人。
见谢柔徽没有躲避,元曜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就要牵着谢柔徽上马。
谢柔徽扯了扯元曜,执拗地道:“解药。”
元曜无可奈何,胡缨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喂天璇服下一粒丹药。
谢柔徽亲眼看着天璇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呼吸变得平稳,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现在你放心了吧。”
元曜低头一笑,轻轻抚摸谢柔徽脸颊边的小辫,牵着谢柔徽的双手往回走。
谢柔徽抿唇,频频回头看向师父,似乎盼着姬飞衡解她危难之中。
元曜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却并未放在心上。
江湖人的武功再高,也不过匹夫之勇,怎么比得过千军万马。
就在此时,一声嘹亮的笛声响起,有若实质,士兵手中举着的火把簌簌熄灭。
登时陷入一片黑暗,乱作一团。
笛声时而紧促时而低沉,雪地里忽然出现沙沙声响,元曜嗅到一股淡淡的腥味,愈来愈重。
“有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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