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牙咬着烟蒂,温玉君单脚凌空,对上韩山一眼不眨注视的眼,吐着烟圈:“可别给我扮委屈,烟还是得还给我。”
韩山出声:“不过是一根烟,你不乐意给,我换行吗?”
火苗凌空转两个圈,温玉君指节跳动翻转,几秒后压着火机盖,问:“你拿什么换?”
“你缺什么?”
“缺钱。”温玉君不带犹豫地吐出两个字。
韩山沉默两秒,取下唇间的烟递回去。
“我也缺。”
温玉君盯着她,抽完那根烟:“那还真巧。”
临近12点,走廊早就没了动静。
韩山推开门,客厅的灯亮着,曲坞半边身子窝在沙发里,细长的腿搭在圆桌上。
“去哪了?”
“天台。”
“咔—”门关上。
韩山背靠着门,看昏黄灯光下的曲坞。
美人在骨不在皮,红色深V吊带,太久没出门皮肤透着冷白,乌黑的长卷发摊开。曲坞属于骨相俱佳的那类人,灯下瞧美人,越瞧越有味。
“过来。”曲坞抬眼。
韩山脱下鞋子往过走,坐在空出半边的沙发。
脸上巴掌印还没消下去,冰冷刺骨的指尖顺着下巴滑到脸颊。
曲坞眼底情绪翻涌,太多东西交织混乱,韩山一向都看不清。
“疼吗?”曲坞指尖贴着那个红肿巴掌印记。
韩山说:“疼。”
曲坞的手指从脸颊滑到眼角,韩山长得很像她,细长眉眼是最像的,连右眼角下方的那颗红痣都分毫不差。
“恨我吗?”
“恨。”
韩山别开脸,她一向不会撒谎,诚实是曲坞教的。
纤细手腕红链条滞在空中。曲坞收回手,语调冷硬:“恨我就好,就怕你不恨。”
“咚!咚!”
已经是午夜凌晨,门被敲响。
韩山没动,看着曲坞收回搭在圆桌上的脚,大红的指油衬着雪白肤色。
曲坞把滑落吊带勾到肩头,从侧边跨出去,丝滑长裙擦过韩山并拢的膝盖,踏出一步便回头:“滚回房去。”
卧室那张一米二的床凌乱不堪,衣柜半开着,床边散落几件吊带长裙。
外头断续的敲门声已经停了,隔着木门,韩山听见曲坞喊出个名字。
没多久,低喘配合着闷哼,沙发被移位,拉出一阵刺耳声响,气氛糜乱。
韩山弯腰捡起长裙,床头柜上摆着曲坞的化妆品,眼影刷零散地摊在桌面,用过的口红没卷回去。
韩山在柜子下找到失踪的口红盖,才发现过期的口红早就见底。
屋里没开灯,她坐在地板,背靠着床尾的架子。
窗开着,月色散进来,冷风也往里刮。月光投射出窗户栏杆影子,也拉开少女沉睡的侧颜。
木门发出一声咔响,韩山被惊醒。
门外的动静不知啥时候停了,光从门缝里射进来,落下道影子。
韩山压着心跳,头压着手枕在膝盖上。
压抑蔓延,黑夜无声,门口那道影子像极了暗夜恶魔张开利爪,与猎物不过一墙之隔。
“她睡了。”
曲坞声音沉闷,从外头传进来。
后面声音韩山听不清,她只记得清晨的风是最冷冽的,从半开窗户细缝那吹进来,薄毛毯挡不住寒风。
一直到天色将亮,东边余晖映红了大半天空,楼下收破烂的陈奶奶高声吆喝着,她冻透的半边身子,才总算有了些温度。
客厅没有想象中那么乱,沙发从靠墙的位置移到中间,空气里的味道还没散去,团成团的纸巾塞满靠墙的垃圾桶。
没开灯,只有闪烁的星星火光。
韩山站在卧室门口,背着光。阳光从后边照过来,影子从门口蔓延到沙发。
影子把曲坞笼罩在沙发边缘,曲坞在韩山影子里抽烟,头发凌乱,面色苍白。
韩山站在厨房洗漱,出来时圆桌上又多了两烟头。
原木卷纸下压着一沓红钞票,曲坞敲桌,喊了一声“韩山”。
在门口换鞋的韩山没停顿,手拽着门把手,脚踏出去半步。
“韩山。”
韩山停步,拎起门口的垃圾袋,啤酒瓶碰撞发出脆响,还没关上的门留条细缝,细白的手从细缝里探出,扒着门框。
迎面吐出的烟撞上韩山眉眼,薄荷味女式香烟,是昨晚那人带来的。
韩山厌恶地往后退一步,移开与曲坞对视的眼,“买烟还是酒?”
红皮鞋砸在脚边,烟灰落地,门被猛地甩上。
韩山盯着那双红皮鞋笑了,手拍在门上,也不管曲坞能不能听见,一字一句:“别给我一巴掌,再给我颗甜枣。”
她闭着眼,额头抵着那扇木门,门那边的人似乎和韩山相同,扶在门上的手没温度。
“妈—”韩山喊了一声:“别发善心。”
“砰—”木门振动,曲坞不知道把什么东西砸到门上,怒吼了一声“滚”。
筒子楼边上的空地,大块铁片被木板支着,框出一块不到两米的区域。
“陈奶奶。”
“哎,小韩来啦。”弯着腰在角落收拾的陈楊抬眼看过来:“今天也卖酒瓶吗?”
几个啤酒瓶在陈楊这能卖八块钱,其实是没这个价的。
这混乱不堪了无希望的烂地里,还有人保留着点余沫善意。
韩山挡着陈楊递钱过来的手,“奶奶,钱就放你这。”
陈楊也没过多推辞,把那零散的五块钱塞进口袋,“行,那我帮你放着。”
说着就从侧边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那只剩下小半截的铅笔在本子上画线。
收起铅笔,陈楊拍着本子,笑呵呵地说:“快两月了,你在我这存了三百出头,也不怕我这老婆子给你花了。”
韩山笑着说:“您不会的。”
陈楊年轻时是读了点书的,写不了多好的字,算数还是会些。韩山每次卖废品的钱都没拿走,这边没人有存钱的这个习惯,这小本子是陈楊去外头收废品,路过一家文具店买的。
小小一个本子得五块钱,但陈楊觉得挺值的,她要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在这个烂地方,信任是最不值钱的。
但陈楊不做亏心事,过不了心里这关。
天上飘着小雨,韩山打着把小伞往外走,老巷子里的混混推着自行车往外冲。
距离越来越近,陈楊瞧见韩山蹲下身子,那把破旧的花伞挡在垃圾桶面前,遮住几个混混自行车蹚过水坑泼出的污水。
带头的那混混哈哈大笑,像是恶作剧成功,压着车身翻身冲出大门。
韩山站起身,踩着铁门边的门槛往外走,雨伞被移开,露出垃圾桶边的两只野猫,狸花带着只三猫在翻食。
韩山脚步匆匆,越走越快。
狸花猫从黑垃圾袋里找出来半截鱼尾,咬着扔给三花,迎着雨水跳上蓝色的垃圾盖,冲着不远处的背影喵了两声。
咖啡厅的灯带绕了一圈,轻音乐缓慢,外头打起了响雷。
广城的天气预报向来不准,说是多云转晴,实际上太阳只露了个头,绵绵小雨就开始一刻没停。
反光玻璃门被推开,悦耳铃铛声轻快,吧台洗手池的水龙头开着,水溢出玻璃杯又漫出盘口。
接班的余朵姗姗来迟。
“抱歉,雨太大了,路上堵车。”余朵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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