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沉重地摇摇头吩咐护士过来给云父挂上葡萄糖补充能量。
看着护士忙碌的身影季砚青扶着摇摇欲坠的云舒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让爹在这儿住五天稍微养点精神。然后我们直接去找林初夏她一定有办法。”
云舒听到季砚青提到林初夏黯淡的眼睛瞬间像点燃了两簇小火苗:“对夏夏肯定有办法。”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直到中午病床上的云父悠悠转醒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医院那刷得雪白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浆糊。
他咂摸咂摸嘴
“爹?”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云父直愣愣望着天花板发呆的思绪。
云父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当看清床边坐着的真是自己闺女时他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又轻又飘:
“舒…舒儿啊?你…你咋也…也下来了?是…是来接爹的吗?”
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一种认命的悲凉。
云舒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把她赶紧俯下身双手紧紧包裹住父亲冰凉枯槁的手声音带着哭腔:
“爹您说什么呢?您没死我也没死.咱爷俩都好好的。您看这是医院咱在医院呢。”
她指着周围白墙、蓝墙围子和吊瓶。
云父的眼珠迟钝地转动着扫过四周陌生的环境那刺鼻的消毒水味儿似乎也终于钻进了他的鼻腔。
他好像…真的还活着?
就在这时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季砚青端着个大搪瓷缸子胳肢窝里还夹着俩油纸包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但眼神亮亮的:“爹您醒啦~太好了饿坏了吧?食堂刚熬的小米粥还热乎着呢~还有鸡蛋、馒头、咸菜丝儿。”
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就要去扶云父坐起来“来爹我扶您咱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云父被这突然冒出来的精神小伙儿弄得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女儿眼神里全是疑问:“舒儿…这…这位同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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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的脸颊微微泛红,握着父亲的手紧了紧,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爹…他…他叫季砚青…是…是我对象…这次跟我回来,就是…就是想跟您提亲的…”
“提亲?!”云父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几分。
季砚青一听,立刻“啪”地一声,抬手就是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
“报告爹!我叫季砚青,东沈军区副团长,是云舒同志的**战友加对象!这次回来,就是郑重向您老请示,请您批准把云舒同志嫁给我。我俩已经商量好了,坚决拥护优生优育政策!以后响应号召生三个孩子!老大跟我姓季,老二跟云舒姓云,老三姓曲!保证公平公正,让几家都后继有人!”
他像作战斗报告一样,一口气说完,然后不等云父那宕机的大脑重启完毕,迅速从军大衣内兜里掏出个用红纸包得方方正正红包,一把塞进云父那还插着针头的手里。
“这是五百块钱礼金,‘三转一响’我们打算在东沈军区置办新的,这次路途远就没带过来,您老见谅、”
云父:“……”他低头看看手里厚厚的红纸包,又抬头看看眼前站得笔直,一脸请**指示表情的季砚青,再看看红着眼眶却带着羞意的女儿……
信息量太大,老爷子那饱经风霜的大脑CPU彻底过载卡壳了,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只剩下满脸的震惊和茫然。
云舒看着父亲彻底懵圈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赶紧打破沉默:“爹,您先别想那么多,先吃点东西,身子要紧。”
她将还有些呆滞的父亲扶坐起来,在他背后垫好枕头,然后打开饭盒盖子,一股小米粥的清香飘了出来。
“对对对~爹,您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
季砚青也反应过来,赶紧抓起一个鸡蛋,手忙脚乱地剥壳,结果用力过猛,差点把鸡蛋捏碎,蛋壳碎屑掉了一地。
他窘迫地挠了挠头,赶紧把剥得坑坑洼洼的鸡蛋递过去,“爹,您吃鸡蛋,补充营养。”
一碗温热的小米粥下肚,又吃了个鸡蛋,云父被食物熨帖过的肠胃和混沌的神智才渐渐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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