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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所以等待也是值得

小说:

前夫登天我拆梯

作者:

内拙

分类:

穿越架空

乌云压顶,夜风猎猎。

小道马蹄声碎,三骑快马朝着通州方向疾驰。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易枕清一身男装打扮,紧跟前方两匹快马,不甘落于其后。

今日爹接到皇上的密旨,康熙以索额图结党妄行、议论国事之罪名将其囚禁于宗人府,其家族钱庄的总账房钱安的侄子钱大元,偷偷携带记录太子党向江南盐商、漕运官吏行贿的绝密账册潜逃。

此事关系重大,牵涉储位,一旦泄露,必是腥风血雨。

康熙需要一支既可靠又不惹眼的暗力秘密追回账册,所以他们就成了上选。

易扬深知此行之凶险,更知皇上叮嘱不打草惊蛇几字的分量,便再三叮嘱几人,一定要低调行事,务必带回全部账册。

此刻,疾驰的马背上,易枕清的心绪比这颠簸的路途更加纷乱。她紧抿着唇,目光直视前方无尽的黑暗。

晏照玄今夜对爹说的那些低沉却异常坚定的话语,如同惊雷,一遍遍在她脑海中炸响。

他……竟然真的……

她本以为晏照玄会像往常一样沉默,或者干脆否认,毕竟那婚书本身偷回来,是她用来对抗爹、阻止自己嫁给秦观禄的权宜之计!她从未想过晏照玄会当真,更没想过……

二师兄当然很好,只是,只是……

她下意识地侧头,目光越过秦观禄的背影,看向另一侧沉默疾驰的晏照玄,心底生出些微妙的愧疚。

为脱秦观禄之困,竟拿他作了棋子。

眸光不由自主又落回前方秦观禄那道挺拔背影。

从离开武馆起,他就没正眼看过她。此刻他的背脊挺得笔直,透着一股压抑的紧绷。

易枕清心知他仍在因婚书一事震怒,一股报复的快意不禁漫上心头。

三人一路无言,只有马蹄声和呼啸的风声,倏地一滴湿意砸在额头,她蹙眉抬首,旋即无数雨滴噼噼啪啪地砸到手背、地面上,空气中即刻起了一片土腥气。

“吁——”晏照玄忽然勒了一下缰绳,让马速稍缓,打破沉默,“师兄,前方有座废庙,不如暂避风雨。”

秦观禄闻言,终于冷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猛地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径直加速往破庙而去。

他率先下马,拴好缰绳,看也没看后面两人,径直走了进去。

秦观禄解下微潮的外袍往梁上一搭,背门盘坐闭目,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晏照玄默默拴好马匹,寻来干柴枯草,片刻生起一小簇火。

火焰徐徐跳跃而生,驱散了些许湿意和黑暗,也映亮了他沉静的侧脸。他朝易枕清微一挑眉,示意其近前取暖。

易枕清睨着秦观禄故作清高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径自挨着火堆抱膝而坐。

雨声淅沥,打在残破的瓦片,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相映成趣。

她掩口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沉,终是抵不住连日疲惫,倚着冰冷的柱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天青云白,再无半分湿黏。

眼前是刺目的阳光,天气灼热,蝉鸣聒噪得令人心烦。

易枕清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庭院里。

依稀是自家后院,却更显破败沧桑。

廊下,一个穿着半旧藕荷色衣裙、身形有些佝偻的妇人正用手帕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

那妇人抬起头,鬓角早生华发,眼角刻着深深的皱纹,面色蜡黄憔悴。

羡鱼?

易枕清凝眉细辨良久,终于认出眼前妇人。

可眼前这妇人形销骨立,瞧着足有四十许,哪还有半分当年羡鱼灵动少女的模样。

“手脚麻利些!仔细着点!”羡鱼的声音嘶哑,语气透着一股刻薄的急躁。

她正喝令几个灰衣短打的仆役,吃力地抬着巨大的冰块,正往一个方向走去。

易枕清跟了上去。

几经曲折,行至旧日库房,眼下看似乎是被改造成了别的用途。

厚重的木门敞开,一股与外面炎热明显形成对比的凉意扑面而来。

羡鱼捂着胸口,被这凉气呛咳得弯下腰,良久才缓过气来。

她抬起那张充满怨怼之色的脸,眼神空洞而幽怨地望向冰窖深处,仿佛在凝视耗尽她半生韶华的生死仇敌。

“添冰的时候都仔细着点!咳咳咳……这窖里的物件半点儿闪失不得!爷……爷他……天天都要来看一眼的……”

爷?哪位爷。

易枕清不由自主地迈步,带着心头的疑问走进了那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冰窖。

冷气扑面,与外面的酷暑形成剧烈的反差。

冰窖里光线昏暗,巨大的冰块堆砌如山,散发着白色的寒气,最深处是一座冰台。她好奇地走了过来,向那台内一看。

那方方正正的冰台里,非是奇珍异宝,而是一碟荤菜。

一道早已看不出原本色泽的红烧鲈鱼。

鱼身僵硬,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浑浊的油脂,鱼腹缺了一角。鱼眼珠灰白混浊,空洞地瞪着上方。原本鲜亮的酱汁凝固成暗红色,粘连着几片干枯发黑的姜片和葱段。它像一件稀世珍宝,被小心翼翼地保存在这极寒之中。

易枕清心头一颤。

莫非……这是前世她最后为秦观禄烹制的那尾鲈鱼?

它在此封存了多少寒暑?十载?二十载?

就在这时,冰窖门倏而大开,一道光线霎时耀了进来,杂沓脚步声逼近。

易枕清蓦然回首,骇然见一队金甲侍卫鱼贯而入,迅速分列两侧。

继而两名侍卫押着一人踏入。那人虽双臂反剪,依旧身姿如松,孤傲之气不减分毫。

他穿着简单的玄色长袍,幽光映出一张毫无波澜的面容,易枕清缓缓睁大眼睛。

不同于羡鱼,岁月竟对秦观禄格外仁慈,非但未损其英挺轮廓,反添了几分沉稳气度。

或是久经沙场沉淀下来的铁血肃杀,许是多年身居高位、执掌生杀大权的不怒自威。

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然而,那双曾如深潭般充满野心与斗志的眼眸,此刻却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与沉寂。

易枕清的视线落到他腰间系着的一枚小小的狮头金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际的小小狮头金铃。

分明是同一个。

“爷!”正在指挥添冰的羡鱼手中帕子惊落,面如死灰。那些持刀侍卫让她双股战战,抬冰仆役更是抖如筛糠。

秦观禄眼风掠过众人,眸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或许是怜悯,或许是不耐。

“都退下。”

他微一偏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即使身陷囹圄,那份久居上位的气度仍在。

羡鱼如蒙大赦,带着下人仓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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